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布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万兜沙对她道:“蓝玉公主,靡旦这厮窜通贼人,恶逆犯上,合当该杀,你不要阻拦。”蓝玉公主淡然道:“他是自家人,咱们回头再慢慢理论。”木本清见到蓝玉公主,快步迎上前去,热切唤道:“玉儿,你还好么?”蓝玉公主柔声答道:“还好啦,就是被这些不三不四之人打扰了雅兴。”
呼延镇南教众手下退至甘延寿之旁,独自上前想要与蓝玉公主说话。蓝玉公主却不理睬他,反倒亲热地挽住木本清的左臂,关心问道:“木哥哥,你伤着了么?”木本清把胸堂一挺,威风凛凛道:“不碍事,一个二流胚子怎能奈何得了我?没收拾他的小命,已是对他手下留情了。”两人燕语情浓,旖旎对望,夫妻恩爱跃于言表。
呼延镇南看着木本清与蓝玉公主卿卿我我,眷恋倾诉,自己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冻到脚跟,痴痴的如丢失了魂魄一般,再也雄气不起来,任凭木本清怎么说,已是一无反应。蓝玉公主道:“呼延镇南,你还不快点带上你的狗腿子离开这里?”呼延镇南仿佛听不见似的,仍是怔怔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一下。
木本清冲他吼道:“呼延镇南,你耳朵聋了么?还不快点儿滚蛋!”呼延镇南全不理会,兀自喃喃痴语:“她那一声甜甜的关爱,若是对我说的,该有多好。”那些匈奴手下瞧着呼延镇南浑然发呆犯傻,出尽洋相,急在眼里、心里,却又不敢上前来劝他、拉他。
靡旦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呼延镇南旁边,狠狠地踢了他的后臀一脚。呼延镇南方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的对蓝玉公主道:“公主,我这就走,你多多保重!”蓝玉公主斜睨了他一眼,装作懒得搭理他。木本清喝道:“你要滚就滚,啰嗦什么!”
呼延镇南把脸拉得老长,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没颜面再支一声,领着众匈奴手下押着甘延寿便走。闵大宽突然伸手拦住,指着欧阳华敏说道:“咱们先协力把此人救起,否则谁都不许走。”呼延镇南正当伤心失意之际,有气无处使,有火无处发,见到闵大宽竟敢强行阻拦,立即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叫我助你救人,我就要助你救人么?”
闵大宽毫不畏让,道:“老夫有要事须得问问这位少年,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照办。”呼延镇南眼珠子骨溜溜一转,狡诈道:“要想救此少年,无现成解药,恐非易事,莫如让我回去取了解药再来。”甘延寿远远接话道:“呼延镇南,你说所带解药已经用完,敢当众让人搜身么?”
呼延镇南厌恶回斥道:“你这厮真是不知尊卑。本公子乃堂堂大胡呼衍王后裔,何等显贵身份!岂能让你们这些奴才搜身!”蓝玉公主抢白他道:“你不必自抬身价,甘将军既为大汉朝廷重臣,教你给验身为证,未尝不可。”万兜沙刹那间警觉起来,指着甘延寿直问:“此人是什么来头?”蓝玉公主如实答道:“他便是率军远征康居,剿灭匈奴郅支单于的汉将甘延寿。”
闵大宽、万兜沙师兄弟大为吃惊,齐将目光射向甘延寿。须知自从甘延寿率军剿灭郅支单于之后,其大名已经传遍胡汉各地,几乎可说是无耳不闻,家喻户晓。但随而身陷囹圄,一直毁誉参半,鲜有外人能得见识他的真容,闵大宽、万兜沙师兄弟也不例外。如今乍然听说眼前这个遭掳之人便是甘延寿,自是大感意外,诧异非常。
闵大宽更似无法信以为真,向甘延寿质问道:“你真是那个鼎鼎有名的西域都护大将甘延寿?”甘延寿估量隐瞒已无必要,点头应道:“正是鄙人。”闵大宽道:“传言你已得皇上开恩赦罪,返任西域都护,想不到会落入这些匈奴人手里。”甘寿延听他语气甚为友善,又是汉人,遂求助道:“说来一言难尽,诚望兄台能相救解脱困厄。”
闵大宽立显心动,目询万兜沙之意。万兜沙上上下下打量了甘延寿一番,对呼延镇南道:“你等也不能把这位甘将军带走。”呼延镇南立马嗤之以鼻,道:“他在我等手里,恐怕由不得你。”万兜沙一抖手中长剑,强硬道:“有什么由不得!我要你把他留下,你就得把他留下,否则便试试我手中这把家伙。”
