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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桥下顺着河向北走,经过一片沙滩,到了一处高高的土崖干下面,在那里,有一处泉眼,长年泉水不断,我渴了,会跑去喝泉水,把手洗干净,用手捧着喝,非常的甘甜,很凉。在崖下面,我经常碰见解放军叔叔,他们有时候训练,有时候打靶,有时候会拉着长长的电话线到处跑。他们体息的时候我会跑过去和他们玩、,他们教我在崖下的土壁上挖子弹头,在草丛中找子弹壳。他们问我长大想干什么!我说我也想当解放军,我跑到他们跟前,摸摸他们的军帽,动动他们的挎包,还摸过他们的枪,我很兴奋,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能摸到真枪!我的心中沸腾了起来,我恨不得马上长大穿上军装,手握钢枪,保卫祖国。电视上英雄的解放军战士的形像一便便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记得印像最深的就是解放军叔叔的领花,两杆带刺刀的步枪交叉在一起,我曾经把脸贴在人家衣服上看过,所以记的很清楚。从那以后,我每年的新衣服,都是一身绿色的小军装。多年以后,我如愿戴上了一模一样的领花,穿上了一模一样的军装,手握带刺刀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每当我看到自己领子上的领花时,我就会想起小时候迷恋解放军叔叔的样了。
到十八孔桥去玩,最兴奋的事就是挖到子弹头或拾到了子弹壳。我会像宝贝一样带回家,放在专门的盒子里,不时拿出来看看,擦擦,爱不释手。有一次,正赶上部队刚打完靶,我闻声跑去,人家刚一走,我就迫不急待的跑去找弹壳,没想到,眼前一亮,我惊呆子,满地的子弹壳,黄亮亮的,还带着温度呢!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口袋里也装不干呀?于是我一急就把裤子脱了下来,把裤角一扎,把弹壳住裤子里装,装了满满两裤腿。我激动的一路小跑回了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特开心,就好像拾到了宝贝一样。那天也不知道我没穿裤子是什么样子?
小时候,我长的眉清目秀的,白白的,很乖,后来鼻子上长了一颗痣,我问我妈痣从哪来的?我妈说:“一岁多的时候。有一天看我鼻子上落了点灰,就用手指搓了一下,结果没搓掉。从那以后,这颗痣就一直伴随着我一起长大。我曾经问过很天真的问题:“我是从哪来的?“妈妈告诉我“我是从东河滩河里捞的。姥姥告诉我:“我是从火车站拾的。就为这两句话,我难过了好长时间。
(姥爷)在我上学之前,我除了玩还是玩,那时候姥爷去哪总喜欢带着我,我最喜欢跟姥爷去火车站口的水果摊位。吃完晚饭,姥爷就领我去接班了,在老火车站十字西北角,有一个大棚市场。市场里有两排摊位,中间有过道,靠东边一排全是卖水果的摊位,靠西边一排,前面是卖小百货的。后面是卖饭的。市场西边和北边是路,路对面是国营的饭店,宾馆、交警的执勤岗楼就在市场靠十字的角上,边上还有夜市,很是热闹。每次我一到市场,姥爷就进到水果摊位的里面忙生意去了,我就自己到处去玩。水果摊位这一排很亮堂,那时用的还是电石灯,一个像鸭脖子一样的弯铁管,下面连着个铁瓶子,瓶子里装的是电石和水,从弯管嘴不断的喷出火苗。每家一个电石灯,把一排排摆的整整齐齐的水果照的亮亮堂堂的,红色的苹果,黄色的香蕉,绿色的蜜桔,黄橙橙的橙子,火红的柿子。。。。。从远处看很是漂亮。我也会摆水果,常常站在摊位的外面帮姥爷摆水果,在一排排的木槽里,把苹果按大小摆放,小一点的摆下面,大的摆上面。把最红的一面对着外面,这样鲜艳的颜色能吸引买主。香蕉,要扣着摆,显的大,还要修整一下把不好的割掉。桔子也要分大小摆,把光亮的面对着外面,带绿叶子的摆在最上面,显的新鲜,不干净的果子要用湿布擦一下,香蕉不能用手捏,捏完一吹风就变黑了,这些都是姥爷教我的。卖水果的推位一共有八九家,第一家生意最好,所以每天摊位轮着位置摆,要很多天才能排到最前面,为了能多卖些水果,常常要熬到很晚才收摊。另外一排卖小百货的我最喜欢,都摆着个木匣子,上面是个玻璃罩子,里面是些新奇的小玩艺儿,有大小的戒指,项链,耳环,发夹,皮筋,皮带,皮带扣,打火机钥匙链,钥匙环,钱包,剪刀,梳子,看的我眼花睛乱,旁边还挂有各种大小箱包,背包,年画,挂历,应有尽有。