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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行动尚有几个时辰,无吟轻推木窗见小城夜景。汲城酒楼甚多,夜里方是商客推杯换盏、争取利益的好时候。近处楼间吆喝之声不绝,大抵是某家曲院正上演精彩好戏。屋内昏暗,无吟并未点灯,许是烛火再明也照不见她所期盼之地,窗外月光再远也掩不得其澄澈光华。
又过一个时辰,巷间方安静几许。无吟坐于榻上闭目养神,忽闻得屋上几声微弱踩踏,心中好笑,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来爬她的屋头。扯被躺下,耳中传来砖瓦轻挪之音,一股馨甜烟气飘入屋内,无吟自是不惧怕任何毒烟迷药,只得配合来人假意昏迷。
来人见屋内寂静,呼吸平稳,应是得手了,故自屋檐翻越而下若野猫一般捻脚从半开木窗滑入。落地如轻燕无声,来人目露精光,于黑暗中亦一清二楚得环顾房内布置。见木桌上有一青色包袱,轻步走至近前,伸出纤细玉指缓缓将其解开,只见其内不过一套衣衫几瓶罐子甚是失望,好穷,比她也不逞多。
转身望向榻上之人,见无吟薄唇微闭,身上覆一夏被,双臂放于被上,手中握着翠绿笛子暗显莹光。来人嘴角扬起,便是它了。跃至榻前,慢慢触及玉笛,清冷滑腻、似玉非玉,果乃奇物。暗暗用力欲将其抽离,却闻耳边蛊惑冷语,“想要吗?”自是想要,张口便道,“自然……”她尚未语毕,便觉浑身毛孔颤栗危意大振,不好,几个翻身逃窜与无吟之间空出数米间隙。
夜眼所及一群密黑虫子自地上、桌上、墙上向其不断逼近,顿觉身麻汗淋,她平生最怕蜘蛛、蜈蚣等长有多足的动物,颤巍巍得道,“姑娘饶命,快将它们召回,我此行并非行窃,只想问姑娘几句话,用,用不着放这些怪虫。”
无吟闻其声音甚是熟悉,暂令木蚁虫群不动,燃起烛火看清面目,正是白日在遂意茶楼见过一面的粗鲁女子江晚歌。无吟见她换了一身黑衣,扯下面巾一脸又羞又惧,坐于凳上道,“你这身法矫健,行为熟络,怕是没少做偷盗之事,押你去官府还能领一份赏钱。”
江晚歌神色略慌,道,“我所行乃侠义之事,只偷奸商贪官,你在道上打听打听我夜无影的名号,没人敢不夸一声侠盗。”无吟见她神情激动、越言越远,不耐道,“不捉你便是,方才你说有话问我,所为何事?”
江晚歌见无吟将虫子都收回去,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能放下来,又欲碰桌上玉笛,被无吟冷眼吓退,只敢远指着怯然道,“几日前,天降骤雨,我于城门下躲雨,遇一身着白布苗族短衣长裙的女子,她好心送我去客栈。见她腰上所佩竹笛与你的甚是相似,白日便想上前询问是否认识。奈何姑娘不愿多言,幸好我两住同家客栈,这不又能向你打听。”
无吟问道,“那苗族女子可叫兰都?”江晚歌一脸憾意,道,“她未告知我姓名,只说要去绣坊上工,那附近还能买到阿妹爱食的桂花糕。两市只有东市五宝斋有卖,我今日去聚财绣坊找她还被赶出来了,说她已经回家。你可知她家住何处?”
无吟见其坦然不似说谎,答道,“城北纳格寨。不过阿兰并未如期归家,我便是受托来找寻她。”江晚歌讶然道,“她不见了?”“白日一番打探极可能囚禁在聚财绣坊。”江晚歌闻之气愤道,“早知马有财吝啬贪婪,如今还干起囚人的活计。本女侠定要将其脱光衣服五花大绑于府衙前,让全城百姓好好看看他的烂肚肠。”
无吟拦住她道,“不可冲动,我与阿兰哥约定丑时夜探聚财绣坊,待找到阿兰再想如何罚他。”江晚歌拍着胸脯自信道,“论夜行,我夜无影可非浪得虚名。我随你一道去,观你无甚内力,若与他们打起来,我能护你安全。”
无吟见她坦率、武功不弱,对阿兰关心之意不作假,便允其同往。
两人无言相对至将近丑时,江晚歌心性好动不喜静,本与无吟多言南疆风情,然无吟不欲过多暴露自己身份消息,唤出蛊虫逗趣摆弄,倒消了她亲近之意。
门外有人影贴近,轻扣两声,无吟上前开门,对他示意道,“阿兰哥,这位女侠愿与我一同前往,你便留在墙外照应。”黑瘦里木望向一脸嬉笑的江晚歌,见圣女眼色坚决,只得正声道,“望女侠一定要找回我阿妹。”
江晚歌蒙上面巾与无吟等人于寂静夜色中,向灯火不明的聚财绣坊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