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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天色渐明,有淡淡晨光穿过缝隙透入洞中。溶洞的天然支脉很多,宽窄大小不一,大的可以驾车往来,小的仅容犬狼穿行,但修砌有石径方便行走的溶洞主脉仅有三条,一条通往溶洞出口,一条连接香室及当于慕斯等人居室的地宫主洞,另一条不知通向何方。
闵儿探知当于慕斯等人尚未睡醒,便轻手轻脚的离开地宫主洞,沿着石径向那条陌生的溶洞主脉走去。走得六七十步,拐了一个大弯,到得洞脉的分叉处,往左已无石径相通,洞脉地道狭窄荒僻,阴森漆黑;往右地道宽敞整饬,尚有砖石铺径,供人方便往来。闵石顺着石径向右,弯弯曲曲前行,走不出多远,一面石墙赫然当道阻断去路,一扇大铁门嵌墙矗立,环扣狰狞。闵儿心想:“这里可能就是地牢了。”当即走到大铁门之前,细听门内动静。但候了好一会儿,全没察觉有一丝儿声响。
闵儿轻轻叩了两下铁门,里面如死一般沉寂。俄而一个凶恶的话音突然从门内不远处轰然传来:“该死的东西,一大早来吵老娘做甚?快快滚开!”声音苍老,嘶哑恐怖,有如狼嗥,着实把闵儿吓了一大跳。闵儿大感意外,诧愕好一阵子不敢支声。里面那妇人久久不见有人回应,微似失望,喃喃自语道:“又是那些该死的山洞老鼠,真是讨厌。”语中颇多怨恨。
闵儿听她说的是胡语,也用胡语小心翼翼的低声道:“这位大娘,你开开门好么?”那妇人火气未消,吼道:“我若能把门打开,还会呆在这里么!你脑子是不是给毒虫咬坏了?”话音刚落,立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似的,不待闵儿回话,便即收敛语气惊奇问道:“你是什么人?”闵儿道:“我是李晚大将军的女儿,第一次来到地宫,感觉好奇,随意四处看看。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妇人道:“你是李晚那厮的女儿,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是笑话!去问问你那大魔头父亲便知。”闵儿道:“他连我到这儿来都还不知道,哪里敢去问他?”那妇人咬牙切齿恨道:“他修建这间地牢,专门折磨别人,自然是不敢让女儿知道的了。改日我把你抓进来关在这里,教他欲救不能的在旁瞧着,让你们父女两个畜生也尝尝这遭人狠毒虐待的非人滋味。”
闵儿心想:“这里果然便是地牢。”她原本猜测那妇人可能是在此看守地牢之人,但听那妇人恁般恶毒诅咒李晚,登时明白她应当也是被抓来关押在这里,否则与当于慕斯等人蛇鼠一窝,不大可能如此放肆痛恨他们的李大将军,即便深怀仇怨不满,也决不敢这等公然张胆辱骂。于是问道:“你是被李大将军抓来的么?”那妇人道:“那厮有何本事抓我?老娘是遭他诡计陷害,才活生生被关进这里来。终有一日我要亲手抓到他,剥他的皮,抽他的筯,让他跪在老娘的脚下叩一百个响头求饶,然后再一刀将他的脑袋砍成两半。你是他的贼女儿,识趣的就回去告诉他,这辈子我安祁霞儿决不饶他,叫他最好躲得远一点儿。”
闵儿听得毛骨悚然,不晓得这位妇人和李晚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敢情像是不共戴天。为防牵惹到她的痛处,激她怒气更甚,便没接她的话头说下去,乖巧道:“我爹爹抓人是经常的事,实确令人着恼。前两天他们便不明不白抓了两个汉人,不是也关押在这地牢里么?”她故意扯到与甘延寿和欧阳华敏相关的事儿上,想尽快探知其二人的下落。
那妇人的脾气稍稍缓和,忿懑道:“这地牢中就只有我一个,哪有什么汉人、什么乌龟王八?十三年了,我连一个生面人的影儿都没见到过。”闵儿奇道:“十三年来你一直困在这里?就你一个人在里面么?”那妇人道:“此种人间地狱还有谁愿意来?难道你是想进来陪老娘么?”
