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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华敏火速赶回南郡秭归的神农轩馆,得知师父剑牍先生仍然未归,便与同门师兄弟分头四出打听。熬了几近两个月之久,各路回报皆无师父剑牍先生的消息。欧阳华敏无法忍耐全无头绪的继续找等下去,咬牙将心一横,改变主意,毅然只身前往匈奴。心想:“即使豁出性命,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与胡耆堂算清血债。”

众位师兄弟怜悯欧阳华敏身负大仇,无不戮力同心,想要跟随他前去。但欧阳华敏已然抱定必死的念头,对解救欧阳少熙又无十足把握,且巴山越墅灾后复建正亟需青壮人手,实不愿因己之仇再连累村族同门,遂坚拒众师兄弟的陪同,将包裹行囊放上坐骑,策马独自一个人匆匆上路。

从南郡秭归到匈奴少说也有二三千里之遥。欧阳华敏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十日,已到汉匈边界阴山以北光禄塞外的受降城。该城是武帝时专预备为迎接匈奴左大都尉欲谋杀匈奴乌师庐单于后归降而修筑,结果左大都尉事泄反被乌师庐单于所弑,大汉派往受降城外接应的首将赵破奴也被匈奴俘虏,受降城遭到匈奴左贤王率八万匈奴骑兵围攻,因城坚池深才没有被攻下。后来匈奴呼韩邪单于降汉称臣,借受降城之坚固得以抵挡住北面强敌的攻击,同时南面汉庭一旦有事,呼韩邪单于则可率兵退保受降城。因而该城虽有其名,却从无受降之实,倒是成了大汉跨入匈奴地界的一座孤城,不时为汉匈两方所占据。城中居民汉匈杂处,几无泾渭之分。两国罢兵的年岁,往来使节、差役、商贾大多要在此处歇脚,补充马草物料。

欧阳华敏在城中歇了一宿,次日作速急急赶路。出城往北而行,尽是望无边际的大草原,苍穹漠漠,地广人稀。纵马荒原之上,但见春晴日早,冬雪消融,嫩蕊悄长,近看萧瑟依然,远望却已隐隐泛着一丝丝浅浅的绿意。

正行走间,到得一个叉道口,忽见前面道旁竖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桩,既像是道路标识,又像是匈奴人拆走毡帐后遗下之物,也有可能是牧人拴系生畜所用的夯柱。近时察觉一样物事赫然插在木桩顶端,着实令欧阳华敏心头震颤。

那物事无疑正是杜青山的神鬼暗箭,只不过其尾端不是指向北行,而是确凿无误指向正西。欧阳华敏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胡耆堂没有直回漠北匈奴龙庭,转往大漠西边去了?抑或杜青山因眼瞎分辨不清,搞错了路向?”

正自拿捏不准,却听得身后远远传来似是车驾驰骋之声。立马回望,顷刻便见天幕下的荒原上冒出一队商旅来。由于一下难定该往西还是往北,遂暂且避让到道旁,想等那商队过去后再作决断。岂料待那商队到得稍近之处,竟惊觉他们乃是长安九市各家行头,万子夏、贾无财夫妇、楼中经以及张家、赵家、樊家、李家、马家等各位大侠具在队伍之中,装束车驾甚盛,满载商货而行,总共约有二三十人之多,只是全不见楼无恙的身影。

欧阳华敏心想:“这些市井行头必定是如约结队前去破坏呼韩邪单于和驹于利受商定举行的英雄大会,估计以万子夏为首,楼无恙不甘向其降颜随行,只派了楼中经代表楼家前来。”为免打扰他们,故意勒马远离商道,别过头去,对一行人视而不见。

然而贾家夫妇大老远就认出了欧阳华敏,快骑驰上前来叩见招呼。贾无财甚为恭敬的道:“前次承蒙少侠相助,贾某与贱内一直未得机缘致谢,今日真是凑巧,恰好在此处相遇,敢望少侠受贾某与贱内一拜。”言毕,夫妇二人作势要下马向欧阳华敏施以大礼。

