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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蓝玉公主和靡旦继续外出打探李晚的消息,太子和雪儿依然留在客馆小院中闭门不出,玩乐消磨时辰。如此一连几日,蓝玉公主和靡旦既无李晚的下落,太子也未见呼延镇南上门来找,心中隐隐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碍于蓝玉公主对呼延镇南的极度厌恶,又不好向她提起。
这日,蓝玉公主和靡旦外出未归,太子和雪儿正在客堂前玩抓石子游戏。忽然听得有人从外叩敲大门,雪儿便要跑去开闩,太子拉住她,问道:“你道是谁在外面?”雪儿道:“应该是客店里的伙计,要不就是妈妈和靡管家。”太子道:“他们身上都有院门的钥钩,前几日进来、回来从不敲门,为何今儿偏要敲门?”雪儿格登一愣,答不上话来。太子自从经历了诸般劫难,心中已是多了几分警惕,对雪儿道:“我且助你攀至墙头边偷偷往门外探一眼,若是你妈妈和靡管家,咱们再开门不迟。”
雪儿点头认同,两人即速潜到距大门稍远的院墙边。雪儿踩着太子的肩膀扶住墙壁由他撑起来,升至两眼略微高出墙头,悄悄向大门外窥望。就这么一瞧,脸色登时大变,慌张得差点儿没摔下地来。太子赶快将她放下,见她惶惧不已,小声问道:“门外是什么人?”雪儿唇齿发抖,颤声道:“是一群怪人,个个身着黑衣,蒙头蒙脸,手持兵刃,模样煞是可怕。”太子听了,立知门外来者不善,严嘱雪儿不要让外面听到动静声响,应对道:“你看到的那些可能全是恶人,我们得想个办法躲藏起来。”
此时敲门之声变得急促起来。太子顾不得多想,即速拉着雪儿在院内找寻地方藏匿。雪儿想躲回到屋里去,太子制止道:“那些恶人一旦破门而入,肯定要到处乱搜,屋内一样不安全。”数日来两人满院上下玩闹,对院中的一景一物已是颇为熟悉,雪儿心念一动,道:“那我们就躲到游廊的屋面上罢。”
太子放眼向院内诸多游廊的顶部看去,因客馆小院的房屋大部分仿照汉地的式样,明显为了配衬,每幢房屋之间相连的游廊乃是盝顶构造,故按规制,廊顶的中部应该都有一块方形平台。由于北方雨水不多,此种构造纯为装饰美观而设,不似南方尚须虑及排雨防漏之功效。但从院中仰视,左右房屋的山墙,游廊前后瓦面的顶脊均高出廊顶的平台之上,把每段平台巧好围成凹陷隐秘的所在。太子踮起脚尖仍望不到那些平台,遂道:“那上面确是藏身的好去处,可是如何能够上得去?”
雪儿道:“该回轮到你踩住我的肩头爬上去便是。”太子道:“哪你自己如何上去?”雪儿道:“这点儿小事难不倒我。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太子无暇细问推敲,抓紧依言而行,和雪儿就近趋至一根廊柱旁,借助其双肩和柱子,刚好能够攀住廊檐瓦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得上游廊屋面。正要回手接应雪儿,却见她蹲身收腰一挺,腾地纵跃而起,恰如飞燕一般轻飘飘的越过屋檐,抓住檐头楞格,一个鹞子空翻,便矫捷利索上到了游廊屋面来。太子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个稚气未脱、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有着这么厉害的一身好轻功,不由得赞叹不已。
两人在屋面顶脊后隐伏好身形,暗地里向院门处张望。过不多时,估计院外的蒙面黑衣人已急不可待,先由两名同伙飞身逾墙进入院内,拔去门栓,打开院门。外面的一众蒙面黑衣人随即提刀携剑,轻手轻脚的鱼贯而入。太子心里默默计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一人。
那些蒙面黑衣人全部进到小院之后,重将院门关上闩好,留下四人在门内两侧把守,其余众人分头在院内到处狂翻乱搜,屋里屋外,犄角旮旯,全不放过,好像是要找寻什么物事。待将整坐小院天翻地覆的倒腾了一通,负责搜查的十几名蒙面黑衣人才齐集到客堂的屋檐之下。其中一人用汉话道:“既然蓝玉公主和太子殿下的衣物包裹尚在,他们肯定还没有离开这里,想必是出外办事去了。我们且在这里候到他们回来。”
