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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放生心想这又不知是哪里逃荒过来的难民,连忙将她搀扶进了里屋。
老妪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也成了暗紫色。
蓝放云小心搀扶她坐在板凳之上,歉然道:“老婆婆,我们不是这里的住户,也只是过来避雨的,身上没带吃的。”
那老妪一听,双手拍打着自己大腿埋怨道:“唉,世道变喽。好人少了。现在的年轻人,个个细皮嫩肉的,水灵水灵的,却连口窝窝头都不舍的给老婆子吃哟。”说罢伸手擦着眼泪,不时拿眼睛瞟着众人。
蓝放云甚是尴尬,抬眼看着外面的雨,对陈放野道:“三师弟,烦请你到四邻看看,给这个老婆婆找点东西吃吧。”
陈放野双手抱肩,不停打量着老妪,却并不动身。
那老妪眼见无人动弹,又是一拍大腿道:“也罢,老婆子皮糙肉厚,自己去讨便是了。也省得难为这公子哥。”说罢就要起身,眯着眼睛对蓝放云道:“这人那,有时候看起来眉清目秀挺漂亮,心底里却是坏的流脓。丫头,以后找对象可不能找这样的,可得擦亮眼睛哟。”一双枯树枝一样的手不停在蓝放云手臂拍打,把蓝放云说的面红耳赤。
陈放野嘻嘻笑道:“老婆婆说的是。外面路滑,且让小子扶您一把如何?”
说罢上前来扶住了老妪,转头朝众人挤眉弄眼。
陆放闲看了直皱眉头:“放野,休得胡闹。你快去找点吃食来。”
吕放生斜身往外走:“让我去吧大师兄。”
却见一只手拦住了自己,正是陈放野。
但见他似笑非笑道:“我去。”扶着老妪的手却在暗暗运力。
那老妪吃痛,皱着眉头道:“这一把老骨头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的,哎呦别碰我胳膊,这地方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说起这条疯狗来,还是纯白毛的小公狗,唉呀那个漂亮…...”
此时屋里众人听这老妪唠唠叨叨,都觉好笑,只有陈放野知道她在骂自己。他不动声色,只是笑嘻嘻陪着那老妪走向门口。
那老妪嘴里仍是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这伤口一到下雨阴天就钻心的疼,哎呦我说,那个小公狗,不是,是小伙子,你手劲儿也忒大了点……”
陈放野笑道:“老婆婆对不住,你这一说起疯狗来我就紧张,小时候我家里也养了一条疯狗,我爹怕它咬人就关在了猪圈里,那疯狗就专门喜欢咬那老母猪,最后把那老母猪咬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老妪原本双眼迷离,听到这里立时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又大又亮,灵动之极。
陈放野一本正经道:“老婆婆,怎地这一会儿的工夫眼神儿好使了?”
那老妪立时又把眼睛朦胧起来,装作看不清楚的样子道:“什么疯狗啊母猪的,老婆婆听不明白。你这小子是不是脑筋有些不清楚啊?”
陈放野忍住笑:“老婆婆说的是,我记错了,不是老母猪,是小母猪,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小母猪。”
那老妪侧着耳朵道:“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小子倒也不是无药可救。不像有些小子,连数都不会算,明明只有一根肉骨头,他非引来五条小狗,一根肉骨头,五条小狗,怎么分的清楚啊?”
屋里众人听得清楚,这老妪分明是把五个人都骂上了。这老妪在如此天气突兀出现,众人都觉得甚是蹊跷,而后不顾自己饥饿,和陈放野不停斗嘴,更是莫名其妙。
吕放生森然道:“你究竟是谁?”
那老妪侧耳倾听了半晌,疑惑道:“适才是什么声音?驴放屁么?”
吕放生听她又出口骂人,立时醒悟道:“原来是你!”
那老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从白发苍苍老妪嘴里发出来,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陈放野一时愕然,虽然早已猜到她是易了容的,依然是心里发毛。
那老妪趁着他一愣神工夫,一纵身已经上了屋顶。但见她一改老态龙钟之颓势,身手异常敏捷,轻功之佳世所罕见。
屋内众人急忙奔出,但见那老妪把头发一扯,露出满头青丝。
陈放野笑道:“你这个老太太,还真是有趣。调皮,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