我最爱趴在玻璃上,看这看那的就像参加展览一样。从第一家到最后一家挨着过,直到把所有摊位都逛完,摊主们都认识我,也不管我,随便看。玩了一大圈,又累又饿,我就找姥爷,姥爷给我在卖饭的摊位要一碗面皮,或要一碗鸡蛋穆糟,我坐在姥爷身后的河北鸭梨箱上香香的吃起来。卖饭的一排也很热闹、有面皮、凉粉粽子、糟、扯面、白吉馍,特别是卖糟的挺有意里,家家一个炉子,带上长长的弯向地面的烟筒,直喷火,一排排火焰很壮观。冬天我冷了,就会到炉子跟前烤火,火光映的卖醪糟的爷爷脸上红扑扑的。在市场北边,有一家国营食堂、门口是卖水煎包的,有一个大大的平底锅,里面满满的煎着热汽腾腾的水煎包,我特别爱吃,姥爷经常买给我吃,外面的一层皮煎的子黄子焦,里面的馅是菲菜粉条和肉,趁热吃最香。小时候,我对好吃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家水煎包子和人民街的豆沫特别难忘。到晚上九,十点的时候,其它摊位都收摊了,就剩下卖水果这一排了,我和几个半大的小孩就会在市场的摊位台子里乱钻,玩捉迷藏,要不就围着水泥台子追着玩,那会儿市场后面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地盘,想每么玩,就怎么玩,大人也不会管的,痛快的很。再晚一会儿,姥爷要收摊的时候,就会叫我回来帮忙。姥爷收拾东西,我把剩下的水果往箱子里装,姥爷把东西都搬上架子车,用绳子绑紧,大舅或二舅也会在收摊时来帮忙。一出市场向北走,先要上一个大坡,很长,大舅在前面拉架子车,我和姥爷就在后面推,快到坡顶的时候,车子会变的很沉,我双手推着车梆,身子倾斜着,低着头使出了吃奶的劲,脚下的柏油马路一点点朝身后走,不一会就到坡顶了,一上坡顶马上就轻松了,然后一溜下坡,后面都是平路,路灯的光线很昏暗,偶尔有树的枝叶挡住灯光,在马路上投下黑影,路上已没有了行人,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和车轮的吱吱声,夜更深了。有时候姥爷没带我去摊位,而是去了南头厕所边上的一个院子,院子中间亮着一个大灯泡,院子中间堆了一大堆桔子,旁边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姥爷给我抓了几个桔子吃,让我不要乱跑,我就乖乖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吃桔子,边吃边看。人群中有装桔子的,有数钱的,有两个人抬称的,有争吵的。乱糟糟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困的不行了,院子里依然很热闹,最后迷迷糊糊被姥爷叫醒,才回家。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姥爷是给摊位采购水果,那个年代还没有批发市场。都是私人拉一些水果,在家里卖给摆摊的。姥爷就是那个年代最早做生意的一部分人。
(防空洞)在姥姥家院子的柿子树下,有一个深深的防空洞,平时用一个四方水泥板盖着,那下面很神秘,我可是极少有机会下去玩的,听二舅说下面能通到很远的老头王家。夏天的时候姥爷在里面存放水果,有一次二舅下到防空洞里取水果,我也要下去玩,二舅就带我下去了。在洞口的墙壁上,有很多小洞,用脚踩着,就可以一点点下到洞底,下面很黑,墙壁的小洞里点着蜡烛,借着蜡烛的光,我看到里面很深,洞壁都是土,有很清晰的工具挖痕,应该是洋镐的宽面挖的。挖的很光滑,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很潮湿,抬头看洞顶,也是一样。只不过有许多植物的根垂了下来有粗的,有细的,最细的像龙须面一样,上面还挂着水珠,银光闪闪的,很是好看。我喜欢仔细观察这些根,因为没见过这种景象,很奇特。我端着一根蜡烛往里走去,边走边看,墙壁上的泥土,很黄,很细腻,没有石头或者其它杂质,均匀的挖痕像是一幅幅细腻的壁画雕刻,流畅有力。越往里走越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蜡烛的火苗在有节奏的跳动,墙根摆放着一筐筐水果,我继续往里走。