闵儿简直像当头被狠狠泼了一瓢冷水。她明明从贺六韩的口中听得一清二楚,欧阳华敏和甘延寿是被关押在地牢之内,怎的这妇人却十分肯定地牢内只有她一个人?听她的口气,决不像是说假话,一者自己和她素不相识,她没有必要瞒骗自己,二者她句句恶毒,满腔愤怒,与那李晚大将军和当于慕斯等人誓不两立,不可能知情不露。难道当于慕斯等人所设的地牢不止这一处么?那其他地牢是在什么地方?闵儿逐一琢磨在地宫内所见的情形,皆无头绪。
那妇人没听见闵儿答话,又问道:“李家孽种,你走了么?”闵儿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处,听那妇人侮辱叫唤,也不生气,应道:“我要到其他地方去看看,你若是见了我爹爹和他的手下,莫要告诉他们我来过这里,免得被他们责骂。回头我会恳求爹爹把你放了。”那妇人道:“你这妞儿好大的口嘴!若能让你爹爹把我放了,那无疑是神仙下凡,白日里做梦。不过你有这份心意,可比你那恶毒的大魔头父亲强多了,我答应你便是。”
闵儿转身欲走,那妇人突然怪怪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闵儿不知她为什么要问,随口答道:“我今年十七岁了。”那妇人续问:“你娘是谁?她叫什么名字?”闵儿一时不知如何搪塞才好,照直道:“我没有娘,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那妇人道:“李晚那厮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娘是谁么?”
闵儿心头一跳,猛然想到这个妇人性情乖戾,难保她不会漏嘴甚或故意拿自己的言行向当于慕斯等人说事以取笑李晚,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深闯虎穴,可不能因心急大意乱了分寸,所答情形还须得对上那雪儿的名头方才稳妥。便道:“我是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娘是谁?只是不想告诉你罢了。我娘是楼兰国的公主,吓着你了吧。我要走了。”话音未落,已迈步而行。
那妇人听了,似大受震动,自言自语的道:“楼兰国的公主?莫非果真是她们两姐妹中的一个?”忽然急急的冲着铁门外大声喊道:“小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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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等一等,我有事情要问你。”闵儿晓得不对味儿,生怕露馅,赶紧加快步子离开,哪还敢回转身去理她!
寻往他处,仍是没能找到关押欧阳华敏和甘延寿的所在,禁不住有些怅然若失。回到香室门前,适被早起的当于慕斯看见,过来向她请安。此时余众尚在呼呼大睡,而闵儿已起来四处活动,当于慕斯隐生疑虑,谨慎过问:“李姑娘怎的起得这般早?昨晚没歇息好么?”闵儿道:“多谢都尉大人关心。小女第一次住在这样的深山地底下,确实是有些不太习惯,早上起来各处走走,想适应一下。”当于慕斯道:“可见到什么新奇之处么?”闵儿道:“无甚奇特,尽是些荒凉洞穴,小女不敢乱走。不过在那边地道的尽头发现铁门内关着一个疯婆子,凶恶无比,忒是吓人。”闵儿本不想将遇到那妇人之事告诉当于慕斯,但见他一直机警地打量着自己,担心适才和那妇人说话之时已经被他听见察觉,不主动说出来反倒会令他疑心,干脆直白了当坦承,以释其怀。
当于慕斯果然舒气开颜,轻松笑道:“她是你父亲当年的一个死对头,被关押在这里十多年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往后你莫再去招惹她便是。这些洞穴阴暗荒芜,湿气又重,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李姑娘若是想散心,便到地面上去罢。”闵儿依言道:“那我到地宫外头去逛逛。”心想:“正好借机向贺六韩打听打听,这思归崖下到底有多少个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