欧阳华敏赶忙止住他们,婉言辞绝道:“那日晚辈自感于情于理不公,贸然出手添乱,岂敢言助。二位前辈若要致谢,必当折杀晚辈。”贾无财碍于欧阳华敏年少,介意长幼之序,原本只是想做个样子,见欧阳华敏推拒不受,即顺着话头打住。

甄二娘倒是真心要谢,但因贾无财没有下马,夫唱妇随,只在鞍上躬身向欧阳华敏再三稽首作揖,口称:“拙妇谢过恩人。”欧阳华敏谦然回礼以敬,无心多言,切盼他们夫妇二人能尽快赶路,两边各走各的道。

甄二娘却关心询问:“少侠如何称呼?与少侠一同出手相助的那位姑娘可是安好?少侠能否见告其芳名?”欧阳华敏道:“不敢有劳前辈垂询,晚辈小姓欧阳,下名华敏,那位姑娘叫闵儿。”

甄二娘道:“闵姑娘聪颖善良,美丽动人,拙妇切盼有缘与她再次相见,当面向她答谢相救之恩。”欧阳华敏道:“她已经往别处去了,前辈的心意,晚辈定会向她转达,不劳前辈挂怀。”甄二娘道:“这样甚好。你们两个天生地造的一双,拙妇甚是羡慕,若能喝上你们俩的一杯喜酒,方可了却平生所憾。”

欧阳华敏知她误会了自己和闵儿的交情,不得不辩白道:“晚辈与闵姑娘只是要好的朋友,并非前辈所说的那般景况。”甄二娘略微吃了一愣,随而决不相信的笑道:“此话可当不得真,想必少侠不好意思向拙妇明言。但拙妇是过来人,岂能不理解?年轻人的面皮都是薄了些,等到成全周公之礼,尝尽人间乐事,就不会再为男女之事腼腆羞涩了。”

欧阳华敏听得浑身发燥,脸上热热辣的难受,但想到可能会越辩越乱,越描越黑,便没有向甄二娘多作解释,急着摆脱她道:“前辈正在赶程,晚辈也有急务在身,为不耽误正事,冒昧就此别过。他日若得机缘,晚辈定当恭听指教。”

说话之时,万子夏等人已到近前,欲停在道上相候。贾无财不想延滞队伍的行进,对欧阳华敏道:“今日贾某与贱内的确有事,不能陪少侠详叙。待哪日少侠与闵姑娘到了长安京城,贾某诚邀二位屈尊下榻寒舍,以尽地主之宜。”言毕,向甄二娘丢个眼色,夫妇俩一同向欧阳华敏告辞。

楼中经正面带愠色朝这边三人注目而视,听见贾无财对欧阳华敏客套表谢,神情鄙夷嘲讽之极,却默默的不发一言。其他人没有和欧阳华敏打过交道,不知道欧阳华敏是什么人,等得贾家夫妇归入队中,即继续向北而行。

万子夏边策马而前边靠近贾无财,悄悄探问:“贾兄,道旁这位少年好像于你家有恩,他是你什么人?”贾无财不想说出那日在客来香酒楼幸得欧阳华敏出手相助之事,约略答道:“彼此曾有过一面之交,贾某和贱内对其为人颇为赞赏,但尚不清楚他的底细,说不上是贾某的什么人。”万子夏闻言,回望欧阳华敏数次,方才快骑赶到商队的前头去。

欧阳华敏眼望万子夏领着商队走远,决定取道向西而行。若不是大仇在身,他必定跟随万子夏等人一路北进,然后想办法控制住楼中经,拿他盘问清楚谋害太子的幕后主使傅大人到底是谁,还有施明、吴光两位杀人凶手的下落。可如今血海深仇刻不容忍,只能暂将追查谋害太子的罪魁祸首搁置一边,留待日后再说。加之想起那日在客来香酒家被众夫所指,皆不分青红皂白责骂自己和闵儿是匈奴走狗,甚而贼喊捉贼,差点让自己和闵儿脱身不得,至今仍然顾忌在心,不知这些行头能否信得过自己,实不宜冒失对楼中经强行下手。

