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 朽木将折 亦或涅槃?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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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钺仔细思索了好一阵,扶着自己的胡须,又摸了摸刀柄,最后终于回答:“木鹿州城高墙厚,暗藏玄机,而我军攻城不占优势,反处劣势,若是强攻城池若被敌守军与援军两军夹击,那么这一战便全线溃退。
况且能真心归顺波斯皇室的,也只不过是那一两个先王旧部,大部分也是大食将领,断然不会与战败者为伍。
并且大食深得民心,经过这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来到大食,细心观察,体勖民情,我才发现大食与波斯不同,他并不蓄养奴隶,如此更能增添战斗力。也是这几个月的观察,我才发现我错了,原来波斯对阵大食根本就没有什么三胜,是几乎没有胜算。
我原以为凭着一腔热血,便能兴复国家,为百姓谋求太平,现在我才发现我那原先的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幼稚不堪!”
“将军怎能如此说话?只要有一片赤子之心还在,那么波斯,就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而它早晚也从我们心中,再现于人世间!”
骆驼此时已经休整完毕,海钺骑上了骆驼,回头对泥涅斯说:“若是你想兴复国家,那么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现在就想去唐朝!去找我那荣华富贵了!”泥涅斯怒火中烧:“道不同不相与谋!尔等鼠辈,胆小之至,患得患失!竖子不堪为伍!”
于是在一片叫骂声中,两人分开了,一人向东,是为海钺,一人向西,是为泥涅斯。
海钺就这么一路向东走去,风雨兼程,风餐露宿,他此刻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波斯日薄西山,行将就木。朽木尚不可雕也,况破碎山河乎?不如站起来,向东奔去,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来到美好宁静的乐土,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来到世界上最强大的唐帝国!海钺想象着自己在那里定居的样子,那里一定先进美好,远离战争。
海钺笑了,不是为自己逃离战场的懦弱哭泣,而是为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快乐。他哭了,不是为了亲友的背叛而哭,是为了生活变得美好而哭,是喜极而泣。卑路斯的死活,阿罗憾与徐烿的死活,泥涅斯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所做的只不过是在复辟那个迂腐的国家!汉倾微,即使有曹孟德那样的人才,尚且不能复兴汉室。卑路斯,阿罗憾之流比起孟德强过几分?
看来是天命如此了。海钺最后一次看看波斯大地的星辰,最终向东扬鞭奔去,不再回头……
海钺复兴波斯的梦想被撞得粉身碎骨,他计划一路东逃过去,不前往木鹿州,不再与任何波斯残余势力接触。计划途经康国,安国,曹国,石国,火寻,安西都护府以及碎叶城,最终回到唐帝国首都长安城……
乾封二年(公元
年)
曹国境内
海钺在历经几个月的奔袭后,终于到达了曹国,一路上没有什么人追杀,这倒是挺幸运的。曹国作为昭武九国是唐帝国的附属国,因此在这里是可以放心的,他也素来听闻曹国人精通音律,多有善才,虽然不比高渐离等传奇乐师。好歹能为他的旅途增添些趣味,因此他并不急着一路向东,而是绕路来到曹国去欣赏音律。
善乐坊是曹国第一大乐坊,里面不乏美姬乐师之流,一般的人能掏得起进这里的钱,那都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若是能听上几曲子,在喝上茶去观赏弹琵琶的那神仙般的姑娘,便好比是天宫仙乐了,即使是仙露琼浆,天工之作,盛世华章也比不上这里舒坦。更何况这里还有仿制唐帝国京城达官贵人的华盖,即使只是看一看便是体会到了盛唐那股子奢华大气之风。何况仅仅是通过是仿制品呢?
海钺来到这里不为了什么,既不是为了什么情报,也不是面见什么大人物,更不是复辟了,这了,那了。一切世俗在这里都化作了烟云,他掏出了兜里仅剩的十两碎银与一个银元宝。对了,他到这里纯粹是享乐!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夜晚,他也要体会一下纸醉金迷的生活。
守着坊门的人,看他腰别横刀,是不是哪个当差的来了?若是当差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高级校尉。不过他的碎银跟元宝有了,也够了,那么论谁来那都是大爷呀。于是他笑咪痴地对海钺说:“大人初来,荣幸之至!”
海钺佯怒:“我是你们这里的常客,难道没听说过我西鞬都护陶青宥的大名?这儿的大乐师,也是大美人--乐煍!我可是她的常客,你不信?那她的下一场我包了!”
看门的一听,马上鞠躬作拜:“小的记性不好,竟忘了陶大人的名讳,真是该打!该打!”说着他象征性的往自己的脸上抽了两下。唐帝国的官员在这里,那可是比曹国君主还要牛的存在,所以得罪不起。承包乐煍场次的人他也不是头一个了,因此看门的得罪不起,片刻之后他又扯开了话题:“乐煍善才的技艺可真是与她的美貌一起,堪称双绝呀!大人能有如此眼力,有这般在意,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请大人继续向前!”
海钺又装腔哼的一下,向前而去。你别说这样装腔作势的装做蛮吏可真是屡试不爽,几乎是任何人见到都是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
一阵悠悠的琴声响起,房内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方才的喧闹似乎梦幻一般的消失了。现在乐师弹琴的琵琶独曲是《天游》,虽然不是乐煍来演奏,嗯,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海钺急忙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谦谦君子,自然是要遮蔽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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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你拿起一壶酒拖着我起来,欣赏着乐曲。
先是一阵阵清幽,漂浮的角声宫声传来。恬淡闲适,清静自然,犹如缓缓升向九霄云天。接下来一阵变徵之声应该是遭遇电闪雷鸣,遇刺不顺,又复为慷慨羽声,噼里啪啦的作响,又如紫电青霜,又响起!如同巨雷鸣响,击破长空!
在这时一个身材略微苗条的女子走来,打断了海钺的独酌:“可否让我陪你喝上两杯?”海钺笑了,盛唐之风,别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男女两情相悦在大街上眉来眼去的,再正常不过,这种清新自然追求美好生活的本心,从唐帝国传入了昭武九国。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有人陪自己喝酒了。于是海钺拿起一旁的斛,别给她斟上了酒。
“请!君子之交,即使萍水相逢,我们也要豪饮到天明!”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随便,我就是闲来无事听曲,并没有对足下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会有的。”她自信地回答,随手解下了腰上的剑递给他。
“我可不会帮你保管,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是让我帮你看一下,谁要送给你!”她哼了一声,解下了发簪。那头发飞舞一瞬间的场景,不是如弱柳扶风的娇嫩美。亦非八百里春归,夏至书信万封,不动情。般坚定不移的美。也不是长风万里般的壮志美。而是昙花一现,摄人心魄,转瞬即逝,无法复制与重现的美。
“相信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她说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