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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慕斯怒道:“是又怎样?你这娃儿休得无礼!本都尉念你年少无知,方才饶你前番乱闯地宫之罪,有心放你一条生路。假若你晓得利害,就乖乖将李大将军的玉戒留下走人;如不识好歹,再敢出言不逊,我等定会设法将你拿下,割掉你那三寸烂舌煮酒,然后剁掉你那十根嫩指烹成美味佳肴。”
欧阳华敏听见当于慕斯说得凶狠霸道,从旁回敬道:“当于都尉,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闵儿有欧阳华敏出言撑腰,愈加来劲,冲着当于慕斯及其手下放肆取笑道:“你们七条恶汉不过白长了一身熊模狗样的臭皮囊,有甚能耐?当日本姑娘略施手段,已将你们耍弄得团团转,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了如指掌,如今有关汉国太子的下落,你们同样休想瞒得过本姑娘。若不让我等众人进入地宫搜查,必是你们心里有鬼,故意把汉国太子藏了起来。”
雪儿听到这里,忽地生出疑心来,向当于慕斯问道:“当于叔叔,莫不成镐民哥哥真是着了你们的手脚,被藏到了地宫里面?”当于慕斯眉头一皱,向她招手道:“雪儿,你且过来。”雪儿心地无瑕,依言走到他的身旁。
当于慕斯不避众人,向她开声问道:“镐民公子失踪之后,你在地宫内可见到什么可疑之处?”雪儿想了想,摇了摇头。当于慕斯接着和颜悦色道:“雪儿,千万不要相信外人无理之言。与其冤枉叔叔几位把你的镐民哥哥抓起来藏在地宫之内,何不亲自到里面找找看?”雪儿正有此意,点头答应。当于慕斯即向宇文成岳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陪同雪儿回入地宫里去。
宇文成岳拉着雪儿快步走向连通地宫的那间石室。闵儿目送他们二人推门而入,忽觉势头不对,大声喊道:“当于都尉,原来你们是想做缩头乌龟。甘将军,欧阳哥哥,一定不能让他们遁入地宫把我们关在外面!”之前她虽已略知从外开启地宫入口墙门之法,但没有尝试过,是否管用,无十足把握。
甘延寿和欧阳华敏同时醒悟,迅捷飞身下骑拔剑堵住对方余下六人的去路。范晔、刘堇和十名羽林勇士跟着纷纷跳下马背,锤、剑在手,一齐将当于慕斯及其五名手下合围做一处。闵儿急急纵骑奔至宇文成岳和雪儿所入石室的门口,却见里面深处地宫入口的门墙刚刚合上,室中已空无一人。
甘延寿向当于慕斯正色道:“前番你们无故将我和欧阳师侄关押到地宫的山洞地牢之内,本将已言明不与你们清算旧账。你若不识抬举,执意不给我等进到地宫里去看个究竟,就休怪我甘某剑下无情。”言下之意,若对方再不从命,便要动起手来。
当于慕斯面对胁迫,忽然放声狂笑,无视敌倍于己道:“甘延寿,你真是吃了豹子胆,蛮横愚鲁得跟畜牲无异。上次能侥幸逃脱,已算你命大,没想到你还敢再来。今日这等架势,是不是想多吃些苦头,方肯罢休?”甘延寿已猜到太子十有八九是被关在地宫之内,决然道:“今日不得进入地宫一瞧,断不放过汝等!”
当于慕斯听得已无回旋余地,怒道:“你这厮忒是惹人恼恨!不过这里可是我们大胡,不是你们大汉,由不得你颛恣猖狂!”甘延寿凛然道:“大胡之境又能奈我何!郅支老儿远离汉地万里之外,不是照样因罪伏诛么!”他由李晚而知眼前几个匈奴武士乃郅支单于的余孽,故借其等主子之戕挑明利害,压锉其等锐气。
卜里格等五名手下果然群情激愤,个个亮出兵刃,直冲甘延寿戟指叫骂。当于慕斯倒显得颇为理智,压下心头火气,变得冷静地对甘延寿道:“甘大将军,你的确胆大包天,竟敢孤军深入康居,妄杀郅支大单于,滥害满城胡族子民。这笔仇账,他日驹于利受王子必会拿你开膛剖肚清偿。听说你这个大恶人的武功技艺绝佳,今日何不与本都尉单独较量,试试本都尉的宝刀锋芒!”
