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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兜沙师兄弟将目光移向呼延镇南,却是认得他。木本清不无意外道:“呼延镇南,你来这里儿做什么?”听他的口气,对呼延镇南毫无友善之念,好像相互间曾有过什么不愉快之事。呼延镇南道:“我等一路追拿两个贼人,不小心到了贵处。现在人已抓到,正准备离去,不曾想适好碰见诸位,多有打扰了。”
木本清半信半疑,向远远躲在众匈奴人身后的靡管家问道:“靡旦,这厮说的是实话么?”靡旦慌忙趋前,恭恭敬敬答道:“附马爷,呼延公子说的确是实情。”木本清听了,犹豫地望了欧阳华敏一眼,大手一挥,即让呼延镇南等人赶快离开。万兜沙与闵大宽却异口同声道:“众位且慢!”
呼延镇南不知其二人意图,惴惴不安问道:“两位有何吩咐?”万兜沙手朝欧阳华敏一指,对呼延镇南道:“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呼延镇南脸上掠过一丝愠怒之色,说道:“这小子已是个将死之人,留下给你们恐怕不妥。”闵大宽目露凶光,喝道:“你留还是不留?”呼延镇南略微迟疑,笑道:“你们若是喜欢死人,本公子将他留给你们便是。”勉强命手下交出欧阳华敏。
两名挟押欧阳华敏的匈奴人刚刚把手松开,欧阳华敏便即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地上。闵大宽和万兜沙均是大吃一惊,快步上前抢过欧阳华敏,探其情状。莫不明和木本清站在原地不动,却也惊诧莫名。甘延寿更是心系欧阳华敏的安危,急切提醒道:“我这侄儿被呼延镇南那厮用毒镖恶意刺伤,毒发致命,快快要他拿出解药相救。”
万兜沙闻言细看一眼欧阳华敏的伤口,即似了然于胸,对呼延镇南道:“你赶紧把这小子救起来。”呼延镇南撒谎推诿道:“眼下我没有解药,如何能救得了他?”甘延寿即刻戳穿其言:“我明明看见解药就在你身上,你怎的这般抵赖?”
呼延镇南不理会甘延寿,指着手腕之伤仍对万兜沙道:“方才我被这小子的毒牙咬伤,所带的解药适好用完。不过没关系,这小子三五日内还死不了,反正你们这些侍卫也懂得我们胡人此种镖毒的解法,回头再费些心思救治不迟。”万兜沙想了想,像是成竹在胸,更似有所顾忌,便没有向呼延镇南强行索取解药。呼延镇南急着脱身走人,率领众手下押着甘延寿举步便行。
甘延寿察觉眼前两伙人彼此熟悉,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担心呼延镇南走了之后欧阳华敏的伤情会被耽误,更添危险,遂暗暗推敲两伙人的情形,想出了一条计较来,扭头刻意向木本清问道:“附马爷,你真的相信呼延镇南此来纯是为捉拿我叔侄二人?”木本清不答反问:“难道不是么?!”
甘延寿冷笑道:“驸马爷,原来你这般容易受骗,仅凭靡管家一言,就相信了奸人的鬼话,照此下去,恐怕你的公主夫人很快就成为呼延镇南手中的玩物了。”木本清被点中心头要害,当即暴跳如雷,厉声喝问靡管家道:“靡旦,这人所说的是怎么回事?你快快如实交待。”靡旦道:“驸马爷,贼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他的话你可万万信不得。”
甘延寿镇定的绘声绘色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驸马爷去问问公主便知。呼延镇南趁驸马爷不在家,由靡管家通风报信,前来勾引骚扰驸马爷的公主夫人,幸得驸马爷及时赶回,他们才不得不匆忙走人。他们的卑劣行径乃本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们瞧其等行装草草,丢三拉四,不像是偷奸作贼之人么?”
