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群星闪耀 推心置腹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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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国悦
“吾有要事,还需到长安。再会。”
“此去长安三千里,那就是永别了。”
“受命于朝廷,我即使未完成任务,也要回去复命。”
不等乐煍回答,海钺便收好横刀,乐煍此时低咕了什么,但海钺没听见,他只是夺路而出。去坊市买了匹骆驼,一些薄饼。总共花了五两碎银,随即回到了歇脚的客栈牵走了来时骑的骆驼。乘骑两匹骆驼,行路更加迅速。曾经的匈奴骑兵日行千里,汉家骑兵根本追击不上。后来经过细作提供的情报才知,匈奴骑兵一人配两匹马,骑一匹牵一匹,战场之上只骑一匹,留一匹备用,行军时两匹换着骑。
今日,海钺便是要借鉴匈奴之经验,只需备好干粮就可凭两匹骆驼日行千里。果然,不出一个月海钺就到达了长安。
他马上奔赴天海王府,入了门,向李垔说明了情况,军队全线溃退,卑路斯,泥涅斯与阿罗憾也不见踪影,自己只身逃脱,说完他揖手请罪:“是我作战不利,向殿下请罪。”李垔连忙拉起海钺:“此事本就是九死一生。”海钺却说:“即使是敌不过也应当殊死一搏,我这么回来,真是无胆鼠辈也!无家可归,功业未成,理想与抱负不能现实,空有一身能耐,却不得施展,倒不如……”说着,他冲向大厅的屏风前,把放在桌前的一把仪刀拔了出来,想要拔刀自刎。李垔赶忙劝住他:“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岂有常胜将军?只需要调整心态,整备军务,制定对策,再次迎敌。”
海钺泪如雨下:“
国破人未亡,后庭花又奏。
空负一身技,谁知我悲伤?”说完便哭昏,倒在了地上。李垔此时的心情哪里好受,面对一名挚友也是一名门客,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诉。这不仅仅是打败仗的问题,更是丢失了家园。自己是生在唐朝的,可海钺那是生在波斯,此时是客居唐朝,又怎会心安理得?不免有了遭受大劫,侥幸生存下来的负罪感。没有受到巨大挫折,人生失去希望与目标的盲目感。比贫穷更可怕的是,死亡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希望。
李垔赶忙扶起海钺,又叫来仆从将他抬到了卧室。自己也是在海钺床前唉声叹气。玄朴子--姜岱听闻海钺昏绝于地也是十分忧虑,便也是来到卧室找李垔,随即出了一个主意。
“我有一个锦襄妙技可令他身心再度融为一体,从大悲之中恢复过来。”
李垔来了兴趣,眼前一亮。看着眼前奄奄一息,早已昏厥的海钺。扭头说:“说来听听。”
“长安东去不到八百里,便是武当山,此处云清风淡,云水皎洁,最适合禅定打坐,任何人到此清幽宁静之所,都会流连忘返忘却大部分烦恼。”
“你的意思是带他到武当山?”
“是,不过我是建议。”
李垔立刻起身说与海夔与海茹云听,建议他俩带着表哥去武当山游览一圈。海夔当即拍手称快,表示这建议不错。海茹云却说:“表哥多日的奔波想必囊中并无多少银两,我二人又是一贫如洗,多亏殿下的帮助才能有果腹之欲。又哪来多余金银去游览武当?”
李垔笑笑,立刻叫仆从拿来五两银子。海茹云顿时拉上海夔稽首致谢。李垔挥手:“请起!为大唐守卫边疆,不仅需要士兵,更需要细心谋划与高瞻远瞩,而大食早晚必与我大唐有一战,孤欲除之而后快,此非为你三人,而是为天下之苍生。”
海夔本来想要起身去接那银子。海茹云再次稽首拜谢后才接下来李垔的钱。接下来两人又守在床前,等待海钺苏醒,方可动身。第一日没有什么迹象。只得靠喂食稀饭。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也没有直到第四日,海茹云一大早的就接到了一个走卒的报告,阿罗憾,卑路斯等已经率
唐军回到了长安。海茹云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海钺。海钺瞬间就恢复了精神,嗖的一下跳起,穿好衣服,配好横刀,随即出门,就跟当初没发生过精神崩溃一样。海夔与海茹云紧随其后也奔走了出去,来到长安康乐坊。这是皇帝新设立给波斯人的住地。
海钺立刻去寻来了阿罗憾,他现在与卑路斯一起住在康乐坊卑路斯的私宅中,进了阿罗憾的房间,海钺当即就开门见山的问他:“你们为何也回来了?”