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后来就模模糊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已怎么会躺在屋里的沙发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爬起来,走到屋外,看到二舅闭着眼睛在地上躺着,跟前围了一堆人。姥爷正用大拇指在二舅嘴唇上掐,还不停地拍打二舅的脸。我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二舅也醒了,二舅说我在不远处突然就晕倒了,他赶快把我抱起来往上送,送上去以后,他自己也头发晕,手脚无力,接着也晕倒了。听姥爷讲,这是防空洞里空气稀薄,我二舅和我都缺氧了。从那次后,我再也没进过那个防空洞。
(姥姥家门口的乐园)小时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玩具,只有把姥姥家院子翻个底朝天,能玩的地方都玩过来了,再大一点,我就开始到姥姥家周围乱跑,乱玩。其中印象最深的几个地方最有意思,最难忘。出门向南,有搪瓷厂,单身宿舍楼,对面是牛奶于,纸箱厂。出门向北是引渭渠,院子后面的路通着一片筒子楼,这一条街叫建华巷,整个这一片地方有许多小路,小胡同,错宗复杂,七捌八拐的,像迷宫一样。我和一帮年龄相仿的小孩成天在这一带玩,大路小路,各个犄角旮旯都玩了个遍,我童年的美好回忆深深的刻在了姥姥家这片土地上的每个角落。
(搪瓷厂)。离姥姥家最近的搪瓷厂,我和几个伙伴总是趁着看门的爷爷不在时,偷偷跑进去玩,院子很大,有好几个厂房,到处堆放的全是盆盆罐罐的毛坯,不时有工人在厂里走动,忙忙碌碌的。我们几个小孩却东逛逛,西转转,摸摸这、动动那。一切东西都是那么新奇,愿来没有上瓷的脸盆是那么的难看,上瓷以后又变的又光又亮,还带图案。我们随意的转着,偶尔从废料堆拾几张铁皮圆盘能当飞碟飞着玩,有大的有小的,到处都是,其它也就没什么能玩的了。我们把铁盘藏在衣服里,偷偷的拿回家,又是好像拾了宝贝一样。
(单身宿舍楼),搪瓷厂旁边就是单身宿舍楼,进门左边是一个食堂,很大,在一个方木箱子里装了一台电视机,我晚上老去看电视,人很多,我个子太低,看不到,只有挤最前面,才能看到。宿舍楼是苏式标准的筒子楼,中间是走廊,两边是宿舍,一层楼一个水房,一个厕所,楼道很黑,堆放着各种杂物。每次上楼,都能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我很喜欢闻,是煤油炉的气味,这种气味在其它地方是闻不到的。从楼的侧面有个小道,可以绕到楼后去,我经常跑到楼后玩,经常可以拾到一些小玩具。我拾到过一个装糖豆的小玩具,一个活动的小人,固定在一个塑料管上,拉动管上的小棒,小人就可以做各种动作,我如获珍宝,爱不释手,玩了很长时间,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小玩具是用来装糖豆的。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食堂的灯下玩到很晚才回家。
(牛奶厂),再往南走,快到南头,路西有个牛奶厂,我们没事经常溜进去玩,院子很大,进门左边是存放饲料的棚子,很长一排,右边是两层办公楼,正对面靠引渭渠边是大的像仓库一样的牛舍,院子中间也有一些奶牛。院子里工人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两个穿着长筒胶鞋的工人,大门也基本没人看,所以我们进去很方便。我们刚开始只到饲料棚玩。抽出一些玉米秆去喂奶牛。黑白相同的奶牛很可爱,也很温顺,它们或站着,或卧着,嘴里不停的嚼动着,好像永远也吃不饱一样。我们把玉米秆送到它的嘴边,它就豪不客气的吃起来,它的劲很大,咬住的玉米秆我们再想拽回来,已经拽不动了,我慌忙松手,生怕牛咬到手了。奶牛的眼睛很大,有乒乓球那么大,又黑又亮。有时我感觉它在盯着我们看,还挺下人的。走到牛旁边,草腥味很大,身上很多蚊蝇,虫子围着飞,奶牛不断的扫动着尾巴来驱赶,懒洋洋的,很好玩。时间长了,我们也胆大了,甚至跑到办公楼二楼去玩,但很快就被工人发现撵出了院子。