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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许方等人在水口镇上消闲,一整日也无人留意闵儿的去向。用膳之时,许方不见闵儿的身影,还道她是私自到街上解闷去了。太子寻不着闵儿,神情怅然若失,后悔自己一时贪嬉,冷落美人,自责不已。打算等闵儿回来之后,再向她好好的陪个不是,私底下暗地自作多情的琢磨着,到时须该说些什么话儿,才能讨闵儿欢心。

晚夕,张远将军领着精兵与范晔、刘堇赶到了水口镇,留在镇上的一班羽林勇士方才得知太子就在身边,还与其等众人玩耍了一日,不由得惶惶嗟叹。待太子去了伪装,现出真容来,个个争着向太子请安谢罪,恳望太子不予见责。更有手气好赢了太子许多钱两的,此时便悄悄的将所赢钱两悉数退还给太子,暗地里还添加了不少数目,只盼太子不要惦记在心才好。太子年少豪气,出手阔绰,自是不肯收受那些退回来的钱财,好言一一安抚众人,甚至还给众位羽林勇士派发了赏钱。众位羽林勇士见到太子胸襟大度,疏财仗义,才得安心,偷着欢喜不已。

太子至时仍不见闵儿回来,止不住挂念追问。许方也是着急起来,连夜派人到街上查找,却哪里有闵儿的踪影?次日又领众羽林勇士与张远所率精兵合力寻遍了整个水口镇,依旧一无闵儿的下落。

原来闵儿昨日离开坠月沙洲之后,并没有回到水口镇来,而是改命船家带到了大湖北岸的另一个小镇上。遇到一家大药铺,略施手段偷了店家的大把钱两,买了一匹良驹,备上干粮、水袋等日用物事。继而又打听清楚去往西域天山的路向,便单骑快马往北赶路,期盼能追上闵大宽、万兜沙等人。

从休屠海去往西域天山的常道有两条。一条是折返武威郡治姑臧城,再往西穿过张掖、酒泉、敦煌等三郡所辖之地,途经鄯善国北境去往天山,此为南道。另一条是从休屠海北面穿过荒原大漠,绕过居延海,翻越鞮汗山,借道匈奴人的右贤王属地往西走,从北面去往天山。闵儿猜断万兜沙等人肯定是选择走北道,因为南道须经过汉人的属地边郡,虽然交通便利,但往来商旅、路人络绎不绝,关卡、哨所重重,盘查森严,万兜沙等人一路押着甘延寿,很难隐匿行踪。

由休屠海往北而行,地势甚为平坦开阔,翻过几座草原山丘,居高远眺,前方便是一望无垠的荒原和沙漠,间或有丘陵起伏,层层叠叠,如鳞状屋脊,蔚为壮观。闵儿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累了困了便在沙丘之上稍事歇息,然后上马继续赶路。穿行茫茫荒原大漠,所过之处若不是黄沙满目,便是戈壁滩涂草木荒芜,即使间或有水草丰美的草原、绿洲,也鲜有牛羊放牧,若有也都是一些匈奴人的毡帐、牧群。过去汉人与匈奴人经常在这一带交战,枯骨残骸,仍时有见之暴露于黄沙之上。自呼韩邪单于南面向汉帝称臣之后,双方战事虽然少了,南北边市往来也逐渐繁荣了起来,但匈奴人的枭骑劫匪仍在四处横行,不时光顾前来此一带放牧的汉人。故汉人牧民个个避而远之,宁愿放弃这些水草丰美的所在,图个平安无事。

闵儿在荒原大漠连续走得两日两夜,到了匈奴人境内。闵儿懂得匈奴胡语,遇到匈奴牧民,言语交流无甚障碍。那些匈奴人见她一个年少女子独自在荒漠中行走,虽然甚觉奇怪,但观她言行举止精灵老到,眉宇间有股游侠英气,又见她长剑随身携带,既猜测不出她的身份来历,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心生邪念随意欺负。

