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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糜见此勃然大怒,大吼着“言阙!”却不向他扑去,而是冲向还未及反应的那名敌军将军,双手大斧一左一右齐刷刷劈来,眼前人瞬间变作三段躯干。
经此一役,在夜糜坚持下,失去左腿的言阙永远地离开了青莲帝国的北疆域战场。
……
当时是言阙急于表现自己,硬挑敌方最强的首领,对方实战经验充足,虽然常与夜糜对阵练习,但其实并未令夜糜使出实力的言阙自然不是敌人的对手。
“不过是失去了左腿而已,我还有右腿!没了腿,我还有手,没了手——”
军账中,言阙推开军医,冲面色凝重的夜糜大吼大叫直至语无伦次。
“我还有头,我有牙齿我有耳朵我有眼睛!我不走!”
“我若走了只有死,我会去死!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打仗!我的归宿只有战场!”
夜糜神情冷漠,抱着一双胳膊居高临下看他,冷冰冰地毫无感情的说道。
“我不能留你。”
……
其实早在夜糜带言阙经历的几场练手的小战役上,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言阙不适合——至少现在不能留在战场。
因为他亲见,初尝人血的言阙难以克制杀戮的欲望,他从最初的略显犹疑到坦然接受直至如今嗜杀为乐——
夜糜眼见他这样单薄身形的少年,身着鲜红铠甲双手挥戟,一路杀将过去逐渐沦丧理智,不问敌我,将拦路一切砸得血肉稀烂。
那些已经失去战力举手投降的人也被他不闻不问一律无情斩杀。
他更是纵容手下士兵冲入敌国村落,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烧杀抢掠,更是对女人们行惨绝人寰之道。
在火光冲天中,言阙满脸是血的回过脸来冲夜糜咧嘴一笑,哪里还是个瘦小的少年,分明是从血染地狱里来的红色恶鬼。
我们杀人,是为了不被杀,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们。
杀!杀!杀——并非肆意无度地杀!
战场自有其规则,背道而行的人迟早惹来天诛。
是自己太着急了吗?
不该把心智还未成熟的他早早带到这人间炼狱来——
夜糜心中想道,既然他于战场中失去了左腿,恐是天意……
“战场不适合如今的你,回宫中去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军帐。,以拒人千里的背影告知他的主意已定,不容辩驳。
“不!不!夜糜哥哥——夜糜哥哥——”
言阙突然发作嚎啕大哭起来,翻身下床却忘记自己空剩半截的左腿,狼狈的摔倒在地,身边的军医和士兵想去扶起,却被他抽出腰后随身短匕划破了手臂。
他身体侧卧,一下下以胳膊蹭地企图爬出军账,嘴中念念有词。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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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战场,唯有此,唯有你——”
拖着刚包扎好地大腿断肢在碎石地面上刮蹭拖出一道长长血痕,言阙爬出账外,数名兵士持枪笔直地守卫在外,他们不侧目、不动容在阴霾天色下面如死人般沉静,周遭都是来往奔走传令、扶伤的将士们,没有人在看他——
仿佛这世间从此只剩下他言阙一人。
是的,又是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垂头盯着自己埋在黄沙中的双手,泪水如注砸落浸湿了这干燥的土地。
言阙不曾见过母亲,据传是为生下他难产而死,所以他不懂什么亲情羁绊。
他对人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死去,生命为什么可贵?而有的人又为什么活的卑贱——
这一切,他都不懂,为什么笑?为什么哭?
我可以杀死一只蚂蚁,我为什么不可以杀死一个人?
身边只有赔笑的太监宫女,没人教他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对这世间万物,他还一知半解。
但是他在见到夜糜后知道了自己想要做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归宿。
什么是亲情?被夜糜拍拍脑袋、被夜糜夸奖、被夜糜教训、被夜糜夹在咯吱窝里扯耳朵——
这一切,言阙都好喜欢,发自真心,大约这就是亲情吧?
如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原本以为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言阙抬手以下小刀猛刺伤处,身体的疼痛再深也抵不上心中彻痛,他哭出血泪,趴在那儿像战败后被抛弃的幼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