我们一帮子小孩很调皮,又跑到牛奶厂后门去玩,后门靠路边,有一个很大的池子,里面堆满了牛粪,堆的高高的,很腥,但不是很臭,我们爬上池子的矮墙,沿着池子边走,有堆的时间长的牛都干了,我们试探着踩上去玩,上面很硬,但底下很软,像是走在海棉上,很有趣。有胆大的在上面使劲的蹦,一不小心,哪只脚就陷进去了,再拔出来时,连鞋都不见了。我们还要帮他挖鞋,我们兴灾乐祸的笑的肚子疼,忽然传来工人的喊叫声,我们立刻回散跑开了。每年玉米收获的季节,都会有很多马车,架子车,拖拉机拉着满满的玉米秆给牛奶厂送,排成的长队有几百未长,一直到引谓渠边。这个时侯,我们这一片的小孩最高兴了!成群结队的在拉玉米杆的车中间来钻去,有捉迷藏的,打闹的,扒车的,抽玉米秆的,还有找玉米棒子的。我们偷偷扒在车后的玉米秆上,双手抓着绑玉米秆的绳子,脚也蹬在车上,能扒很长一段路,直到开车的发现了我们,我们才跳下车,顺手扯一把玉米秆,剥掉粗大的老秆,抽出最嫩的那节,可以当甜蜜秆吃,甜甜的,有时也能找到玉米棒,很小的那种,吃不成,我们就剥开皮,抽玉米穗玩。我们经常玩的忘记了回家,不时有小伙伴被家长拉回家臭骂一顿,我还好,没人管我,可以尽情的玩耍,直到街上没什么人了,我才自己回家。
(箱厂纸)在牛奶厂的南隔壁,有一个小院子,是个纸箱厂,没有门,一进院子右手边是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板料头,有大片的,小片的,长的,短的,方的,圆的,什么形状的都有,我和伙伴们也经常跑到这里玩。我们用纸板做各种玩具,小手枪,金箍棒、宝剑————,其中最喜欢的是做一顶电视上看到的七品芝麻官的官帽,帽子后面有一对长长的像飞机翅膀一样的造形。我们一人戴一顶这样的帽子,再模仿电视上看到的“升堂“的片段,很是有趣。玩到兴头上,我们便在厚厚的纸板堆上玩摔跤,疯的不行。我在乱蹦乱跳的时候,右眼突然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用手一摸,流了一点血,我这才发现棚子顶上挂了一个铁丝钩。回家一照镜子,发现右眼上眼皮边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差一点就把眼睛挂瞎子。我倒没觉的害怕,只是妈妈和姥姥,三姨狠狠地训了我,三姨还开玩笑说:“这可好,单眼皮成了双眼皮了。“长大以后,照镜子再看到这个疤,我才暗自庆幸,老天爷没有让我失去一只眼睛,谢天谢地了,那时的我的确太调皮了。
姥姥家屋后面,有一条路,可以通到后面的几幢家属楼,当时这一片就只有这里有几幢楼,都是四层楼高,我认识一个伙伴叫刘洋,他家住在四楼,我经常去他家玩,他爸妈很热情,拿出糖和瓜子让我们吃。我和刘洋一起把瓜子一个一个剥掉皮,把瓜子仁放到一起,剥多了,一人抓一把放到嘴里吃,很香很过瘾。有一次,他爸拿了一种游戏棋让我们玩,有一个很大的棋盘,有色子,有游戏纸币。在游戏中,你可以工作,买房子,汽车,可以买卖土地,投资开店等,很有意思,能开发智力。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桌面游戏叫:大富豪。在他家床上,我玩高兴了,大笑着往后一躺,头一下撞到了床边的暖气片上,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小孩就是皮实,也并不在意,随后就下楼去和刘洋打羽毛球。在楼下,我一模头,才发现流血了,就捂着头赶快跑回家,姥爷正在客厅沙发上看医书,我就问姥爷紫药水在哪放着呢?姥爷很生气的说:“没事找紫药水干啥?“我就赌气往沙发边一坐,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姥爷看到我手上头上的血,才赶快拿来紫药水给我抹上。完了又是一通狠狠的训斥。姥爷还是很疼我的,从小没打过我,姥姥也是一样,只有我妈打我最狠,笤帚都打坏了。在刘洋家东边把头的那个单元三楼,我还有个好伙伴叫徐,。是个小胖墩,我们老在一起玩,围着那几幢楼疯跑,玩捉迷藏、把那一片的大路小路,树林,煤棚,筒子楼都玩遍了,对那一带特别熟悉,这些都成了我童年中难忘的回忆。后来多少年后,姥姥家拆了,后面那一片旧楼也拆完了,我在那里的两个好伙伴再也没有见过。我真后悔,快拆的时候,我没回到那里再好好看看,没去再好好看一眼姥姥家的院子和陪我一起长大的那几棵树,也不知那会儿我在忙什么?现在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那熟悉时院子。
