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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敢告诉秦洪冼。毕竟这也只是他的错觉，若是就这般直接说给了秦洪冼听，自己这师父必然要认为是其自大。
不过程子稷却是不知道，他越是这般想要表现得不那么夸耀自己，他就越是在秦洪冼的眼中显得轻描淡写。
“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秦洪冼禁不住心中悄悄“啧啧”叹道：“有些东西，真的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程子稷听不见秦洪冼内心的声音，只是盯着秦洪冼的表情，隐约之间觉得师父的脸上呈现而出的应该是惊讶。
凭着他的记忆力，让这位纵使看遍世间奇闻异事的道玄山当代掌尊惊讶，倒也能够勉强说得过去。
程子稷也就不再担忧，渐渐地把那颗悬起来的心又给放了回去。
“不错不错。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面就把这一套剑法给记住，并且完整地舞出来。
为师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天赋够不上这类的狗屁问题了。
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练。还是那句话，将这套剑法练到积累得足以修习更高深的剑招，只有手熟这么一条路子。
光是记住剑法还是没有什么用，还要注意好力道和角度。继续练吧，反正咱们时间多的很。”
秦洪冼说到做到，接下来足足半个月，他真的哪里都没有带程子稷去。
程子稷练剑，他去林子里找柴火；程子稷练剑，他去寻些果子和野味；程子稷练剑，他给程子稷准备吃食；程子稷练剑，他睡觉；程子稷练剑，他在一旁盯着看。
除了偶尔把程子稷叫停给他指点一下刚刚的动作之中的力道不足或是角度不够犀利，剑锋不够灵动，不够狠厉这类的问题之外，他便没有再打扰程子稷练剑。
有的时候，书匣中的那柄“定蜀”按捺不住寂寞，亦或者是看程子稷太辛苦想要趁着秦洪冼不注意和程子稷手中的剑在老道士的眼皮底下来一出“偷梁换柱”，但每一次都是被秦洪冼无情地逮住，结果还害得程子稷被要求加练一个时辰。
不过让秦洪冼感到惊奇的是，都已经过去了半月的功夫了，这小子竟然还不觉得枯燥。
像是山上的那些弟子们，若是每日就只是练着这么一套剑法，不用三天，就是毅力最好的孩子也难以坚持下去。
当然了，想到这些，他也禁不住自省。好像他才是整座山上最没有资格谈论此事的人，想到此处，秦洪冼也是背着程子稷偷偷地老脸红了一红。
而程子稷竟然一丁点儿感觉枯燥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近几日，还有兴趣逐渐浓厚的模样。
自打让他专心练剑以来，程子稷早晨再也没有在秦洪冼之后醒来的时候。
光是这一点，就连秦洪冼也不得不对自己这个徒弟心生佩服。
“感觉枯燥吗？”
秦洪冼禁不住让程子稷休息一会儿，然后好奇地问道。
“还好。”程子稷沉默了片刻，想了想秦洪冼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才回了个这么一个同样说不明白的答案。
“为师问你个问题。”
“师父您请讲。”
“你这些天每天这么练剑是为了什么？”
秦洪冼这么一问，程子稷更是摸不着头脑，完全想不明白秦洪冼所想问的是什么意思。
“说得仔细一些，你每天这么练剑，是因为为师的任务，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每天练剑，是师父定下的规矩，那必然是需要每日不得懈怠地认真练剑的。
若说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的话，也许这样能够让自己变强吧。”
秦洪冼禁不住嘴角咧起一抹笑意，迎着程子稷的目光，挑了挑眉：“哦？”
“那这么说得话，你小子练剑，或者说，修习的目的就是变强了？”
“呃，也不是吧。家父曾说，无论做什么事情，既然做了决定，那就要竭尽全力，总要不留遗憾才好。
弟子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总还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程子稷回答得倒是诚恳，也是赢得了秦洪冼的连连点头。
不过秦洪冼却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的，他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可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
“那你给为师说说，你所认为的变强是什么意思？什么样才能算强？”
程子稷没有言语，低头盯着脚下。
脚下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一群蚂蚁，蚂蚁结成长队一个接着一个地从他的脚边经过。
看着天气还算不错，不知道这些蚂蚁为了什么要这般“长途迁徙”，也许是前面有什么足以吸引他们的食物吧。
程子稷一边想着秦洪冼的问题，一边盯着脚下的这群蚂蚁，一时之间有些走了神。
蚁群原本是在沿着程子稷的脚这条线成长队爬过来的，但是程子稷的脚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为首的那只蚂蚁便只能带着它的同胞们绕道而行。
程子稷盯着它们略微有些发呆，看见它们带头的蚂蚁换了方向，这个时候他才是想起来自己好像应该抬脚让他们过去。
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些走神了的缘故吧，刚刚抬脚挪动了一下位置，让为首的几只蚂蚁径直过去。
却是没有注意到，后面成了长队的蚁群。
就是他这么简单地挪动了一下脚，虽然是出自于善心，但是却使得后面更多的蚂蚁丢了性命。
程子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善举却是造成了如此这般悲剧的结局。
他赶忙跳开到一边，看着刚刚脚踩过的地方的蚁群无措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浓浓的愧疚。
秦洪冼一开始还好奇这小子怎么突然之间不吱声了，原本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注意到程子稷的目光，秦洪冼顺着看下去，便是明白了为何这小子一直陷入呆滞了。
他并没有打破程子稷的沉默，只是顺着程子稷的目光看向地上，静静地等着程子稷开口。
蚁群慌乱了片刻，倒也没有继续那般无措下去。
后面的蚁群竟是重新结成了长队跟随着前面的蚂蚁绕过同胞的身体，继续想着食物的方向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程子稷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日遇见的石磨帮的那两个兄弟。
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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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ｈ．他好像就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他站定好身子，拱手冲着秦洪冼恭敬地行礼：“师父，弟子好像知道答案了。”
秦洪冼挑了挑下巴：“说说看。”
“变强，就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身边人了吧。能够保护自己和身边人周全的人，应该才能称作是强者吧。”
程子稷看完蚁群过后，给出了答案。
他盯着秦洪冼的目光，想要寻得一个评价。但是这一次秦洪冼却是并没有给出他任何的评价，老道士只是捋着长须笑。
“还请师父指教。”
见秦洪冼好像没有给自己点评的意思，有些急了，再度拱手问道。
“那你觉得为师算是强者吗？”
“师父身为山门掌尊，是受天下尊敬的夫子，自然是强者。”
“哈哈哈哈，别的本事没学会，马屁倒是拍得越来越顺溜了。”秦洪冼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程子稷脑袋。
“那你说，天上仙人算是强者吗？”
“那自然也是。”
“那按你所说，为师是强者，天上仙人也是强者。那在天上仙人面前，为师还能护自己和你周全吗？”
程子稷被秦洪冼用自己的话给呛了回去，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答得上来。
又是引得秦洪冼一阵大笑：“答不上来了吧。
很多人穷极一生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而能够回答上来这个问题的人就怎么能确认自己所说的就是正确答案呢？
十年后再来回答这个问题吧，那个时候你的答案又会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