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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里格大概是为昨晚的事情过意不去,客气的道:“李姑娘毋需匆忙,远途跋涉不争此一刻,无妨先用些早点再行动身。”闵儿道:“不必了,下次见到我时,你莫要再糊里糊涂把我关起来就谢天谢地了。”卜里格听后,酱脸通红,尴尬不已。当于慕斯见闵儿执意马上动身,便不再挽留,吩咐卜里格去将闵儿的坐骑牵来,把青龙宝剑交还给闵儿,又给闵儿补添一些日用物事,方才打发闵儿上路。

闵儿出了石室,但见石室建造在山腰之间,四周是茂密树林,长满苍松翠柏,榆橿槐檀杂乱其间。石室后面是一堵宛若高大城墙一般的巨幅悬崖,千仞壁立,高耸入云。悬崖下除了数间石室之外,还有宫殿模样的庙宇正在修建当中,只是难得一见工匠的身影,闵儿心想可能是时候尚早,工匠们还未开工之故。

穿过石室门前稀稀拉拉生长着几株老槐杨的土坪,前面便是下山的道路。闵儿牵着坐骑沿着石阶走下山崖,当于慕斯三人跟在后面远远相送。下得山来,走得数百步之遥,便是昨晚投宿的那几间庐舍,当于慕斯三人送到这里便即停步。闵儿突觉眉头狂跳,心绪烦乱,不由得多了一分心眼,问三人道:“此处叫什么地方?”当于慕斯道:“这里叫做落马岗。姑娘问它做甚?”闵儿道:“我没有事,只是随便问问。”继续牵马前行,却见庐舍前后的树木上多有刀剑击打砍砸的痕迹,不像是遭人着意砍伐,更像是有人在此间纠缠恶斗,兵刃无意中击中树木枝杆而留下疤痕。闵儿偷眼细看那些印痕,个个新簇簇的,脂汁尚未干透,一看便知是日前不久方才留下来的,昨晚因为天黑,是以并未看见。

闵儿心下觉得奇怪,却不声张,匆匆别过三人,便即上马驰出树林。走得十几里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下暗自思量:“假若爷爷、欧阳哥哥和万兜沙他们经过落马岗,说不定也会遭到当于慕斯等匈奴人的非难,若果双方打斗起来,指不定树林中的那些刀剑痕迹便是如此这般留下来的。自己最好还是回去打探个仔细明白,说不定当于慕斯几个巧好真个是知道爷爷、欧阳哥哥等人的下落。”主意一定,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去处歇息下来,待到天黑,方才骑着马儿悄悄的回到落马岗来。

为了不惊动当于慕斯等人,闵儿远远便将坐骑行囊藏到道旁的树林之中,在道上作了标记,携带着青龙宝剑,轻身潜往那几间庐舍。到得附近,却见几间庐舍既无灯火,也无人息。闵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潜伏到庐舍后面,屏息察听屋舍内的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儿,不见屋舍内有任何声响,便壮着胆子逐间房屋进行查探,发觉其内均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有如鬼屋一般。

闵儿正欲转身离开,忽然看见有人拿着火把沿着山道而下,穿过树林,正向庐舍这边走来。闵儿赶紧躲藏到庐舍屋后的隐蔽之处,待得来人走近,认出正是卜里格和丘林兰达二人。他们两个一边走路一边不停说话,静夜中声音甚是清晰可辨。

卜里格道:“你道那几个楼兰奴才还会返回来么?”丘林兰达道:“如果仍仅只那四个人,谅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返回来。即使返回来,也决计不是我们的对手,怕他们做甚!”卜里格道:“头儿防及他们找来厉害帮手,叮嘱我们俩多留心些,也是有道理的。”丘林兰达道:“他们若要从鄯善国搬来救兵,至少也得十天、八天。再说这是我们大胡族人的地盘,他们楼兰一个小国,岂敢随便前来撒野?今晚你我只管放心睡大觉罢。”闵儿闻见其二人提到楼兰、鄯善国,耳朵立即坚了起来,凝神静气细听。

卜里格道:“自从郅支大单于被杀之后,形势已经今非昔比。我们大胡强族在西域人的眼中,已经沦落到了人人拽指相欺,任意谩骂的地步,你以为他们还是像往日那般惧怕我们么?大伙平日里也就嘴角边吹吹牛皮罢了,顶个裘用。”丘林兰达道:“这只是暂时受些挫折而已,待得驹于利受王子收拾精锐,养足兵马,东山再起,重树大单于之威,到时且看还有哪个胆敢小觑我们大胡强族?西域城郭诸国本就是些墙头草,那边风大顺着那边倒。他们今日凭恃汉狗撑腰,唾弃我等,改日你再看看这些忘恩负义的奴才,他们定会像狗一样扒在你我脚下,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儿。”卜里格道:“我可没有你这般乐天看好。现今大部分族人都纷纷跟着呼韩邪那老头儿向汉人屈膝献媚,出卖祖宗,妄自菲薄,苟且偷生,哪里还有什么气节可支?真个是枉为大胡子民!枉为头曼单于、冒顿单于的子孙后人!”