从姥姥家往北起,快到引渭渠边,右边有一个小路,通进一个小巷子,巷子很深,住着十几户人家,我有两个小伙伴就住在这里。住巷子最里面的叫栋栋,住在巷口的叫小峰山,他俩都是我小时候常在一起玩的伙伴。我和小峰山常跑到栋栋家去玩,他家院子不大,他爷爷给我们做过一个简易的小木板船,后面用皮筋固定着一个小木板,用手拧把小木板拧很多圈,然后放在水里一松手,小木后船就自动向前起,我们三个人蹲在一个大铁盆边一玩就是一下午。小峰山家在巷口,找他玩比较方便,所以去他家比较多。我们老在他家门口的柿子树下玩,他有一个很大的“木猴”我们轮着用鞭子抽打,“木猴“就不停的旋转,这应该是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小男孩最喜欢的玩物了吧?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个天天在一起玩,形影不离,经常让家长到处找着叫吃饭,那时候好像不知道饿一样。
在门口的棉花仓库门前,有一片空地,我们也经常在这里玩分田地,就是用锥子画一块方地,两个人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先开地,然后用锥子扎在正中间,锥子不倒就可以按线画地了,如果锥子倒了,就换另一个人,看谁最后的地多,谁就赢。有一次,忘了是谁了,锥子下去直接扎到了小峰山的腿上,把我们都吓坏了,小峰山痛的直哭,这一幕我一直记的很清楚,一想起这事,我就觉得腿痛。
那时候,我们也老去引谓渠边玩,渠里的水很黄,夹满了泥沙,水大的时候,都快淹到栏杆下面了,我们扒在栏杆边,向水里扔石头,偶尔看到漂浮的东西,就追着用石头砸,看谁砸的准。有时候渠里的水干了,只剩下低凹处的积水,周围全是淤泥,我们几个小伙伴便绕到东边桥头的石梯,下到渠底下去玩。渠底经常能见到青娃蛤蟆,但从未见到过鱼,我们也不过是扔扔石头,抓抓青娃罢了。而且,水干的时间长的话,水渠里会倒很多垃圾,都是渠两岸的居民倒的,那时候垃圾台很少,一般都倒在引渭渠里,所以有时候更像一个垃圾场。每次一放水,又冲的干干净净的。在渠边,有长长的水泥栏杆,很结实,每逢阴天下雨,栏杆上就会爬满大大小小的蜗牛,它们头顶上都会伸出好几个触角,一碰到东西,就会马上缩回去,过一会儿才会小心翼翼的再伸出来,我用手捏起蜗牛,它会很快的把身子缩回壳里,半天不敢出来,我就一个一个地拾很多蜗牛,放在手里,就像抓了一把石子儿,然后我把它们放在栏杆的平处,时间不长,它们又会钻出壳缓慢的四散爬开。但是在晴天,一个蜗牛也看不见,仔细找的话,会在栏杆的背面或死角找到一两个紧紧吸在缝隙的蜗牛,都已经干在那里了。其实它们并没有死,只是在等待下雨,一但下雨,它们又会活跃起来。相比在小河边长大的孩子,我们这些在渠边长大的孩子,可能会乏味很多,但这也是一段很难忘的回忆,很清晰、很平淡也很真实。
(过年)小时候,最喜欢最盼望的日子就是过年了,因为过年会有一身新衣服,新鞋,会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会见到平时见不到的所有亲戚,会收到很多压岁钱。几乎所有高兴的事都集中在过年,所以我小时候最盼望过年。那时还在姥姥家住,姥爷早早就开始买各种年货往家里捎,今天买几只鸡,明天带回来一只猪腿,后天又拿回来一捆带鱼------大舅,二舅回来的时候也在自行车后面带着各种年货,院子里屋檐下都堆满了,这个时候家里就有了过年的味道了。我老问姥爷:“姥爷!还有几天过年?”姥爷总是缓缓吐出一口烟慢慢地说:“急啥哩!没几天了。”我似乎已经等不急了。腊月二十八,二十九的时候,姥爷就带我去老车站口的十字买炮。那会儿路边摆满了卖年货的摊位,有卖对联的,卖点心的,卖糖果的,卖水果的,卖灯笼的,卖炮的、火红火红的一条街,很是热闹。我什么也不看,却只对卖炮的摊位感趣,早早就钻到炮摊的人群里面,挑我最喜欢的大地红,
头,
头,
头的都有,然后又挑了些小花炮,滴滴芯。姥爷买完对联和其它年货就过来给炮钱,我提着我的宝贝炮跟姥爷回家。一进门,我就迫不急待的拆开一挂
