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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的动作非常写意,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起眼的小事,事实上,对于常年杀猪的他来说,也的确是件小事。
胡涂脸上并没有任何专注之色,一副散漫的样子,眼睛也只是随意地看着,但手上的刀没有一点差错,三下五除二的,一大块切得方方正正的野猪肉就被他手上刀一抖,甩到了砧板上。
胡涂取出一片荷叶将野猪肉包好,娴熟地用一根草绳捆绑,打了个绳扣递给了郝平凡,道:“这应该够你爷俩吃上个两三天了。”
“谢啦了,胡叔。”
郝平凡接过绑好的野猪肉,道。
胡涂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客气什么,该是我谢你,有这头野猪,我也可以少宰一头猪,就是不知道乡亲们吃不吃得惯野猪肉呢……”
说着,胡涂还真的摸着下巴,思索野猪肉卖不卖得出去,不过感觉最后还是被人顺走一块两块的可能比较大。
“那我先回了,胡叔。”
郝平凡挥手告别了胡涂,提着猪肉,往自家的方向去了。
郝平凡的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小土房,跨进家门的时候,一屋子各式各样的草药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株药草,专心致志地辨识着。
眼前的中年男人只从相貌打扮上看,就和下田干农活的农夫相差甚远,与农汉子那黝黑的肤色相比,中年男子显得比较白净,相貌端正,有着一绺过鄂的山羊胡,朴素的青衣束发令他有着一股子文人气质,而满屋子的草药不难看出中年男子是个医者。
这就是郝平凡的爹,村里的大夫,郝东溪。
郝东溪的名字很特别,郝东溪,好东西,郝平凡曾听郝东溪说过,原本他的父亲,郝平凡的祖父,就是打算给他取名为东西,不过还是家里一位有点墨水的叔父提议换个字,才是现在这个名字。
村里的长辈都比较喜欢给自家娃子起个通俗易懂的名字,甚至贱名也不为过,比如“铁柱”、“狗蛋”、“二丫”等等,他们都比较相信贱名好养活。
对比村里那些个名字接地气的孩子,郝平凡时常庆幸郝东溪给他取了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虽平凡,却也比狗剩之类来得强。
“爹,我回来了。”
郝平凡的声音让郝东溪回了神,将手里的药草放回桌上,转过头,宽声道:“回来了啊,今天又进山里头去了?”
郝平凡摸了摸鼻子,抬起手里草绳勾着的荷叶包,略微自得地道:“爹,我今天砍了一头野猪。”
“嗯?”
郝东溪神色微变,快步走到郝平凡面前仔细观察,见并无伤势,才松了口气,道:“山里头的豺狼虎豹可不通人性,你撞见可得万分小心,一有不对直接溜,别意气用事,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郝东溪这番话这不是第一回说了,不过郝平凡依旧不厌其烦地回应。
“那我先去做饭了。”
郝平凡说道。
郝东溪点了点头,然后回到桌子边,抓起几味草药,再次陷入沉思。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家虽然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算不上衣食无忧,郝东溪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村里的人都知道上郝东溪看病,保证药到病除,不过这并不能改善他们家的情况,劳作虽然辛苦,但也令村里的人身子骨硬朗,很少有什么病症,来看病的人也没多少。
也难为郝东溪一大男人能够独自含辛茹苦地将郝平凡养育成人,因此年少懂事的郝平凡才会三天两头地往山里头跑,逮点野味来改善父子俩的伙食。
像洗衣做饭这些杂务活,郝平凡也懂事地接下了。
走到厨房里头,郝平凡将荷叶包着的野猪肉放在一边,掀开水缸的木盖子,取了几瓢水到锅里,细细洗刷。
有时候,郝平凡也会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娘亲,爹从未告诉过他任何关于娘亲的事情,郝平凡心里头时不时地想着,他的娘是长什么样的?现在在哪?她还……活着吗?
或许是对那打自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的娘亲尚存幻想,也可能是不愿往不好的方向上想,郝平凡每回想起,都会让自己赶紧找点其他事情做,打消心里头的念想。
将铁锅洗干净后,郝平凡又取了点水,将自己的杀猪刀洗抹干净,刀上的血渍早已冷结凝固,在清水的冲刷下才重新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