呼延镇南似知万兜沙的厉害,狠不过他,即来软的,争辩道:“你不要以为有两下子身手就能蛮不讲理。本公子答应留下那小子,已经作了退让,你不要得寸进尺。”万兜沙也放低声调道:“我等对那小子和这位汉将皆有要事须得盘问,不得不强请你留人。”
呼延镇南听他这么一说,忽然目露贪婪戒备,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商酌道:“有什么事你们现时就可以盘问,不必非要把人夺去。如果是什么财富宝藏之类的机密,不便让我等知悉,我等暂且避开就是了。”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试探万兜沙会不会向甘延寿打听有关郅支单于藏宝图之事。
万兜沙道:“我们要盘问些什么无需你来操心。”呼延镇南道:“我们追拿这两个贼人实在不易,既然把他们捉了来,岂能随随便便放手,前功尽弃。你们倘若真的有事要问,我等可待你们问完之后再将两个贼人带走。”万兜沙道:“我们若是问个三天两夜,你们也要陪在这里呆着么?”呼延镇南道:“这个自然。”他答得爽快干脆,实是想借此机会在蓝玉公主身边多磨些时日。
木本清心知肚明,没好气的道:“公主让你等早早滚蛋,你还想找借口赖在这里么?真是不要脸的一群狗东西!”呼延镇南回以颜色道:“这话明明是你说的,怎的诬扯是公主说的了?你们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便要我等交出所擒之人,然后把我等赶走。简直就像在那草原上,我们打下了猎物,你们非但强行抢去,还要我们承认那猎物原本就是你们的,真是岂有此理!假如人人都如你们这般蛮横强霸,占人便宜,天底下哪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总之今日若要我等留人,须得好好商量。”他刻意胡搅蛮缠,企图拖延不走。
万兜沙毫不松口道:“没得商量。”呼延镇南不肯善罢甘休,咄咄逼问:“你敢肯定?”万兜沙寸步不让,坚执道:“我说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你休要饶舌争辩。”呼延镇南忽然不安好心的奸笑道:“如果我将此事告知安比罗迦王爷,就说是你们师兄弟蓄意阻挠我们大胡众族弟兄和解共商大计,你道结果会是怎样?”万兜沙听到他所提的安比罗迦王爷,神情肃然起敬,犹豫起来,迟迟不答,已不如之前那般决然果断。
欧阳华敏心念一动:“莫非指派万兜沙等人前去盗取《太公兵法》和郅支单于藏宝图的王爷,就是这位安比罗迦王爷?”
木本清捺不住性子,接话道:“你想借安比罗迦王爷来吓唬我等是么?你偷偷跑到坠月沙洲来,纯为一已之私,如果安比罗迦王爷得知你是前来骚扰蓝玉公主,恐怕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呼延镇南冠冕堂皇道:“我岂是为已私情!乃是身负使命前来。”此言一出,即似后悔不已。莫不明在远处听见,立马见缝插针究问:“你身负什么使命来着?”呼延镇南支吾其词,不肯说出来。
蓝玉公主冷冰冰的道:“呼延镇南,你终于说出了实话。”呼延镇南百口难辩,结结巴巴道:“公主,我……我是情非得已……说的,你莫要当真。”蓝玉公主“哼”了一声,脸如严霜,驱逐道:“呼延镇南,我这坠月沙洲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伙人,快快去罢。至于你们抓来的两名汉人,既然万侍卫需要留下,你就把他们留下来,日后切莫再拿安比罗迦王爷的威名胁迫他的手下。”
万兜沙有了蓝玉公主撑腰,马上又强硬起来,一定要呼延镇南留下甘延寿和欧阳华敏走人。呼延镇南打又打不过,赖又赖不得,威吓又威吓不成,眼看已经到手的肥肉不得不拱手让人,真个是百般难舍,咬牙切齿憎恨不已。一腔积怒怨气不知往何处发泻,突然挥掌全力向甘延寿当胸猛击,想要取他性命。
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万兜沙与闵大宽应变极快,迅捷飞身跃出,一同挡在甘延寿身前,硬生生接住呼延镇南的恶掌。呼延镇南急红了眼,不肯停手,再次出掌击来。闵大宽虚晃一招让过,顺势抓牢他的后领和衣带,擎背托臀的把他高高举起来,势要将他摔成肉饼。呼延镇南凌空手足乱舞,被吓得哇哇大叫,狼狈之极。众匈奴手下想要出手相救,见此情状,投鼠忌器,哪敢轻举妄动!