木本清本就心存疑虑,听见甘延寿说得证据俨然,掷地有声,又见呼延镇南等人确是行色匆匆,立对甘延寿所言深信属实,止不住怒从心起,如火中烧,愤然斥责靡旦:“好一个吃里爬外的害家贼,待我收拾了呼延镇南这个卑鄙龌龊的色狼,再来收拾你。”靡旦还待辩白,鸣冤叫屈,木本清置之不理,腾地越前拦下呼延镇南,愤恨敌视,捋袖捏拳,便要动手。
呼延镇南似知难再隐瞒,依仗己方人多,原形毕露,对木本清倨傲放肆道:“汝乃一介小小武夫,本就配不上公主的尊贵身分。公主跟了你这贱人遭罪受累,我等贵族豪门公子看不过眼,前来安慰安慰公主,有何不可?”木本清骂道:“你这个狗杂种,你娘不知与哪个王八羔子通奸犯科,生下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垃圾货色,今日不把你的皮拔掉,你哪里能有个人样?”挥拳即向呼延镇南擂去。呼延镇南也不闪让,举掌接招,两人便恶斗起来。
转眼数个回合过去,呼延镇南瞧准木本清的云门要穴,一招中的。木本清全身一振,双臂酸麻,赶紧闪避后跃。呼延镇南鄙夷道:“每次与你相斗,你都落败,根本就不是本公子的对手,还想在众人面前逞能称雄?本公子劝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早些远远离开蓝玉公主,免招杀身之祸。”木本清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丑陋无赖,是人得而诛之,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蓝玉公主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揩油偷腥,挖空心思钻营取巧,一味想要欺侮公主占她便宜,真是癞蛤蟆巴望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屌样。”口中说着,右手早已往腰间一探,抽出一介铁尺,迎头向呼延镇南的天灵盖击落。
呼延镇南身往后仰,退步闪避。铁尺如刀,势夹冷风从他的面门击空掠下。木本清不待招数使老,转而挥尺直取呼延镇南膻中要穴。呼延镇南一招推舟横渡,举掌相格,想要挡住铁尺锋芒,木本清左手斜探而出,一拳已重重地击在呼延镇南的腰眼上。呼延镇南吃痛一惊,匆忙跃身退开。
木本清恨恨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以为我还是当年好欺负的么?这一招就叫做痛打落水狗,是蓝玉公主专门指点我用来教训你这个下流痞子的。下一招叫做杀狗剥皮,再一招叫做抽筋剁肉,如若再来,就叫你粉身碎骨,裂尸万段,看你怕是不怕!”呼延镇南听得心如虫噬,酸溜难受,由妒生恨,由恨生恶,咒骂道:“你一个甭种得意什么?我得不到的,你休想得到。就算得到了,我也会让你不得好死,即使我不杀你,你也定遭天击雷劈。”两人句句不让,一边对骂一边又动起手来。
欧阳华敏躺在地上听着两人打骂连声,心里止不住觉得滑稽可哂,若不是受剧毒所制,周身麻木,肯定是忍俊不禁,要笑出声来。须知木本清与呼延镇南皆是为情所困,同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结仇,心境大抵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偷情花痴,一个是忌恨交加而已。各自苦衷非外人所能尽知,恶斗辱骂在寻常人听来自然聒躁怪诞。
两人数次提到蓝玉公主,欧阳华敏迷迷糊糊想起在长安京城客来香酒家的楼上木本清与莫不明吵嘴,便是因蓝玉公主而起,心想:“原来坠月庵所住的这位便是蓝玉公主。木本清虽然如愿娶了她,却处处招人妒忌,不得不时时谨防狂蜂浪蝶的觊觎之心,加之家奴负主,妻有外心,孰知是福是祸?蓝玉公主招惹呼延镇南这等顽劣的是非放浪之徒,看来她也不是什么清白娴淑之流,木本清哪里还有一刻能得安生?”相形之下,更觉嫱儿最好,虽被迫居于禁宫之内,面对天子独夫、皇族权贵,周遭更有无数宫人勾心斗角争庞,她依旧处之泰然,安之若素,对自己忠贞不贰,心志节操何等坚强!
