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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又有些骚动。乡长整了整中山装,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孙老前辈说的很对,政府要证粮,乡亲们又不交,所以县长派我来就是请老前辈到县里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解决,等商量出好办法,我保证把老前辈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再就是,孙老前辈年事已高,政府也有规定,对收监的老人可以随从一位家人照料其生活起居,你们家人谁去啊?¨孙老太爷摆手说:¨不必!¨孙兴贵和孙福常合计了一下,认为多去个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孙兴贵举起手来高声喊:¨我去!¨乡长理了理头发,看了看孙兴贵问:¨你是这家的什么人呢?¨¨长工!¨孙兴贵干脆地回答。乡长说:¨这不行,必须是本家子孙,这家里本乡长认识孙文清,还是叫他去吧!¨孙文清听到此,心里也明白狗官的意图,他想:去就去,倒要看看狗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回答说:¨我去!¨乡长心里嘿嘿两声,整了整中山装,吭了声鼻子,清了清嗓子,转身对孙老太爷说:¨老前辈请吧!¨¨把孙厚放了!¨乡长答应着,便指使一团丁去放人。然后,孙老太爷和大孙子孙文清随着乡长一干人等奔乡公所而去。
晚间,孙兴贵、高老师和孙福常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营救老太爷和孙文清,即使一霎半会儿救不出,要有个能说上话的,在上面通融通融,爷俩在里面少受些罪也行,他们仨人翻遍了所有的亲戚、故交、朋友也都没有合适的。高老师说:¨他们把人带了去,用尽一切手段,早晚要老太爷开口交出粮食,才肯罢休!否则,如果顽抗到底,他们会把人活活折磨死,所以要尽快想办法。¨孙福常忧郁地说:¨平南峪刘家倒有些势力,只是县长和这个乡长都是外乡人,始终也没有搭上关系,反倒刘东也被县长解职回家了。¨各人说着,门开了,突然进来个人,让他们仨人吃惊不小!¨三弟,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孙福常说着,腾了腾位子让孙寿常坐下。孙寿常悄悄的说:¨那天我窜到咱爹的身旁时,咱爹小声和我说,去五肼尹记杂货铺找尹掌柜,这件事千万要保密,不能告诉外人。¨孙寿常突然来冒出这么个说法,令仨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高老师沉吟地说:¨既然老太爷捎话过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不妨试试看!¨孙兴贵脆快地说:¨明儿一早我就去。¨几个人商定后,各自回去歇息。
孙兴贵回屋后,简单的漱洗一番,便卷了根纸烟抽起来。他斜躺在床上,想起了某个哲人说的:¨苦难从人下生的第一声啼哭就开始了。¨漫漫人生路,苦难常相随。八年前的那天,他沉痛的掩埋了爱妻和两个孩子,把那个恶魔扔到野林里,收拾起行装便踏上了南下的征程。路上盘缠干粮用完了,便乞讨前行,一路到了辽宁抚顺。进入九月份,东北大地已是朔风怒吼,白雪飘飘的季节。他想:靠乞讨饱一顿饥一顿的,再说眼看就要大雪封山,这么走下去,不埋尸冰天雪地才怪呢!听说这抚顺也有好多的矿山煤窑,倒不如在此落脚寻个差事,等攒够盘缠再作打算。他主意打定,便从路边的小广告上找到一家煤窑,又去下煤井做了矿工。在煤窑里,他结识了行侠仗义,又使的一套好拳脚的矿友许金彪子。这许金彪子见他孓然一身,也是端正品行之人,便有意结交拜把。有一天,俩人小酌对盏,酒至酣处,一时兴起,便饮酒盟誓,换了金兰贴,拜为磕头弟兄。许金彪子小他两岁,自称小弟,拜他为大哥。自此兄弟二人形影不离,在矿区里,专行仗义事,专打抱不平!义弟许金彪子念他年岁偏高,腿直腰硬的,不合适再练拳脚功夫,于是教授了他点穴脱臼之独门绝技。
