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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史为鉴,以历史前例为譬喻为启发,既是青梵教授风司冥他们历史的目的,对于《异国史录》乃至一切历史的态度,通过青梵也说得非常明白:“虽然包罗万象……可作行为处事的借鉴,却不能处处以之为法,否则就是舍本弃源,只能为日常之害了。”
这也是自己一贯的态度。
前鉴,并非就是确定的规则,不易的至理。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事物真正的规律,是学习历史,也是总结经验,提炼知识的关键——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是为鉴,而非为法则准绳。所谓历史意识,所谓史传传统,都是在这个层面上才具有其现实的意义。《四家纵论》可以大兴于世广示于众人,《异国史录》却秘藏于国库仅在宫廷传习,这决不是单纯帝王学术的垄断问题,也不是君无痕“异世来客”的关系。其根本在于以事例说世理,终究相隔了一层,非是精要直白,必须是苦学钻研后才能慢慢体会。柳青梵最初只是将一些事件作为譬喻例证,随口讲解,直到被精明无比的胤轩帝发现其中关联吻合,方才将全书一点点录出,逐步教导风司冥等。不依赖“课本”的根源,或者就在这一部分历史学的目的在于启发,在于掌握规律,而不是如西云大陆原有的历史一样,是作为王族、作为上位者所必须烂熟的常识吧?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中国文化,或者说中国思想、学术和文学领域一个很有意思的命题:“六经皆史”。因为,一切的经典,都是过去的记录和文献。而文学之类的发源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是极难考证的问题:比如诗经,国风自然可以说是劳动人民田间地头的创作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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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兴观群怨的标准,若不是为当时的社会、朝廷,又哪里来那些美刺呢?而到雅颂,宴乐祝颂之多,而祭祀嘱告等等的大型活动,如何便是不重要历史事件的最直接记载?而中国史传文学之发达,也是世界独一的。教育脱离不了基础的文本,所以,是不是可以说,历史的意味,其实早就渗透在每一个最微小的角落,甚至,使用的最有生命力的古老文字里?
“一个拥有过分悠长历史的民族,这个民族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已经老了。”但如果“老”并不是古板、固执、没有活力、难以变通等等等等呢?成熟、沉稳、通达……十三经以《易》为首,“易”者变也,而历史正是社会不断变化发展的记录。以史为鉴,不骄不躁,善于吸取经验教训,三思而行,谋定而后动,这种“老”,又有什么不好?
有一句话,是中学时的老师给的,印象深刻,一直记到今天。那位一贯笑容和蔼,说话软绵绵不乐意出力气一样的老先生,在我们一群毛头小鬼嘻嘻哈哈索讨临别赠言时候,倏然起身、正立,用最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语音说:
历史,即智慧。
——这,也是我想要青梵传达给司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