闪念间木本清与呼延镇南又斗了十多个来回,局面上看彼此不相上下,但稍有武功根底之人皆能看得出来,呼延镇南的功力显然胜过木本清,只不过木本清如犟牛发狠,负气蛮拼,一时未落下风。莫不明看不过眼,猝然拔刀相助,从后偷袭呼延镇南。呼延镇南吃险化解对方二人的来招,衫袖飘动,一把铁骨折扇已经赫然在手,左路掌劈,右路扇击,以二敌一,还算能从容应付。
但战局很快又扭转回来,众匈奴手下见到头儿受人夹攻,数人当即拔刀上阵,狂砍狠削,一下子便将莫不明死死缠住。木本清仍然只得独力应付呼延镇南,没有援手,怎么也奈何不了对方。
万兜沙和闵大宽一直守在欧阳华敏身旁,只顾百般探问,设法让他张口说话,却不解去捆绑他的绳索。欧阳华敏心知两人对自己心存芥蒂,加之中毒已深,便将就浑浑噩噩,一无回应。闵大宽眼见所问全无一答,倏然改变主意,拔剑跃入木本清一边,要助其先将呼延镇南拿下再作处置。
尚在旁观的十几名匈奴人立马拔刀阻拦,闵大宽长剑摆开,如蜻蜓点水一般,不偏不倚连连刺向挡在前面的匈奴人手腕。两名匈奴人腕脉中剑,把持不住,弯刀险些脱手。十几名匈奴人发觉遇上强敌,个个挥舞弯刀合成阵势,互为援手,分头从四面八方向闵大宽轮番出击,稍稍阻得闵大宽几招。
靡旦正七上八下看着双方打斗,举棋不定,不知道应该去帮哪边才好。见到闵大宽剑势威猛,招法高强,倘若教他脱身与木本清联手,呼延镇南哪里还有对抗的余地。说不准是脑子一时糊涂,还是担心呼延镇南被擒会连累自己,情急之下,竟双手抡起庵前靠墙放着的一支数十斤重的铁锚,劲朝闵大宽当头砸来。闵大宽猛力挥剑挡架,剑锚相交,咣当一声巨响,震得靡旦双臂簌簌发抖,掌心虎口生痛。
木本清大叫道:“靡旦,你这个害家贼,怎的帮起了外人来?作速将船锚放下,否则回头我决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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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管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舞动铁锚,拉开架势,急步向木本清冲杀过去。木本清原就不敌呼延镇南,全凭一股韧劲在抵力拼斗,想不到靡旦竟然不顾主仆名分对自己动手,直气得方寸大乱,破绽百出,身上连连吃了呼延镇南两掌,被打眼冒金星,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万兜沙大怒,冲着靡管家吼道:“你这个卖主求荣的逆贼败类,连自家主人也敢冒犯!今日合该让你尝尝厉害。”蓦地丢下欧阳华敏,一招鹞子翻身,腾空踏步,极快跃至靡旦的头顶上方,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剑劈下。靡旦躲闪不及,若被劈中,整个人非得变成两半不可,只得慌忙横起铁锚护住头顶。
万兜沙的剑刃重重斩在铁锚的长柄上,入把三分,险将锚柄分成两半。剑力直压而下,靡旦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地。万兜沙顺势飘身落下,凌空挥腿猛踢,靡管家立马四脚朝天飞出丈外。万兜沙紧跟着大步流星踩踏到他身上,剑尖直指咽喉,只要往下刺入三分,便教这个负主之奴血溅黄泉,一命呜呼。
木本清看见万兜沙一招立将靡旦制住,仍不解气,愤然叫道:“二师兄,一剑杀了他!”万兜沙手上微微运劲,就要刺将下去,忽听得身后一个妇人的声音阻止道:“二师兄,剑下留人。”正在打斗之众闻声尽皆停手,万兜沙待要回头去看,那妇人的身形已倏至跟前,手持铁箫迅捷格开抵在靡旦喉间的长剑。欧阳华敏定神望去,但见前来的妇人正是坠月庵中的那位公主,只因适才全都顾着战局,无人察觉她何时已经来到了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