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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差役似乎有些为难,吭哧了几下才嗫嚅出声:“这事儿还是您亲自去吧,我怕传错了消息……”
大胡子捕头闻言大怒,一脚踢在小差役的屁股上吼道:“你他妈怎么这么废物!要是什么事儿都要老子亲自去做,还要你们干嘛!你就去跟胡大人说,咱们这里抓到了鞑子的细作,今晚暂时在府衙收押,等明天一早便送到提刑司大牢。你让胡大人今晚务必要严加盘查,莫要让细作的同伙逃了!听见没有还不快去!”
大胡子的嗓门实在不小,虽然他没有刻意吼叫,可厚重的底气却足矣让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上响起回声。
“你这侄子也忒废物了,你得好好说道说道!”
何劲对着小虎发完脾气,转脸便跟身边的老耿发起了牢骚:“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鞑子的脑袋都砍过几个了,你再瞧他……嘿!”
老耿讪笑着点头附和:“您说的对,回头我好好收拾他一顿,诶,那边是不是有人啊?”
他忽然瞥见街对面正有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看向自己,便皱着眉头冲那人招了招手:“你们是干嘛的,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男人见状略有踌躇,看了看怀中的女儿之后,他终于还是走向了灯光下的两位官差。
“前面的人太多,都堵在街上出不去,刚才还有几伙打架的人,我怕伤了女儿就带她过来先等一等。”
男人一口标准的官话,何劲听不出这人的来历。可看他身上的穿着打扮倒与一般的市井百姓没什么区别。倒是他怀里的小女娃生的粉嫩甚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的?”
听见问话,男人十分平静的回答何劲:“我叫段勇,住在章善坊。”
何劲闻言眯了眯眼:“以前当过兵?”
段勇摇头:“我是个铁匠,没当过兵。”
老耿闻言上下打量起段勇:“铁匠?”
段勇在脸上挤出个笑容:“铁匠,大伙都说我打的铁器好用,官爷若是有需要,尽管去大河巷找我,你打听段家铁铺,附近的街坊都知道的。”
眼看天色不早,小女孩已经打起了哈欠。何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住南城的还不快走,再不出去一会儿就要赶上宵禁了,快走快走,别在这里逗留。”
段勇躬身颔首,抱着女儿快步离开。
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段勇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直走了足有一顿饭的工夫才终于走到了坊门跟前。
难怪这里的人走不动,原来是官军设了卡子,每个男人都被扯开衣领接受检查,段勇见状不由蹙眉。
一个官军见他傻愣愣的不肯往前,便大喝一声喊他过去:“那边的大个子,嘿!说你呢!赶紧过来别挡着路!”
段勇的眉头皱得更紧。明知道官军在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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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可此时他也只好走过去接受检查。
官军见他愣着不动,便不耐烦的大声吼叫:“没瞧见别人都把衣领扯开了吗,你是等着我动手吗?”
段勇正要扯开衣领,却听见怀里的女儿忽然大哭,她像是突然收到了惊吓,看着面前的官军哭成了泪人,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看的旁人好一阵心疼。
旁边一个上些年纪的官军见状不悦:“你他娘的吼啥!瞧把这娃儿给吓的。”
小女儿一听哭的更是梨花带雨,一头扎进父亲怀里呜呜呜的不肯抬头。
上年纪的军官叹了口气,只得摆手让他们放行:“快走快走,别挡着路!”
段勇连连躬身致谢,走出去老远,老军仍能听见那女娃不断抽噎的哭声。
北城这里的骚动并不影响南城百姓的正常生活。
漕渠、运渠、瀍水、洛水。每条河上都飘满了河灯,摇摇摆摆明灭闪动,仿佛真有亲人的亡灵寄托其上。
天空之上,一盏盏雪白的孔明灯摇摇摆摆扶摇直上,每盏灯上都有寄语,那是生者对亲人的追思。
段勇放下早就停止哭泣的女儿,从随身的小包袱里取出笔墨、竹条还有白纸和蜡烛。在女儿的注视之下,他用竹条撘成骨架,蒙好白纸之后,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聊聊几十个字。
点起蜡烛静候片刻,那孔明灯便如河里的水母缓缓上升,很快便随着夜风飘向了远处。
“阿娘能看见吗?”
小女子含着手指痴痴地问。段勇目送纸灯远去,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能,她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