头的大地红鞭炮,把一个一个的小炮从整鞭炮上拆下来,装在口袋里,然后从姥姥做针线活的筐子里找来一根粗粗的棉绳,再带上一盒火柴,就去门口放炮。我用火柴把棉绳点着,再吹灭明火,就剩下绳头还红红的在着,我就用绳头的暗火点炮。大地红的炮纸都是红色的,炮放完落下一地的红纸片,所以叫“大地红“。刚开始放炮时,我要把炮摆在水泥台的边上,炮捻悬空,我蹲在地上用棉绳的火去点炮捻,一喷火花我就赶快跑,炮念很快着完,“啪“的一声脆响,有时候还没跑开,炮就响了,还没来的及捂耳朵呢!后来慢慢胆子变大了,用手直接拿着炮放,点着后住空中一扔,炮在半空中炸开,炮纸像红色的雪花一样飘飘洒洒的落下来。二舅有时候会买很多大雷子,二踢却。我也敢放雷子炮,我把雷子炮立在马路中间,一个手捂耳朵,一个手点炮,炮响的时候,我把嘴张大,这样就不会震伤耳朵了。雷子炮也是红纸做的,有两个大大的喜字,要是把炮平放在地上,上面压个塑料瓶,那就能把瓶子炸的飞上天。二踢脚最好玩,一共响二下,第一向飞起来,第二响在空中炸开,有几十米高,大人们都用手拿着放,我不敢用手,只敢放在地上放。在门口放炮的小孩很多,我们相互比着看谁的炮响,我们想出了各种好玩的办法放炮,插到土堆里,点着扔到引谓渠里,插到墙缝里,放人家窗户台上,玩的不亦乐乎。天黑已后,我们子拿出花炮和滴滴芯来放,花炮喷出的五颜六色耀眼的火花,特别漂亮。花炮有各种各样的,有旋转的,有射到空中的,有在地上转的,有用一根细线提着的,有打到空中的,还有一种我最喜欢,能打到天上,落下好几个小降落伞,慢慢的从空中飘下来,我把小伞拾起来,爬到二楼往下一扔,小降落伞就徐徐降落,可以玩个够。小时候放炮是我最感兴趣的事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坐在
寸的黑白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水果、糖,年夜饭吃的是饺子,大门外面已贴上了新对联,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屋里却热闹的很,一家人边吃边看,不时被小品节目逗的哈哈大笑。到了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放炮,我把
头的大地红挂在树上,再摆了几个大雷子,等到十二点整的时候,我就点燃鞭炮,二舅放雷子炮,刹时间振耳的炮声响成一片,整条街道,整座城市都沸腾了,那声音就像是杂货铺里推倒了摆满瓶瓶罐罐的货架一样~~~~~。放完鞭炮,我又跑到门口马路上放花炮,各家都把花炮摆在门口放,漆黑的夜晚被闪闪的火花照得一片通红,大人小孩都到门口看放花。新的一年在隆隆的炮声中到来,我又长大了一岁。
大年初一,忽远忽近的鞭炮声把我吵醒,我穿上了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新鞋,(一身绿色的小军装和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我从小就很喜欢穿新衣服,往往激动的前一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必须把新衣服放在枕头边才能睡着。起床以后,我就先在院子里放上一挂鞭炮,然后就到门口去放小炮。时间不长,大姨一家就来了,随后。三姨,四姨,小姨,大舅,二舅都到了。这下可热闹了,栋栋,帅帅,我和媛媛几个小孩就都到齐了,我们一起去给姥姥、姥爷拜年,姥姥,姥爷坐在沙发上,我们按大小年龄磕头,然后再说上几句:“祝姥姥,姥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年快乐!”都是大人给我们教的,拜完年,姥姥,姥爷给我们每人给上一张大团结(十元钱),之后我们又给大舅二舅,大姨,三姨,四姨,小姨分别拜年,我们给上班工作的都说:“二作顺利!新年快乐!“给做生意的大舅说:“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拜完年,我们一数,每个人都收到了几十块钱的压岁钱,这在当时可是不少钱啊!我们把钱叠在一起,装在口袋里,妈妈要也不给。我们趁大人们忙着做年饭,便跑去商店,用压岁钱买零食或买炮。中午吃团圆饭,客厅摆了两张大圆桌,满桌都是好吃的菜,我印象中好像有:凉拌莲菜,红烧带鱼,四喜丸子,红烧鲤鱼,粉蒸肉,炖鸡,尖椒变蛋,油炸花生米,油炸虾片~~~~~~那个年代,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这些菜,所以在我心中,年饭只要有这些菜肴,才算是一顿丰盛的年饭。