闵儿又走得一日,到得一片大草原上,天色已晚,借宿一户匈奴牧民家中。该户牧民是一对年迈夫妇,男的叫兀哈,女的叫兀姆,膝下无儿无女,两老相依为命,见到闵儿投宿,甚是热情招待。闵儿细问得知,两老平日里在草原上替主人放牧,看守牛羊马匹,跟随主人四处迁徙,飘移不定,生计基本上全依靠主人配给和恩赐,自身不得自由,实是草原上的一户老奴。两老原先有三个儿子,但头两个成年后尚未婚配,便已随主人争抢牧场,被迫参加匈奴王侯征伐争斗,均死于战场之上,小的后来也不幸病故,离世时尚未满十岁。两老说起平生最是伤心之事,如数家仇,如饮毒酿,凄惨动容,潸然泪下。闵儿心想,天下原来尚有如此多苦命之人,自己虽然身世无着,但比起两老的悲寒,已算是得皇天眷顾了。

向两老打听眼下所处的是个什么地方,两老告知,此地乃叫羬羊坳,是当今匈奴右贤王属下祖渠黎骨都侯老爷南部领地巴丹大草原的一小块牧场。闵儿问两老几日来可曾见到过如闵大宽、欧阳华敏、万兜沙、甘延寿等这般模样的男子从此间路过,两老均说未曾见到过。闵儿又向两老了解一些匈奴人境内的地貌风物、民情习俗,两老均抢着答话,生怕未尽其详。但闵儿问及前往西域天山的路途之时,两老似乎闻所未闻,茫茫然均摇头表示不知。当晚闵儿在两老简陋的毡帐内歇宿,次日一早,强要留下一些食物和钱两给两位老奴,策马继续北行。

穿过茫无边际的大草原,跨过几条小河,走得半日,远远望见前方渐渐的树木葱茏,榆杨满目,远山峰峦环伺,波状起伏。经过一个村庄打听,得知前方便是鞮汗山东麓。

闵儿纵马驰骋,到得山麓南面,取道折向西行。看看已是日落时分,天色将黑,便想寻找人家投宿。又走得大半个时辰,夜幕下看见前方树林中隐隐约约透出亮光来。闵儿放马行将过去,发现却是几间孤零零的小小庐舍,像是驿站哨所。闵儿下马叫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匈奴汉子,目露凶光,相貌野蛮粗鲁。闵儿一惊,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那匈奴汉子问道:“小姑娘,莫非是要借宿么?”闵儿有些害怕,听他说话语气不甚凶恶,这才答道:“走到此处适好天黑,不知前面牧寨人家还有多远?”那汉子道:“往前往后上百里内均暂无牧寨,若想借宿止有此处。”闵儿见他说得甚是实诚,心底下犹豫不决。那汉子道:“你莫要看见我的长相害怕,我不会吃掉你。你若是放心不下,隔壁是间无人空屋,你自己开门进去,倒插上门栓便是。”说着,从屋门后面摸出一把钥匙递将过来。

闵儿心知在此等荒芜山野露宿在外,境遇叵测,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给夜出觅食的虎豹豺狼撞上,凶险更是难料。于是稽首谢过那汉子,伸出双掌接过钥匙。那汉子瞥见她戴在左手拇指上的玉戒,目光中掠过一丝异样神色。

闵儿低着头并未察觉,拿了钥匙便去开门,将马匹一并牵入屋内。点亮烛火,锁好门窗,抱剑和衣而卧。由于连日来赶路疲乏劳顿,一倒身就沉沉睡去。等到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石室之内,坐骑和那把青龙宝剑皆已不见,立知昨晚必定有人趁自己熟睡,将自己从那间简陋庐舍转移到了该处。当下止不住大惊,所幸周身完好,未遭凌辱。游目四顾,发现石室狭小,铁门钢窗,空徒四壁,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小小石床,室内空无一物。

稍稍定神,即从石床上翻身跳下,冲向石室铁门,想要打开。铁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任凭如何使劲推拉,只是纹丝不动。趴到钢窗上往外张望,外面却尽是巉岩石壁,狰狞恐怖,原来此间石室是在一座危崖之下。察知已落入了贼人的囚牢,着急无用,慢慢稳下心来,寻思对策。