闵大宽喝道:“你这个匈奴蛮子,还逞强作恶么?”呼延镇南慌不择言,挣扎叫道:“万兜沙,木本清,你们若不救我下来,往后定教你们这些楼兰人没得好颜色看。”原来鄯善前身乃是楼兰国,臣服大汉之后方被更改国名,但匈奴人仍称其国为楼兰,其民为楼兰人。由于楼兰是个小国,历世饱受匈奴欺凌,故而匈奴人在楼兰人面前素来趾高气扬,一向不把楼兰人放在眼里。方才打斗之时,呼延镇南眼见万兜沙武功虽高,却迟迟没有出手相助木本清,料定他必是心有顾忌,不敢擅自与匈奴人结仇生怨,是以大胆欺负木本清,不肯交出甘延寿,还要恐吓支使万兜沙师兄弟。然而万兜沙毕竟是一条血气方刚的汉子,虽顾大局不愿多生是非,此时却也瞧不惯呼延镇南的所作所为,遂不冷不热、不卑不亢应道:“如何没得好颜色看?”呼延镇南道:“此际汝等若不速速将本公子救下,本公子他日定率大军踏平楼兰国土。”
万兜沙师兄弟三人听得血脉喷张,难容耻辱,义愤填膺争相叫道:“闵老爷子,快快摔死他!”闵大宽见到呼延镇南虽然为己所擒,气焰仍是恁般张狂,也是激愤得气不打一处来,双臂运劲,马步一沉,便要将他狠狠摔砸到地上。
呼延镇南大惊失色,急忙改口道:“大爷饶命,诸事皆好商量。”闵大宽把他抓停在半空,喝问:“你知道厉害了么?还敢大言不惭么?”呼延镇南浑身直打哆嗦,战战兢兢道:“小的再也不敢了。”闵大宽厉声道:“那你老实说出来,为何要捉拿甘将军二人?”
呼延镇南吞吞吐吐不肯交待。闵大宽重又将他举过头顶,顺手在他的颈骨和腰间用力一捏,教他立马痛得如杀猪一般叫唤,然后放话向他挑明道:“他们楼兰人不敢招惹你条这匈奴恶狗,我是汉人,可不怕你。你如不从实招来,还要再耍活头,今日就休想活命。”
呼延镇南眼看求救无援,忽然心生一计,说道:“本公子原本并不认识什么甘延寿甘将军,只因在道上恰好碰见他们二人为非作歹,杀了一个匈奴人,便要捉拿他们治罪。岂料他们二人的武功甚是了得,强行脱身逃走,我等便一路追赶,从西到东,从南到北,直到设下陷阱引诱其二人上当,方才将他们抓获,带到此间……”
甘延寿听见呼延镇南尽是胡编捏造,越说越离谱,不由觉得奇怪。放眼向他望去,见他边说边将右手伸入怀中,猛然醒悟过来,当即大声叫道:“闵老爷子当心!”话音未落,呼延镇南已赫然摸出一枚黑绸银镖,反手一扬将镖锐深深插入闵大宽右手的腕脉之处。
闵大宽听得甘延寿叫喊,警觉提防已来不及,刹那间只觉右腕一阵剧痛,右臂酸麻难耐,手一松便将呼延镇南摔落地上。呼延镇南迅速爬起想要溜走,闵大宽忍痛一脚将他踢翻,紧接着又一脚将他手中的银镖踢飞,再一脚狠狠踏在他身上,左手运劲连点他的期门、中府、天枢数穴,呼延镇南登时仰卧地上,周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