开席后,大人们把我们几个半大小孩全叫到到大舅的屋子,给我们摆了一小桌,什么菜都有,还给我们准备了女士香槟,我们几个小孩也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时不时还举杯碰一下。后来不知谁又找来了一瓶猕猴桃酒,我们打开就喝,不知不觉就一个个喝的脸蛋红扑扑的,有些醉了。朦胧中,听到大人们过来训斥了几句,我们在沙发上,床上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从大舅屋一出来,我就叫上表哥到门口去放炮,表妹表弟们年龄小,远远地站在门口捂着耳朵看我们放炮。门口也没什么人,全是小孩在放炮,偶尔会有卖摔炮的经过,摔炮是自己做的,用的书本的纸,里面填上沙子和黄火药,把摔炮竖着朝地上使劲一摔,“啪“的一声特别的响!一分钱十个,一毛钱一百二十个,我们一人要了三十个,卖炮的从车子后面的包里给我们数炮、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我们睁大眼睛看着卖炮人的手,这双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那是一双很粗壮的手,布满了老茧,手上粘满了土黄色的火药,卖炮的人很实诚,每回都会多给我们几个,我们很感谢,那个年代,私人做生意的很少,但都很实在,多少年后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卖摔炮的人了,也再没有见过手工制做的摔炮。卖摔炮的走了,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卖甜玉米棒的,同样是骑着
自行车,后面带着两个蛇皮袋子,里面竖着插满了玉米棒,有黄色,粉红色、绿色和白色等好几种颜色。其时味道都是一样的,很甜,我很喜欢吃。这是玉米经过加工,膨化出来的一种食品。每根有一米长,中间是空的,像一根管子,咬下一节很脆,含在嘴里一会儿就化了,很甜很香,有一种淡淡的玉米的香味。我们可以拿玉米棒做很多小东西,小手枪,烟袋锅,冲锋枪,玩够了,就一口一口的吃掉,很过瘾。那时候一分钱能买三根,现在很少见这种食品了。
吃完晚饭,表哥一家就回大修厂了,也没人和我玩了,我只好找门口的小伙伴放炮去,直到很晚才回家。一年最热闹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之后的初二,初三~~~~也都一样,每天会来些亲戚热闹一下,直到十五,又能好好热闹一天。十五一大早,二舅就叫我起床,到院里放上一挂鞭炮,这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了,一大家子人都来一起再吃个团圆饭,过了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我从小就爱吃圆宵,不知为什么?所以我很盼望每年的十五早点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吃到圆宵。那个年代,不到过节是吃不上这些东西的。吃完饭,大人们就摆了两桌麻将打钱玩。我们小孩子又可以聚在一起疯了,我让表哥带着我去街上,我用压岁钱先给我买一块电子表戴,二块钱。我不知为什么?从小时候就很喜欢戴表,每年过年都要用压岁钱买一块,年年如此。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又买了些花炮,炮摊上的花炮种类太多了,我眼睛都花了,站在炮摊前舍不得走,每回都是表哥帅帅硬拉我走。天一黑,我们就叫上大人一起到大门外马路上放花炮。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放,满街都是人,五彩缤纷的火花闪烁着耀眼的光亮,在夜幕下格外漂亮,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蓝色的烟缓缓向空中飘去,再漂亮的烟花也很快就结束了,我们跑回屋里,各自拿出自己的灯笼点上,小孩们开始游灯笼,大家都在门外挑着灯笼到处转,不时有谁的灯笼烧着了,小孩哭的唏哩哗啦的,大人哄了半天叫回家。我们边游边唱歌:“游!游!游灯笼!灯笼灭了回家睡。“一条街都是红通通的亮光。