“想必你也见过泥涅斯了,也知道现在这情形根本是行不通,泥涅斯说想过几个月重来,再从安西都护府一带回到波斯,重新开始计划。”
“那你呢?你准备就住在这里了吗?”
“海钺,要知道你父亲不是去往洛阳了吗?”
“是。”
“早在
年前我便来到了长安,皇帝亲封我为波斯大酋长,几经战功,最近又新封我为上柱国,在洛阳自然也是有钱买得起私宅,你父亲与家掾就暂住在我的私宅。”
“所以呢,你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已经不顾恢复波斯了,就想着在唐帝国去享受风光吗?”
“你不知道这里的一切!比起波斯,那可真是天壤之别,这里的每一处建筑,每一寸土地,我都非常喜欢,而复兴波斯根本就是毫无胜算,为了一个国家为了复兴我父亲亲手毁了的帝国?这样值吗?”
“萨珊是经过了多次君主被刺事件后,国力衰微的,再加上大食趁虚而入,终于造成了灭国之灾!这与你父亲曾经的波斯王无关呀!”
“朽木将兮,这样做简直是逆天而为,若是这么做都能成,那我又何必在这里颐养天年呢?尽管你鼓动如簧之舌,我不可能相信你……”
听着阿罗憾一通发牢骚的话,还是知道终究是不可能说服这个曾经的波斯皇室成员了,于是他起身又进了卑路斯的房间。而卑路斯也是同样的一套说辞。
“我的心依然疲惫了,我已经尝试了至少七次,每一次都是悲惨失败,每一次都是流血牺牲,毫无什么悬念的失败,尽管我细心谋划,尽管我如履薄冰,尽管我拼尽全力,可仍然是失败了,我已经丧失信心了。”
海钺也已经懒得去劝一个失落之至的人,毕竟他也沉浸在悲伤与失望之中,一个失望的人又怎么能劝动一个绝望的人?
他知道尼涅斯仍然是热血青年,虽然。他的心计没有他的父亲和叔叔重,但是他满怀希望,他是生于波斯的,他仍然相信凭着自己与亲信是可以兴复波斯王朝的。可如今,面对尼涅斯的那张纯真的脸,他只是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率领几千部队主动撤离?没有朝廷的命令,那么这就算是逃兵了!”
“你以为这
军,真的是唐朝白给我们的?这
卫队之中,只有
人是抽调自龙武卫的陌刀队,而剩下的
人都是我和阿父亲自在长安北大营调教数月,而这
人全都是我从波斯带来的亲信,也是我们波斯子弟!”
“既然是这样,你又怎么在大马士革附近召集了
军队?”
“那些只是虚张声势,军营虽大,可是真正在里面的士兵只有几十人,这些都是为了迷惑大食王朝所派遣的。”
“阿罗憾他,早在几十年前就来到唐帝国了?”
“没错,当时天子亲自册封他为波斯大酋长,而又命他在龙朔元年出使拂菻。”
“那卑路斯呢,他又是何时在朝廷上混了一个官儿呢?”
“也是在不久前归唐之后。”
海钺于是作拜:“我看波斯残部上下,唯有你还是一心兴复波斯。”
泥涅斯立刻打断了他。
“只有在经过几个月的蛰伏后,我才能另寻新发去复兴波斯。”
海钺听闻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瞬间怒火攻心,悲愤交加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他感觉有些颠簸,似乎是坐在马车上,睁眼一看,果然是在马车上,还是一个挺大的马车。可以容自己全身躺在那里,还留有空间,旁边果不起然还是海茹云守着。驾车的自然应该是海夔。果然身在异乡有亲人相伴,也不觉得孤单,若是仕途再能得意定忘却了国家破碎之痛。阿罗憾之流不就是巴结当今天子,再加上自己异族归降,大唐安抚的想法,顺理成章的混上了高位?这等厚颜无耻之徒,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之后海钺起身问:“我们现在是到哪里了?”海茹云见他苏醒了,急忙搀扶起了他:“小心一点。”随后掀起了窗帘,让他看看窗外:“我们现在是走在官道上,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到武当山,那里山色清幽,自然宁静,定是个极佳的养乐,静息,打坐之所。”
“你的汉语说的是越来越流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