向西不是主道,水草渐渐稀少,黄沙戈壁相杂,荒漠丘陵连绵不断,百里无一毡帐。欧阳华敏信马由缰而驰,走着走着,发觉前面已无道路可寻,也不见杜青山多留一支神鬼暗箭指明准确去向,只得咬着日影星宿放马西奔。

在茫茫大漠中急行了两昼夜,才重新见到草场牧民。欧阳华敏之前在匈奴内地经历过一番生死,已粗略懂得一些胡语,之后常受闵儿指点,用胡语交流渐毫无障碍。当下向匈奴牧民打听有没有见到过杜青山这个人,牧民不是答否,便是摇头。

欧阳华敏心里没底,硬着头皮坚持一路向西,逢人就问,然则全无杜青山的半点声讯。又赶了两日,到得一座大山之前,但见连绵起伏的山麓草原上,驻扎着胡人毡账无数,辕门帅旗高挂,匈奴骑兵进进出出,校场操练声声,显然是一座庞大的军营。

欧阳华敏立马瞭望营地,依毡帐之数估测,少说也有三五万员额。心想:“似这等军营阵势,警戒必严,耳目众多。杜青山若是从这一带经过,断难不被巡防士卒发觉。”遂欲前去辕门打听。数名营外军士早便盯上了他,不等他靠近军营,已吆喝着远远抢上前来将他拦下,盘查身份意图。

欧阳华敏不愿报上姓名,只说是为寻找一位名叫杜青山的老瞎子路经此地,并将杜青山的模样描绘了一番,询问对方前些日子有无遇见过其人。那几名军士对杜青山之名似是闻所未闻,粗声粗气的回答说没有。欧阳华敏不以为忤,继而探问该处是何所在。一名军士没好气告知,周遭方圆千里皆属夫羊句山东南草场,此间驻扎的乃是匈奴右骨都侯祖渠黎的总兵大营。

欧阳华敏听得此情,忽地心念一动:“以胡耆堂从前在匈奴人中的声望,眼前这些军士指不定晓得他的一些状况,莫如把他的名头抬出来,旁敲侧击查究他回至匈奴的大概去向。”于是改而问起胡耆堂有没有到过这里。

那几名军士立马警惕起来,神情诡谲怪异,却像对胡耆堂一无所知。欧阳华敏瞧在眼里,详加解释道:“那胡耆堂便是当今呼韩邪大单于的弟弟,曾任你们胡人的右谷蠡王,后来投奔大汉服侍朝廷,不久前却莫知何故举家迁返胡地。在下要找的那位杜青山适与他有些过节,因而追到胡地来欲找他的麻烦。估计他到哪儿,那杜青山便到哪儿,所以在下冒失见问。”

那几名军士将信将疑,交头接耳嘀咕起来。为首的应是一名什夫长,在与同伙商量过后,对欧阳华敏谨慎的道:“小子,我们这儿可是兵营重地,决计无人胆敢前来捣乱,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右谷蠡王。你肯定是找错了地方,赶紧离开。”

欧阳华敏留神暗察一众军士的异样情状,寻思:“这几人多半藏有猫腻,只是不肯如实说来。光天化日之下不便与他计较,莫如等到晚间再来探营,设法弄明就里。”遂佯作对那什夫长毕恭毕敬听命,勒马绕开祖渠黎的总兵大营,先取道向西而去,然后在偏僻处转入山林躲藏起来。

到得夜深人静,换上一身缁衣,以黑巾蒙面,弃骑回至营盘之侧,蹑手蹑脚潜入营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名小头目掳到荒山野林中逼问。那名小头目被吓得屁滚尿流,状如筛糠,见问即答,不敢有丝毫隐瞒。原来半个多月前,兵营里确实从大汉归来一位匈奴王爷,而且正是呼韩邪单于的亲弟弟,曾任匈奴的右谷蠡王,但其名不叫胡耆堂,而是叫做挛鞮呼揭耆堂。

欧阳华敏料定两者必是同一人,止不住又喜又忧,喜的是得悉仇人的下落,忧的是在偌大的一座兵营之中,要向胡耆堂寻仇,决非易事,须得了解清楚详情,知己知彼,方好见机行事。便接着盘问:“呼揭耆堂到祖渠黎的总兵大营来有何图谋?他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名叫欧阳少熙的汉人少年男子?”