(回老家)从小我就知道我的祖籍是
省内黄县,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但是我深深地记在了心理。印象中,从小到大只回过两次老家,只有第一次印象最深刻。那时我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姥姥带我回去的,
省
市东大街
号,舅老爷家。现在印象中只能记起舅姥爷和萍萍,连他们的样子也没有印象了,但有些片段记忆却在脑海中记的非常清楚和真实。舅姥爷家的院子门朝北,大门开在一间房子旁边,进门右手是几间屋子,对面是个大院子,有鸡笼,后面是两间老屋,院角有一棵很大的槐树。舅姥爷家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舅姥爷养的几只大公鸡。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公鸡,而且特别凶,一见生人就啄。第一次我不知道,看见大公鸡在院子啄食,就从屋里出来看大公鸡,没想到有两只大公鸡跑过来啄我,我吓的转身往屋里跑,那两只大公鸡扇着翅膀跳起来啄我,全身的羽毛都立起来了,我跑进屋,关上门,出了一身冷汗。两只鸡还不走,围在屋外“咯咯”地叫个不停,直到舅姥爷出来把它们全赶回鸡笼我才的从屋里出来。后来我要到院子玩,都要先趴窗户上看看大公鸡在不在院子。
在舅姥爷的老屋里养着一只小松鼠,在一个四方笼子里,我没有见过养在笼子里的小松鼠,很心奇,整天趴在笼子边看。小松鼠头,黄灰色的毛很光亮,很平顺,一双小眼睛子黑又亮,转个不停。吃东西的时候、用两只小爪子抱着吃,很可爱,一条超大的尾巴始终立在背后就像一把保护伞。不吃食的时候,它喜欢上蹿下跳,动作敏捷,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会轻功一样。小松鼠偶尔会发出细小的吱吱的叫声,我很喜欢这只小松鼠,就经常找些花生来喂它,我喜欢看它用爪子抱着东西吃的样子。时间长了,它似乎认识我了,我一来到笼子边,它就很高兴,跳来跳去的欢迎我。笼子里还有一个圆形的轮子,吃饱了的小松鼠会跳进轮子,飞快的跑,轮子就转动起来,发出支呀吱呀的响声,像一个跑步健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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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多少年后,我偶尔在山上的小路边也见到过几次小松鼠,它们跑跑跳跳,很快就消失在草丛里。我感觉,它好像就是我在舅姥爷家见到的那一只。
舅姥爷家院角有一棵很粗的槐树,那一年我回老家正赶上槐树开花,印象中,全家人都一起动手摘槐花。树上上了两个人用带钩子的竹杆钩,房顶也有人钩,树下的人往很大一只箩筐里拾,我和萍萍等几个小孩站在边上手撸着吃槐花。雪白的槐花开成一串串的,放在嘴里嚼,又香又甜,我一口吃能吃很多。忙活了一下午,箩筐里装的满满的,雪白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到了晚上,槐花就成了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有凉拌的,有蒸的,非常可口。榆树上结的榆钱也是可以吃的,在那个年代,这些的确算的上是美味佳肴了。
萍萍是我的表妹。这么多年,一直在记忆深处记着,不曾忘记。因为她比较特殊,好像腿有残疾。很小的时候,她就拄着一根木棍,我那时很调皮,经常把她的木棍拿走,她气的扶着凳子追着打我。大人们看到了就训斥我,说我不该欺负萍萍,那时候不懂,现在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再见过萍萍,只记得上学后,帮姥姥给老家写过信,还在信上特意问候了萍萍,也不知那封信,老家收到了没有?在老家待的日子不多,所以记忆中能想起来的事也不多,还有一些零散的记忆,依晰能记起来一些:比如和姥姥下火车坐的拖拉机,一望无边玉米地,堆成山的金黄色的玉米棒,厨房里的大水缸,街上那好吃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