甘延寿仗剑在手,不怒而威道:“郅支老儿的千军万马尚不在本将话下,仅凭你这无名小卒的一柄弯刀,自然不是本将对手。本将且问你,驹于利受今在何处?”当于慕斯不屑相告,大言不惭道:“你想见他是么?眼下有两个办法,一者束手就缚,由本都尉领你前去引荐;一者回去大汉长安京城相候,待其人率兵杀至城下,你就能见到他了。不过到那时恐怕你顾着逃命还嫌来不及哩。”
甘延寿得以证实驹于利受仍然活着,不再多问,把剑向当于慕斯一指,厉声道:“你且莫夸口白日做梦之事,先解决当务之急再说!若与本将单独比试,你输了作何打算?”当于慕斯拔刀耍奸道:“输了就输了,还能有什么想法?”甘延寿毫不含糊道:“汝等须得立将汉国太子交出来!”当于慕斯照旧不诚不实道:“这里连个汉国太子的影儿都没有,我等实在无法办到。”
甘延寿眼见尽说无用,唯有先将对方拿下才好盘问实情,便一声断喝,挥剑劲向当于慕斯前胸直刺。当于慕斯急将手中的弯刀唰的一横,接住来剑。左右众人赶忙闪开,由其二人在石室前面的空地上交起手来。
当于慕斯的武功自是不弱,一柄弯刀使得虎虎生风,但终究与甘延寿相差太远,只斗得二十几个来回,就已捉襟见肘,应接不暇。卜里格等五名手下置头儿不顾,趁着敌围腾出斗场的松动,立向连通地宫入口的那间石室迅速退去。当于慕斯佯装同向败走,以斗占场破围,暗助众手下摆脱对方所困。
闵儿勒骑正堵在那间石室的门口,见状赶即向欧阳华敏叫道:“欧阳哥哥,你们快点过来拦截五只乌龟王八,莫让他们逃回到地宫里去,否则他们将太子擒在手中进而要挟,我们投鼠忌器,即便人多,也要受他们掣肘。”
欧阳华敏早有提防,不待卜里格五人靠近闵儿,已随声纵身跃起,如大鹏展翅一般越过对方之众,稳稳落在石室门前,护住闵儿。然后手起剑落,几个挑拨,立将急趋而至的卜里格五人分开到两旁。卜里格五人脚未站稳,迅即挥刀合力朝他砍杀,逼迫他和闵儿连人带骑向后挤进石室之内。
范晔、刘堇和十名羽林勇士追逼卜里格五人急奔过来,挥剑舞锤一齐抢上,在石室门前对敌重新合围,与欧阳华敏里外夹住对方厮杀。卜里格五人攻入石室之内,但因石室空间狭小,容不得五人联手进击,五柄弯刀难奈欧阳华敏的一柄长剑。欧阳华敏力战数刃,意气风发,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死死阻挡住卜里格五人退入地宫之望。
当于慕斯已自难敌甘延寿,无法分出援手,只能眼巴巴看着五名同伙被对方之众当成夹在馍中的肉馅分头痛击。欧阳华敏本就剑法精湛,不易对付,加之闵儿此时已抽剑相助,在坐骑上居高临下,专救欧阳华敏之急,专抢对方破绽,如虎添翼,更教卜里格五人进退不能,如同瓮中之鳖。
甘延寿的剑力实在远胜一般武功高手,当于慕斯拼尽全力招架仍难自保,渐渐更无还手之机,再斗下去,唯有束手就擒,不由得心头发虚越发惶急。想要将甘延寿引到装有机关的石室里去实施暗算,仅凭一人独力难支,无法办到;想要逃走暂避一时,奈何招招均被甘延寿的剑锋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能脱得开身?何况此等危局焉能一走了之!恁般计较都已来不及,刹那间慌乱如麻,一柄弯刀使得毫无章法可言。
甘延寿对敌情洞若观火,三招两式立教当于慕斯门户大开,破绽百出。此时若要取他性命唾手可得,但甘延寿只一剑刺向他的右腕,挑去他手中的弯刀,紧跟着踏前一步,剑压其喉,活生生将之擒获。卜里格五名手下在室内瞥见外面头儿已落入强敌之手,瞬即惊慌失措,方寸大乱,不出数招,也统统被对手降伏剑下、锤下。