匈奴自头曼单于建国,战国末年便已称雄大漠,东抵燕境,西抗月氏,南并河套,纵横各向几千里,尽归其所控制。直至秦朝大将蒙恬率领大军出击匈奴,往北驱逐匈奴七百余里,匈奴人的锋芒方始受挫。后来头曼单于之子挛鞮冒顿弑父夺位,自立为大单于,苦练兵马,蓄势待发。秦朝末年,趁着南方战乱频仍,无暇北顾,遂向四面扩张势力。东败东胡,尽收其民众、畜产、土地;西逐月氏,降服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余国,控制西域诸国大部分;北吞浑窳、丁零、屈射、鬲昆、薪黎等国,南并楼烦、白洋河南王所辖之地,收复了蒙恬所夺取的河套以南诸地,并占领了汉初的朝那、肤施等郡县;拥有精骑强弩之士三十余万,所辖疆域南起阴山,北至今日的贝尔加湖(时称北海),东达辽河,西逾葱岭(即如今的帕米尔高原以西广大地区),号称将天下控弦引弓之民合为一家。势力之强盛,四邻邦国一时无能望其项背,就连建立汉朝的高祖皇帝刘邦曾率领数十万大军企图讨伐匈奴,也被冒顿单于围困于平城白登山,危如累卵,最后不得不以贿赂冒顿单于阏氏之耻,方得化险为夷。自后汉帝只好时不时忍投匈奴单于所好,献上皇室公主、美人,屈节和亲,以联姻之策羁縻匈奴单于威势,以求北境安宁。故此北方匈奴各支均奉头曼单于为立国之君,而冒顿单于乃是率领匈奴胡族强盛起来的第一人,其父子皆是匈奴胡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不怪乎卜里格对头曼、冒顿两位单于推崇备至,无比景仰。

丘林兰达道:“以古今而论,我们大胡族人乃黄帝后裔,从天地开泰以来,便是天之骄子,草原大漠的主人,世世代代是何等荣耀,更不用说那头曼、冒顿大单于之盛况了。时至近世,威势不减,虽历经变故,大漠各方异族仍然蝇营狗苟,莫敢与我等争锋,即使是汉军勇将骁骑,也从不敢轻易入我胡人之境。说起祸端来,还真是稽侯珊那厮造的孽。”稽侯珊是呼韩邪单于之名,丘林兰达直呼其名,心下对其是何等鄙夷。

卜里格道:“握衍朐鞮单于屠耆堂虽然私心偏狭,滥诛异己,为政暴虐,国人多有怨言,然其终归是单于正统,一国之君。稽侯珊那厮以庶出之身,蓄谋篡位,自立为呼韩邪单于,妄加发动大军反叛,推翻屠耆堂单于,逼其兵败自杀。若说屠耆堂罪不当立,继位的当是长兄呼屠吾斯,而非弟弟稽侯珊,然而稽侯珊逐灭屠耆堂之后,独霸龙庭,操纵权柄,私吞大位,仅封长兄呼屠吾斯一个左谷蠡王。擅此扰乱国序,违背纲常,国人自然不服,各路王族、诸侯纷纷效法自封为单于,划地自立,乃是可想而知之事。可那稽侯珊偏是不自量力,挑动祸端,欲与各路单于互争雄长,至使国无宁日,战乱纷纷,兵祸连连,兄弟亲族自相残杀,百姓遭殃,生灵涂炭,苦不堪言。若不是幸得呼屠吾斯出来收拾残局,平定各王族、诸侯,大胡之乱还不知要到何时方休哩。他击败稽侯珊那厮,被拥立为郅支大单于,举国上下方得稍安。乱国者,如兄所言,确是始于稽侯珊那厮。”

丘林兰达道:“更为可恨的是,稽侯珊当日为郅支大单于所败,非但不肯服气认输,不以我大胡社稷为重,不替我胡人百姓计想,不与兄弟团结和好,反倒奴颜婢膝投靠了汉人,贪恋美色,躬身事汉,依仗汉人的势力继续与郅支大单于分庭抗礼,挑拨我等与汉人的矛盾,借汉兵镇压不服其管辖的胡族各支,滋生事端。郅支大单于记鉴众单于争立乱国之祸,为避兄弟仇杀,贻害国家,这才远避漠北、康居,至有去岁兵败被诛、身首异地之耻辱。”

卜里格愤然道:“稽侯珊那厮出卖国柄,一日不除,终究是我胡族子民的心头祸患。不如你我去把他给刺杀了,以根绝日后忘族灭种之难。”丘林兰达道:“这个谈何容易!须等不久见到李将军,再详作商议。”两人说着话,走进庐舍屋内,歇息去了。

闵儿小时曾随闵大宽在西域生活奔波,对匈奴诸事略有耳闻,虽然年少之时不甚明白诸般道理,但也知道两人所说的当是汉历五凤年间匈奴国乱、众单于争立之事,听来只觉得陈滥乏味,毫无兴趣。待得两人进屋之后,才蹑手蹑脚的摸至窗下,继续侧耳偷听。卜里格和丘林兰达在屋里头不再说话,很快便呼呼睡去,鼾声如雷。