孙兴贵想到这里,苦笑了笑,义弟教授他的独门绝技还没用过呢。他想,要不这回儿找个人试一试?老太爷被抓走遭难,全由前村里孙廷全外号叫冠子的所为,不教训教训这条疯狗,他还会兴风作浪,野惯了的疯狗乱咬乱撞!趁他早起串街散步之时,瞅准机会脱掉他的下巴和胳膀。他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迷迷糊糊的睡去。
孙兴贵睡了一大觉醒来,感觉天快亮了,他便麻利的起床,找了块长布围在脸上,就悄悄的来到前村冠子的寨门前,躲在暗影里等冠子出来……紧等慢等,天已大亮,冠子家的寨门还是紧闭着,并没人出来,他只好悻悻地回去。
冠子一肚子坏心眼,头脑就不是二百五。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惹起众怒,不定哪霎就有黑石头飞过来!所以他是害人之心一定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想这阵子要乌龟缩头,躲在家里不露面,谁也奈何不了他,等风头过去,去乡长那里领赏讨封,再想方设法搞支二把匣子,看谁还敢得瑟,哪个得瑟收拾哪个!
孙兴贵却是低估了冠子的智商,傻傻的藏在暗影里苦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累的腰酸背疼不说,还险些误了去五肼集的大事。他草草吃了早饭后,到后院跟孙福常报告了一声,便赶去五肼集。他对尹记杂货铺很熟,十天半月的去赶集买封洋火打斤洋油的,都是去尹记;尹掌柜为人和善热情,买卖公平。他迈进尹记店门,里面好几个顾客在忙活着尹掌柜和伙计;他有些犯难了,心想:这没有个接头暗号,又面对着这许多人,怎样同尹掌柜联络?正在他左右为难、踌躇犹豫之际,尹掌柜招呼他:¨唉,老孙要买些什么?¨他支支吾吾的,没等他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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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掌柜又问:¨你家老爷子有些日子没来了,他眼下还好吧?¨¨嗨!不瞒您说,我家老太爷不好呀,遭难了!¨¨这是从何说起呀?¨孙兴贵接着说:¨尹掌柜,前些天我家遭土匪劫粮您听说过吧?¨尹掌柜说:¨是呀,听说过,不过这无伤大碍呀,老爷子不还好好的吗?¨¨尹掌柜啊,我家老太爷这不是带领乡亲们抗交粮税,昨日被政府抓了去了!¨尹掌柜听到这儿,立马转换了口气跟孙兴贵含含糊糊地说:¨老孙呀,你要买细货,在里屋呢,进来看看吧。¨孙兴贵愣了愣,心想:兴许这就对上暗号了。他跟尹掌柜到了里屋,尹掌柜说:¨说说吧!¨他便把如何遭土匪抢劫,如何抗交粮税,又如何遭政府抓人等等,这一连串的过程、变故及前因后果,跟尹掌柜通通详细地说了一遍。尹掌柜听着只是点头答应,最后问道:¨老爷子是被押到县监狱了,还是在乡公所里?¨孙兴贵回答道:¨肯定是押在县监狱,乡公所没有关人的地方。¨尹掌柜又点了下头,答应了一声。接着说:¨咱们出去吧。¨他俩向外走时,尹掌柜又大声说:¨老孙呀,要的货没看好,不要紧,您走吧,我就不送了。¨嗨!孙兴贵心里又犯嘀咕开了:这还什么事都没有办呢,就叫我走人!他满腹的疑惑,就悻悻的回来了。
孙兴贵既困惑不解、又大失所望的,跟孙福常汇报了去见尹掌柜的情况。孙福常埋怨起他爹来了:¨尹掌柜就是个小商小贩,有什么能耐啊!不让他出头,他偏不听,这会儿又瞎支派!¨各人都没招了,满脸的失望各干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