甘延寿命已方之众将落败之敌悉数捆绑起来,一一逼令交待太子的去向下落。六名匈奴武士口执一词,依旧隐瞒实情,不肯认账。甘延寿软硬兼施要他们打开地宫入口门墙,也全无一人听从。当于慕斯负隅顽抗道:“你们切莫以为强行拿下我等,就能进入地宫搜查。实话告诉你们,我等即便惨遭你们的毒手,也决不会让你们的意图得逞,踏入地宫半步。”
范晔听不顺耳,哈哈笑道:“汝等端的是不自量力,已为人虏,还要乖张。本郎将这就把汝等的地宫狗门砸成个稀巴烂,且看汝等还有何能耐阻拦我们。”当于慕斯嗤之以鼻,道:“地宫之门机关重重,坚不可摧,没有我等的诀窍,你们谁都休想打开它,更不要指望强行破门而入。”
甘延寿知其所言不假,正寻思他计,却见闵儿已不声不响走到地宫入口门墙之前,摸索了一会儿,那门墙竟徐徐大张开来。甘延寿不无意外,大为惊喜道:“闵儿,原来你晓得开启此门之法!”原来地宫入口的门墙里外不同,石室这面没有太极图案,所以他一直没想到闵儿可能会有办法对付。闵儿兴奋开怀,甚感侥幸道:“当于都尉曾经仓促告诉过我,如今依葫芦画瓢,实怕不灵验哩。”当于慕斯听了,回想起经过,懊恼不已。
甘延寿待地宫入口的门墙完全打开,留下两名羽林勇士在石室外面把守,与己方余众押着当于慕斯六人进入地宫里面找寻太子。很快遇见宇文成岳正故意领着雪儿在地宫内瞎转悠,不待其人反应过来即轻而易举将他拿下,捆绑住双手,与当于慕斯六人押在一起。雪儿见此情形,心惊害怕起来,不敢跟随甘延寿一众继续找人,躲出到地宫外面的石室门前,焦急不安等待太子的消息。
事已至此,当于慕斯只得如实交待关押太子的所在。甘延寿着即带上欧阳华敏奔进那条偏僻的地道,到巨崖下的地牢前,拿青龙宝剑砍开牢门,将太子解救出来。
太子被关押了一日一夜,&#
;蓬头垢面,饥疲虚弱得像一根迎风立倒的稗草,此时得脱困厄,真个是绝处逢生、喜出望外。来到地宫正殿,见到一众随从中站着闵儿,更是惊喜非常,激动无比,三步拼做两步抢到她的身前,执手相望,百感交集,口不能言,情极而悲,两行热泪不听使唤簌簌而下。
闵儿本是想把他臭骂一顿,见其此等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只好稍事安慰,温言怪责道:“呆子,往后莫要再做傻事了,为着你一人,得让多少人为你担受惊吓,顶冒凶险。”太子痴心一片,直愣愣的道:“姊姊,为了找你,我已经豁出去了。若是这辈子找不着你,我也不想活了。”言辞眷眷,情深如许。
闵儿难以承受的叹了一口气,淡然道:“你傻乎乎找我有什么用?你过你的帝王生活,我当我的贫民百姓,咱们俩风马牛不相及,往后休要再因我任性胡为,对我说这些呆头呆脑的蠢话儿,惹人耻笑。此次多亏诸位大人、众羽林将士和欧阳哥哥舍生忘死赶来相救,还不快快谢过他们!”
太子这才顾及围在身边的众多随从,依言一概敬谢云云。除了欧阳华敏,余皆不敢纳谢,反倒纷纷向太子跪行大礼,自责救驾来迟。甘延寿忠心耿耿,愧疚道:“微臣等护卫殿下不周,致使殿下屡遭困厄,身陷龙潭虎穴,今日能得脱身,实是殿下洪福齐天,有赖列祖列宗神灵庇佑。微臣等人待觅得些许郅支单于藏宝图的消息,便当护送殿下回京,免得再遭虎狼眈视之危,餐风羁旅之苦。”范晔、刘堇也皆伏地请罪,诚惶诚恐,拳拳护主甘愿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