闵儿见屋内烛火未熄,忽然心生一念,想以彼人之道还施彼身,捉弄捉弄这两人匈奴大汉,惩罚其等昨晚对已不敬。于是用剑尖小心拨开隔壁屋舍的窗户,翻入屋内,取来那含有醉人香的火烛,点燃了再轻手轻脚的从这边门缝处塞入两人歇息的屋中,掩好门窗,然后抽身离开。

闵儿心想:“听这两人所言,日前好像是有四个楼兰人从此间路过,与当于慕斯、卜里格、丘林兰达等人发生冲突,因不敌败走,不甘受辱,似是要返回来寻仇报复。只不知那四个楼兰人都是些什么人?万兜沙大爷师兄弟三人正是楼兰人,加上爷爷刚好四个,莫非卜里格和丘林兰达所说的四个楼兰人正是万兜沙大爷等人?拟或与他们有关联?爷爷是不是也在其中,被随口当成了楼兰人凑数?既然已经趁夜来此,不妨更到山上那些石室、庙宇处打探,且看能否弄个水落石出。”于是借着夜光,发足便向山上直奔。

到得那些石室、庙宇所在的山腰,闵儿闪身躲入隐蔽处,慢慢先向石室那边靠近。正摸索行进之时,忽见夜幕下四条黑影从树林中窜出,迅捷矫健地向山崖下那数间石室奔去。闵儿觉得该四条人影甚是眼熟,只是相距尚远,一时无法看得清楚仔细,暗道:“此四人想必便是那四个楼兰人了,卜里格等人虽有所料,但看来终究麻痹自大,不相信他们竟敢半夜前来寻仇。”

当下借助夜黑和树木、岩石的遮掩,猫着身子摄手摄脚摸到那四人左近,定神细瞧,发现居然就是爷爷闵大宽和万兜沙、木本清、莫不明三位,不由得惊喜非常,差点儿信不过自己的双眼,以为是在做梦。正要上前相认,却见正中一间石室铁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三个匈奴汉子来,为首那名汉子正是日间所见的当于慕斯,另外两名汉子闵儿尚未见过面,看上去应是当于慕斯的手下。为免惊动爷爷和万兜沙等人为自己分心,闵儿便没猝然现身,仍旧藏身一旁急切观望,静应其变。

只见当于慕斯对万兜沙等人道:“四位兄台连夜闯上山来,想必是要前来赐教的了。”万兜沙道:“你无须假惺惺的说些客套话,只须把车马棺椁交还给我们,我等便即离开,保证与贵处秋毫无犯。”当于慕斯道:“你如此肯定要找的车马棺椁便在我处?前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么?”万兜沙道:“看来不在拳脚上分出高下,你是不肯如实相告的了。”当于慕斯道:“你们不愿相信我的话,硬是要动起拳脚来,我等也只好舍命奉陪。”旁边的一名匈奴汉子道:“都慰大人,他们只不过是几个手下败将,无需劳您大驾,我与宇文成岳收拾他们便是。”另一名匈奴汉子随声应和,想必他便是宇文成岳。

当于慕斯道:“来者不善,我等万万不可轻敌。前日他们四人之所以落败,多是因为适先受了醉人香所迷,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今夜他们养精蓄锐而来,我等须得多加小心应付才是。”宇文成岳道:“都尉大人诚可放一百个心,我与贺六韩兄弟保管教他们有来无回。”随即转对万兜沙等人道:“光是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楼兰奴才也敢夤夜潜返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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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秤一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已曾夹着尾巴逃命仍不长点儿记性,还想逞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贺六韩接话道:“莫以为眼下我们大胡族人便好欺负,你们四只乌龟王八不妨抓紧商量商量,且挑一挑该由哪位先来送死。”语气嚣张无礼之极。

木本清经不住对方的辱骂挑衅,当即喝道:“你爷爷难道还怕了你们这些畜牲不成?我木本清这就给你们一点儿颜色瞧瞧,试试你们这些匈奴猪狗有何本事!”说着便要冲上动手。莫不明挡在前面道:“木师兄,你莫要受到这些匈奴猪狗的激将,就乱了方寸,着了他们的套儿。对付这种无赖,我莫某略施雕虫小技即可,何须你火气冲天的大费周章。”互不相让争抢出战。万兜沙赶忙制止两位师弟,冷静地对当于慕斯道:“都慰大人,我等前来只是想要车马棺椁,实不愿伤及两家和气。莫如我与你比试三个回合,若是你输了,便把车马棺椁交还我等;若是我输了,我等便即刻从你眼前消失,往后决不再踏入此地半步。”

闵儿深夜在此等陌生之地乍然见到闵大宽、万兜沙四人,原本是大喜过望,但听得万兜沙口口声声坚称前来是索要车马棺椁,不由得暗暗心惊,蓦然间生出不祥预感来,止不住担忧:“万大爷索要的是什么棺椁?难道欧阳哥哥和甘将军已经不幸遇难么?还是有其他人的尸首需要运送?”这般一想,眼前的惊喜立时变得虚无缥缈,苍白无力,遽而心乱如麻,似阴霾笼罩,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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