太子听得这些蒙面黑衣人乃是冲着自己和蓝玉公主而来,不由得心里一懔,赶即侧耳细听。忐忑之间竟然发觉那说话之人的声音甚为熟悉,只是彼此相距太远,又被屋檐挡着,看不见其身形,听不得精确,无法辨认出是谁的腔调来。
接着有人道:“楼大侠,我们是不是暂且先躲将起来,等蓝玉公主回到院中之时,打她个措手不及?”他的嗓音极重,太子觉得也似曾经听见过。那楼大侠道:“大丈夫做事,须得光明磊落。今日这么多高手在此,对付区区一介女流,即使那楼兰妖女有再大能耐,也绝对逃不出我等之手,犯不着多施算计。乌海老大,到时你在一旁好好瞧着,我一人便可将她拿下。”
太子听见乌海老大之名,立时想起在金城客栈被劫之事,心下止不住暗暗叫苦:“原来这些人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日在金城客栈遭乌海四兄弟掳走,幸得欧阳华敏和许方带领羽林勇士及时赶上相救,如今自己孤身一人远在异国他乡,若果再被抓住,恐怕就真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无论如何,决计不能让眼下这伙蒙面黑衣人发现自己。”铁定主意,暗示雪儿千万不可暴露行藏。
有几个蒙面黑衣人好像来路各异,其中一人听了那楼大侠的话不服气,跳出来道:“楼大侠堂皇自认武功厉害,那么单只降伏一个楼兰妖女算不得什么,这样的小事儿,相信在场各位弟兄都能办妥。若是在群雄大会之上,楼少侠也敢亮出家伙来,对着群雄一个个叫板单挑,我赵某才算是心服口服。”
那楼大侠道:“赵老弟,要向群雄各各叫板,楼家的昆仑剑法当然不是吃素的,但实无必要妄自尊大。若单单和你较量,有我楼某足矣,保准稳拿胜算。”那姓赵的呵呵笑道:“你家的昆仑剑法虽然厉害,但我赵家的刀法未必就会输了给你。”那楼大侠道:“当年你的祖上无非向汉人偷偷学得一招半式,凭着天生一点儿小聪明,侥幸独创了一套赵家斩鬼刀,称雄大漠多年。本来还算颇有些声名,只可惜你们赵家子孙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轮到你赵康棣时,恐怕赵家这把斩鬼刀便要开始生锈了。”那姓赵的负气顶杠道:“生没生锈,你伸脑袋过来试试便知。听说你的昆仑剑法才不过学得个五六成,只有半桶水,想也晃不出啥厉害把式来。”
有人打圆场道:“奉劝两位歇一歇罢,莫要尽顾着争个嘴上输赢。一会儿等那楼兰妖女回来,你们俩谁能从她剑下把汉国太子要到手,就算谁先胜一局。”另外数人立马撂嘴搭腔调笑起来:“祖兄弟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下一局怎么办?什么时候接续比试?好让我独孤奋奋尽快开开眼界。”“你们有斩鬼刀、昆仑剑,我家还有夺命连环锤哩。哪个敢和我燕然飞侠比试比试,大可先让他三招。”“光说不练,不如放屁。各位与其衒玉自售,不如就在院中拉开场子溜溜,先露几手分分高下,热热身子。”好几个蒙面黑衣人七嘴八舌同时放声扰嚷,一下子如乌鸦啼噪,叽喳混乱。
乌海老大咳嗽两声,压住众人的话头,道:“各位请稍安勿躁,若要比试出高低输赢,还是得等到英雄大会上再说,今日莫把到此来的大事耽搁了。我等且听由楼大侠吩咐,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个道理各位想必是懂得的。”那些吵吵闹闹的蒙面黑衣人听了,适才收低声气窃窃私语。
那楼大侠似已意识到自己前面把话说过了头,此时放低声气来,向同来众人略表歉意道:“众位兄弟,楼某若是言语不周,有所得罪,还请多多包涵。今日之事,承蒙众位兄弟捧场,协力相助,事成之后,楼某必定另有重谢。”屋檐下即时鸦雀无声,那些对他有气的蒙面黑衣人也不再熙攘吵闹。
一众蒙面黑衣人奈着性子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忽见院门插栓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拨开,随即有人推门而入,却是蓝玉公主和靡旦外出回来。主仆二人一见院中站满蒙面黑衣人,都冷不防大吃一惊,倒抽了一大口凉气,脚下仿佛生根,瞬间挪动不得。守在院门两侧的四名蒙面黑衣人迅速把院门关上,插好门栓,紧紧握住钢刀,堵住蓝玉公主和靡旦的退路。
