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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杨烁大军出发南征,此刻他的队伍有七万河东道野战军,从晋阳老巢又补充了三万军马,一路劫掠裹挟了二万地方青壮兵丁,强征了六万民伕随军运送粮草、挖沟架桥,号称三十万大军,宰牲祭旗,浩浩荡荡向天阙城杀来。
??:大军离开邠州后,就进入到了沟壑纵横灌木从生的黄土塬坡地区,时值雨季霖雨不断,道路泥泞不堪,黄土粘性极强,车辆、马匹乃至士兵脚掌,陷在泥水中半天拔不出来,行军速度甚是缓慢,夜间安营扎寨都找不到几处平整之地,兵士们苦不堪言,慢慢的队伍行进成了一字长蛇阵。所幸有张一功带队引路,他对地形地貌官道小路皆很熟悉,湖泊水源地亦了如指掌,大军在他引领下速度虽慢,但进展顺利。
行军到了第四日,云朔侯召集众人在大帐议事决策,斥候来报,前方已离永寿县城不远,朝廷派了三万鹰扬卫作为前锋营前来阻击大军,领军的乃是左武卫大将军邱神通,同时拜新封太子齐王李栩为大将军、行军元帅,统领东宫三府三卫及十六卫诸营共计三十万人马出天阙、渡渭河,前来征讨杨烁叛军。同时诏令陇右道、河西道、河北道范阳、平卢等四地节度使从西北东三面出兵包围杨烁。
??听说朝廷派出如此规模的讨逆大军,平坚、张一功等降将均是面露惧色,杜兴波、李长龄等文官参谋亦是神色凝重沉思不语,而高虎威、令狐游击、杨惊、陈金等一干武将却是眉飞色舞喜不自禁,他们太需要一场大战来平复心中邠州受阻的郁闷了!朔方节度使、云阳侯杨烁此时面沉似水,一边心中盘算一边发问:“诸位有何高见?”高虎威乃是武将之首,他叉手施礼高声说道:“君侯,莫看朝廷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之徒,我们只要把邱神通的先锋营引出永寿县城打野战,凭我军之战力毕可一击而溃!”令狐游击等将官均齐声附和。陇右道指挥使平坚犹豫的问道:“那范阳方向东平郡王哥舒雄武从背后进攻灵武、晋阳如何是好?一旦我军军锋受挫,进不能进,腹背受敌,岂不危哉?”杨烁闻言和长史杜文玉对视了一眼,杜文玉一捋颌下须髯,沉声说话:“君侯出发前已有安排,令世子做好准备,范阳军兵不足为惧!目前只是不知太子大军行至何处,手下将官都是何人?”杨惊统领斥候,高声应答:“回禀长史,我部斥候探明太子所率大军主力前日刚刚从咸阳渡过渭河,正在向礼泉、乾州进发,距永寿尚有一段距离。”杨烁闻言不再迟疑,开口说话:“邱神通名声在外但我视他为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朝廷刚刚册立泾阳王李翀为太子,按常理来说,太子监国轻易不离京城,此次朝廷却令二郎统兵出征,看来是为立威而来。黄口孺子挂帅,这是压根没有把我云阳侯杨烁放在眼里啊!”大家一看云阳侯戏谑调侃,都是哄堂大笑,气氛一时轻松了许多!杨烁随即话风一变,“我军强在野战,朝廷若打防御坚守战则不利我军,所以明日卯时拔营起寨,加速进军,巳时三刻平坚、杨惊、何水、陈金率领收编的老弱团结兵到永寿城前讨战,诱敌出城,令狐游击带两千游骑兵在左翼列阵,狄惊雷带两千游骑兵在右翼列阵,高虎威率两万精锐振武军居中,待邱神通大军冲阵之时务必保持阵形,不可后退一步,违令者立斩!待我旌旗号角发令,令狐游击和狄惊雷率突击骑射乱其阵角从两翼迂回包抄,高虎威率姚木、蓝火、宋土等居中猛攻,我自带大军随后掩杀,务必一举夺下永寿县城!”众人闻听群情激昂,齐声道:“得令!”这时,一直没有发声的张一功说道:“君侯,某有一策不知可行否?”杨烁说:“长史但说无妨。”张一功道:“我们可否再备一套方案,明日战事若真如君侯规划,则邱神通兵败如山倒必然溃逃,我们大军不要在永寿停留,因为小小的县城根本容纳不下我们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喂,不如乘胜追击,马不停蹄撵着朝廷败军向乾州冲杀,乾州乃是天阙的西北门户屯粮之地,此际太子大军尚未赶到,邱神通败军之将宛若惊弓之鸟,必无法组织起有生力量抵抗我军,一旦乘势攻下乾州,则粮草无忧,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已立于不败之地!”大帐内众人闻言都是深觉有理,平坚心想,“这厮确实是真心卖主求荣啊!所献计策比我高明十倍!以后还要多防着点他,别把我踩下去了!”杜兴波和杨烁亦是瞬间深深的对视了一眼,如果说此前杨烁对张一功还是深有防备的话,此时此刻已是完全打破了顾虑!长史杜兴波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永寿至乾州道路可否好走?”张一功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说道:“请君侯和杜长史放心!此间道路咱可是了熟于心,明日我在前面带路,保管撵的邱神通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赶在到达乾州前将其所部鹰扬卫彻底歼灭,后日咱们在乾州城内烹羊宰猪众欢乐,直须酣饮五百钟!哈哈哈!”听他如此说话,帐内众人无不欢欣雀跃,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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