室外有人听见动静,走近前来,问道:“小姑娘睡醒啦?”正是昨晚那个匈奴汉子的声音。闵儿气愤道:“这位大叔,你怎的将我锁在这石室之中?”那汉子道:“你先不要害怕。我有一些事情须得向你查问,你要句句如实回答。”闵儿道:“你要查问我何事?”那汉子道:“你左拇指上戴的玉戒从哪儿得来?”闵儿道:“是我爹爹给的。”那汉子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闵儿一时摸不清对方企图,硬着头皮答道:“我爹爹叫做李晚郎。”

她记得给自己戒指的那个男子自称李晚,却故意在他的名字之后加个‘郎’字。心想,室外之人若是李晚之敌,情急之下自己还可狡辩一番;室外之人若无敌意,就当是自己慌张失语,错将那丽姬对李晚的昵称混做一块儿了,相差不远,估计能将就应付过去。那汉子果然哈哈笑道:“有哪个女儿称呼自己的爹爹是什么郎的?晚郎是你娘叫的。”闵儿心思敏捷,听他语气诙谐友善,即道:“我对自己的爹爹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你管得着么?”

那汉子道:“这话倒像是李大将军的口气,不过我们从没听说李大将军有你这么个女儿。”闵儿察觉室外之人对那李晚甚是敬重,立马毫不犹豫道:“我和我娘自小就离开了爹爹,没有跟他生活在一起,你们如何得知?这个戒指是我爹爹前几天来看我,觉得一直没能够照顾好我,心里过意不去,才把它送给我的。”那汉子听见闵儿说得煞有介事,消除了几分嫌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闵儿道:“我叫李玉楼。”那汉子琢磨了一阵子,寻不出破绽,便打开石室铁门走了进来。

闵儿看见他身后还跟了两个陌生男子。一个与那汉子的年纪相仿,皮肤白晰,相貌斯文,另一个年纪稍长,约有四十开外。那汉子道:“昨晚不知是李姑娘到此,多有得罪。”闵儿道:“那你为何不问清楚便将我关到了这里来?”那汉子道:“本来是要问的。但因姑娘当时神色慌张,我等担虑问多了会让姑娘受惊,再者姑娘疑惧在心,即使问了,恐怕也未必肯以实相告,是以不问。”闵儿道:“那也不至将我当犯人一般关了起来。”那汉子略显歉疚道:“我等重任在身,不敢疏忽大意,太过审慎了些,照顾不周,还请李姑娘见谅。”闵儿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将我弄进这里来的?我怎会一点儿不知?”那汉子解答道:“李姑娘是受了烛火中的醉人香所迷,沉睡不醒,是以我等将姑娘转抬到这里来,姑娘也浑然不觉。”

闵儿心想:“原来是那支烛火中有道儿。”于是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净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那汉子道:“李姑娘此言差矣。我等均是李晚将军的部属,受命在此修造庙宇,并非是那些为非作歹之徒。那醉人香药性虽然猛烈,但对人并无多大伤害,只要姑娘醒来,便不碍事了。”闵儿道:“我与你们素昧平生,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那汉子道:“李姑娘大可放心。李将军待我等不薄,我等决不会干出有负李将军之事。我叫卜里格,在此负责日常值守诸务,姑娘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接着介绍那位长相斯文的汉子道:“他叫丘林兰达,与我一同担负日常值守,昨晚便是我们俩将李姑娘抬来此处。”然后才向闵儿敬重引见那位年纪稍长的汉子,介绍道:“这位是监作都尉当于慕斯,是我们这里的头儿。”

闵儿给当于都尉、丘林兰达两位略施见面之礼,说道:“小女有事赶往西域天山,从此间路过,适逢天晚借宿,没想到遭致各位大爷误会。小女实无意打扰三位大爷,敢请将坐骑物用归还,小女即行告辞。”当于慕斯道:“李姑娘孤身一人不远千里赶赴西域天山,不知所为何事?可否方便告知?如有能够效命之处,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义不容辞。”闵儿道:“多谢都尉大人一番好意。小女的一位恩人失去音讯多年,今儿听说他便隐居在西域天山,小女感念他的恩德,是而想去寻他以图报答。此是私事,不敢烦劳诸位大爷。”当于慕斯道:“他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李大将军的恩人,有什么难事,大可请李大将军出面摆平,何须隐居到西域天山那种荒凉之地?”