那名小头目答道:“呼揭耆堂王爷确是押着这么一个汉人少年到此,并把他交由祖渠黎大人关押在军牢里。但王爷来了之后,每日若不是陪着祖渠黎大人操练兵马,就是召集高级将官秘密会商。至于王爷有何打算,小的官职卑微,没有资格参议军中要事,实在是无从知晓。恳请大爷饶命,放过小的。”

欧阳华敏听他言语不像有假,更加确信呼揭耆堂即是自己要找的胡耆堂,以致欧阳少熙就在军营之中。当下详细问明呼揭耆堂在军营内的下榻营帐,以及欧阳少熙被关押的所在,还有军中巡防的更次部署等等。临了,为防该名小头目回去后会惊动胡耆堂及营众,故意威吓道:“今晚之事,你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回到营中只管睡你的大觉。若敢走漏半句风声,必当人头落地。”言毕,把青龙宝剑架在他的脖颈前,借着夜光晃了几下砍头之势。

那名小头目登即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指天发誓道:“小的尽行遵照吩咐,决不向他人提起,否则定遭天打雷劈。”担怕欧阳华敏信任不过,惶惶然又加分说道:“军营执纪如山,小的回到营中若是多嘴多舌,即使大爷不杀小的,王爷和骨都侯大人也决不会放过小的。小的能否活命,实赖大爷周全,岂会糊涂到自取杀身之祸的地步。”欧阳华敏见他晓得利害,言辞恳切,量他不敢食言,方才将他放归营去。

那名小头目得脱虎口,遽速飞奔夺命而逃。欧阳华敏返回拴弃坐骑之处,正欲歇下,忽见黑暗林中蓦地窜出一条人影来,不由得大吃一惊。为防不测,迅即横剑当胸,向那黑影厉声喝问:“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那黑影却应道:“乖孙儿莫要慌张,是爷爷我老瞎子在此。”竟是杜青山的话音。

欧阳华敏意外惊喜,收剑招呼道:“杜老前辈,别来可好?”杜青山直趋到他的身前,答道:“爷爷我好倒不算好,只是暂时还死不了。”欧阳华敏道:“晚辈依循前辈用神鬼暗箭指明的去向一路寻来,却到处找不见前辈的踪影,正担心前辈会不会把方位搞错了。没想到前辈果真紧跟着胡耆堂那厮不放。”杜青山诩诩笑道:“那是当然。爷爷我不是已有言在先么?他胡老儿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得出爷爷我的手掌心。”

欧阳华敏道:“前辈能追寻胡耆堂到这里来,晚辈端的佩服。然则胡耆堂回至匈奴不去安定家小,却跑到这里的军营来做甚?”杜青山道:“爷爷我也搞不清楚。他一跨入匈奴地界,就东南西北到处跑,起初像是要甩掉爷爷我。直至来到这里的军营,才停留下来。照看他是因以前在匈奴时常常领兵出战,与这里的军营将士有旧,故来探望。”欧阳华敏道:“只怕没这么简单。你到军营中找过他了么?向他讨要物事结果如何?可晓得他关押少熙公子的军牢在哪儿?”杜青山道:“这些说来话长,咱们暂且先搁一边。爷爷我好几天没得吃饱,都快饿死了。你有没有带上吃的?快些儿拿出来孝敬爷爷。”

欧阳华敏按下话头,从旁边坐骑的包裹内取出随行携带的一些干粮,连同半皮壶净水递到杜青山手上。杜青山一把接过,张口就狼吞虎咽起来,啧啧有声,情形实确饥饿狼狈。欧阳华敏见他衣着单薄,吃了好一些干粮仍意犹未尽,便体恤道:“早春天气尚寒,晚辈去捡一些干柴来生起篝火,好给前辈取暖用膳。”