太子在高处望见,担心雪儿会向蓝玉公主贸然呼叫,立即向雪儿耳语几句,提醒叮嘱她万万不可出声,以免分散蓝玉公主的心神,为敌所制。雪儿似也懂得其中利害,顽强点头答应。
蓝玉公主环顾院内身周,把持住惶惑,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那楼大侠道:“你就是蓝玉公主么?生得这般标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边说边走出屋檐之下,站到院子中央,“我等乃官府公人,名头就不必烦扰公主玉耳了。今奉大汉皇上密旨,前来接迎汉国太子。敢请公主将太子殿下交由我等护驾,以早日平安送回大汉。”
蓝玉公主道:“若是遵奉官府之命前来,为何不备车骑甲卫,循公行之例,反倒偷偷摸摸,私闯客馆宅院,刀剑侍候?”那楼大侠蛮横不恭道:“大汉皇上不想给太多人知晓此事,我等该用什么礼数自有分寸,你且莫管,只需交出太子殿下便是。”蓝玉公主心知对方必有歹意,假装毫不知情道:“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只有本公主一家老小,请你带人到别处找去。”那楼大侠道:“公主最好识得抬举,毋需我等多费口舌,快些请汉国太子出见。”
蓝玉公主已听明太子尚未落在这伙强人手中,守口如瓶辩道:“此一带已深入匈奴内地,且与大汉京城远隔千里,汉国太子哪可能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们肯定是搞错大汉皇上的旨令了。”那楼大侠道:“有人亲眼看见汉国太子到了范夫人城,且就在这所院中,公主休想包庇隐瞒实情,还是老实交待为妙。”蓝玉公主自然而然想到呼延镇南,悍然质问:“有谁亲见?证人何在?”那楼大侠奸险狡猾笑道:“在此城内,曾到过大汉识得汉国太子的人可多着了,要不要一个个找来和你对证?”蓝玉公主忍气坚执道:“有何不可!”
那楼大侠忽地眼珠子一转,.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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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道:“证人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客馆伙计便可指认。他们就曾见到汉国太子在这院内和你的女儿一块疯玩了几日。”蓝玉公主随机应变,打哈哈道:“原来你是说那个老娘收养的孩子!嗨哟,你们进来之时,没有见到他么?我的两个孩儿都到哪儿去了?”
那楼大侠似知蓝玉公主一味装糊涂,掩不住露出凶相,恶狠狠道:“你贵为一国公主,不要谎话连篇坏了名声。在我们进来之时,院内就空无一人,肯定是你把汉国太子和你女儿一同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快快从实招来,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
蓝玉公主听他出言不逊,断定太子和雪儿必是及时躲到了某个对方没找着的安稳之处,登时放心大半,向靡旦使了个眼色,故作惊讶道:“哎呀,糟糕!两个淘气鬼趁没大人看管,又偷溜到院外胡闹去了。都老大不小了,怎的总是这般顽皮,只顾得贪玩?靡旦,回头你到附近好好找找,盯紧约束,小心莫让他们给走丢了。”靡旦会意,在一旁喏喏连声:“公主,他们俩毕竟已不是小孩子,有手有脚又有伴,丢不了的,你尽管安心就是。”
那楼大侠听着眼前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说话,好像拉家常一般全不上道儿,再也按捺不住心气,拔剑在手,怒道:“你们两个贱人少在我等面前唧唧歪歪,罗哩罗嗦,当我们是傻子么!赶即把那汉国太子交出来,若尽是胡搅蛮缠,我等手中的家伙可要开荤了。”在场众多蒙面黑衣人早已听得不耐烦,都跟着齐刷刷亮出兵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