闵儿知道眼前三人对自己尚存疑心,便掺着身世半真半假的编造道:“当年我和我娘离开了爹爹,流落到大汉国内,得到这位恩人的收留。我娘觉得他为人可靠,便将我托付给他收养,自个儿再嫁而去。这位恩人年轻时曾经得罪过恶人,结下了仇家,后来仇人寻上门来,逼得他带着我东躲西藏,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将我送回我娘身边,他自己却不知避到哪里去了。直至前些日子,小女打听到他原来是被仇人追得在汉地无处安身,才隐居到了西域天山之中。眼下小女前去寻他,便是想助他一臂之力,若是仇家再寻上门来,也好有个帮手。”她编造之中的恩人,自然是暗指闵大宽了。心想,爷爷对自己确是有恩,与杜青山确是有仇,自己所言并非全无实据。

当于慕斯道:“李姑娘深明大义,知恩图报,确是应该。只是你一个女孩儿家,即使寻得着收养你的恩人,若是遇到他的仇家前来,只怕加上姑娘,也难对付得了。而且这等争斗动武之事,为何不告诉李大将军,让他陪同姑娘一起去?在这大漠之上,我等还没见到过李大将军降不住的魔头,甚至无需李大将军亲自出面,只要他一声令下,我等也断将那仇家剁成肉酱。”

丘林兰达附和当于慕斯所言,道:“你爹爹李晚将军武功高强,年轻之时便是大胡军中翘楚,从龙之骥。他送给姑娘的那枚玉戒,乃是当年率领精骑横扫大漠,替我们郅支大单于击败呼韩邪单于,收服乌揭、坚昆、丁令等国,受郅支大单于所御赐,被我等胡人武士尊捧为天狼之誉。若得李将军出面,保准能替你的恩人把那仇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如眼下你定要只身而前,以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儿,非但会让你爹爹放心不下,至时实确无异于给你的恩人反倒增添累赘,令他愈加难为。”

闵儿不清楚那所谓的李晚大将军到底有何能耐,本来觉得他人品不怎么样,无非是个花心大萝卜而已。如今瞧着眼前三人对他敬若神明,又听当于慕斯、丘林兰达把他夸得几乎无人能敌,心想那李晚的武功可能确实厉害,他的身份必定也大有来头,决非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再冒冒失失的乱编下去,可能要露出马脚来,干脆以退为进,谦谦有礼道:“三位大爷能费心替小女着想分忧,小女真是感激不尽。只是爹爹要务缠身,做女儿的不愿让其事事操劳,舍身冒险,与恶人拼命。小女在大汉国中也曾拜师学艺,想暂且自己先去探个究竟,若事情实在是棘手,再恳请爹爹和诸位大爷出面不迟。”

当于慕斯听见闵儿说得在情在理,不便再行劝阻,遂关切道:“既然姑娘已经早做应备,就只好由姑娘自个儿作决了。不过事事须得慎重权衡,切不可逞一时之气。”闵儿叩谢道:“当于大爷的好意,小女心领了。”丘林兰达却道:“李姑娘,你爹爹不日便要来此,不妨等他来了之后,你们再一道从长计议如何?”闵儿道:“我爹爹来此做什么?”当于慕斯眅了丘林兰达一眼,答道:“李晚大将军来此是例行公事,想必是要看看庙宇建造得如何了。李姑娘若想在此等他,也是好的。”闵儿道:“小女这次是瞒着爹爹偷偷溜出来的,他若见到小女,更是不会让小女一个人前去西域天山了。三位大爷见了我爹爹,不必将小女的行踪打算告诉他,免得他担心挂念。”说罢便急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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