杜青山道:“乖孙儿无需那么麻烦。自从你教授爷爷我习练那叫什么般若菩提心经之后,爷爷我每晚依法运功,周身热气不散,好比夏日一般暖和,真个受用不浅。只是眼下光吃粗粮,没有一点儿肉味,未免无趣。”

欧阳华敏道:“若是有些火光,指不定能招来一两只山林野兽,晚辈将它们逮住烤熟了给前辈下酒,岂不正好?”杜青山听了立马兴起,猎瘾上来,放下手中干粮,点头赞许。两人摸黑在林中找来许多枯枝干木,收拾积雪下干燥的落叶和着点燃,片刻便生起一堆旺炽的篝火来。

彼此围着火堆默然而坐,竖耳细听,但闻山林沉寂,四周全无动静。杜青山候得一会儿,不无失意的叹息道:“乖孙儿想得周到,欲捉野味孝敬爷爷,心诚可嘉。只是爷爷我在这片林中已寻捕了多日,什么野兽都没碰着,连个兔子的声响也没有。估计附近一带的飞禽走兽悉被山下军营里的那些匈奴贪吃鬼狩猎殆尽,爷爷我空有好酒,难望有美味佳肴相衬了。”欧阳华敏道:“前辈须得耐心些,整座夫羊句山那么大,决不至连个小小野物都没能剩下。”两人遂又默不做声,屏息静气的一边烤火,一边守察有无兽禽出没。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忽听得山林中远远传来熊嗥狼嚎之声,俄而似有野物从旁边的树丛间惊慌逡遁掠过。杜青山不知何时已悄悄握了一枚剑镡大小的尖石在手,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他辨声扬手甩出,迅捷无伦,那枚尖石有如锋利的箭簇穿过黑暗丛林劲向那野物射去。只听那野物吱叫一声,便好像已扑倒在地。

欧阳华敏执着火把寻将过去,发现那野物乃是一只十多斤重的狗獾,头部已被尖石击中,骨骼粉碎,脑浆迸裂。欧阳华敏见此情状,实在不得不暗自佩服杜青山发射暗器手法之强,听声定位之精准。当下捡起那只狗獾提回篝火之旁,用剑剥去皮毛内脏,就着烈焰炙烤。一会儿便浓香四溢,飘满林间,催人馋涎如涌。

杜青山急不可耐从后背取下一个装盛酒水的皮囊,轻轻摇上一摇,拧开囊口木塞。内中似是尚有半囊酒水,顿时飘出浓烈的酒香来,与烤肉的炙味夹杂在一起,美不可言。杜青山对着囊嘴小酌一口,随即使劲地呼吸着四处飘荡的肉香气味,略解馋瘾。等到欧阳华敏把獾肉烤熟,两人就着半壶烈酒,切肉分食,大大地饱餐了一顿。

杜青山享足了口福,才道:“乖孙儿,你的大仇人和那欧阳少熙现今是在山下的军营之中,军牢把守也不算严。如果你只想救出欧阳少熙,应当不难,爷爷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若是想削掉胡老儿的脑袋替你父母家人报仇,恐怕会很难办得到。”

欧阳华敏道:“晚辈情知杀他不易,然则父母家人之仇不共戴天,焉能不报!晚辈心意已决,即便陪上性命,也要与他胡耆堂拼个你死我活。”杜青山道:“你一定要拿命去与他决斗,爷爷我可不赞成。你们两人一边是爷爷的乖孙儿,一边是爷爷的多年至交,到时爷爷我不知帮谁才好,实确是难以抉择。”

欧阳华敏早知他会有此顾虑,坦然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担当,晚辈就算敌不过胡耆堂,命丧其剑下,也断不妄求前辈施以一招半式援手。只是晚辈若孤身闯入军营向胡耆堂寻仇,因匈奴兵将众多,晚辈必定难有机会与他决斗。敢请前辈想个法子,帮忙将胡耆堂那厮一个人引到此处山林中来,好让晚辈与他算清血债。假如前辈能够相助此举,晚辈就已经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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