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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稷抬头愣愣地看了一眼秦洪冼，弄不清楚这老道士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了？很惊讶？”
“没有。”
“迫不及待想跟我回山上去了？”
“世人皆向往山上，弟子自然也是如此。”
“哼。”秦洪冼捋了一把胡子，瞪了程子稷一眼，“世人向往，可不代表有的人也向往。”
“老夫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有人可是连‘山’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说心怀向往了。”
“弟子彼时无知。”
面对秦洪冼的嘲弄，程子稷的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尴尬的表情，他倒是坦坦荡荡地拱手承认无知。
样子摆完，偷着瞄了一眼秦洪冼，见其面色稍微缓和，程子稷又问道：“弟子有一问求教。”
“讲。”
“弟子日日研读您赠的那本书，现在也能做到引导天地灵气在体内运转，但是每个周天所能留存下来的灵气却是极少，不知为何？”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无趣？”
秦洪冼长叹口气，撇撇嘴，有些无奈：“老夫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大清早来接你，你开口所问竟只是这等问题，真是无趣至极。”
程子稷被秦洪冼说得有些没了方寸，不过转念一想，秦洪冼所言倒也有些道理，故而心下一转，又开口道。
“弟子还有一问求教。”
“讲。”
“山上当真有书？”
“这个问题比刚刚那个要有意思一点了。”
秦洪冼错愕了半刻，回过神来点点头，看着程子稷的眼睛：“有书。”
“可多？”
“一山。”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那就走吧。”
说罢秦洪冼也不管程子稷，背着手就走。
秦洪冼没有说要去哪里，程子稷自是也没有多嘴，只是默默地跟在师父身后。
从胡桃里到广鸿城的偏门倒也没有多远，师徒二人走了没多会儿就到了。
此时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辰，按大宁律法是不能让他们俩出城的。
但是秦洪冼从兜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程子稷让他交给城门守卫。
城门守卫统领本是做好了随时把这师徒二人拿下的准备，但是看了程子稷递过去的令牌之后，神态陡变。
这块令牌和皇上赐予的那些鎏金令牌相比起来，少了不少华贵。但其通身洁白，好似这世间任何污渍都无法将其侵染。
广鸿城的城防军以及宫城的禁军中大大小小的统领在他们上任的第一天都被要求牢牢记住这块令牌的模样。
这个规矩自打大宁建国之初就立下了，一直传到了今天。
传说这个世间只有道玄山的掌尊，被世人称作“夫子”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这块令牌。
更有传说，就连国玺都只是用雕刻出这块令牌所剩下的石料制成的。
关于这个传闻的虚实现在已是无从考究，不过这也算是成了这块令牌的尊贵的另一种佐证了。
“开门。”
看完令牌之后，今日当值的守卫统领赶忙招呼手下兄弟打开城门。自己只是恭恭敬敬地哈着腰双手托着令牌递还给程子稷。
“大人，请。”
程子稷一下子没能适应这等待遇，愣愣地接过令牌，也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师徒俩在列队整齐的当值守卫的恭敬眼神中走出城门。
程子稷被他们炙热的目光盯着看得有些发毛，瞥眼看向身边的秦洪冼，这老道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自若地走出了城。
城门早已经停了一架马车，这个时辰停在这儿的马车，不用多想便知定是在等他们的。
程子稷接过车夫拿来的小凳，扶着秦洪冼上了马车，自己跟着坐了进去，在马车夫“驾”的一声呼声中，驶离了广鸿城。
“饿了吗？”秦洪冼听见程子稷肚子里的声音，故意问道。
“确实是饿了。”
“这么大的人了，饿了也不知道说，还要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主动问。”
秦洪冼一边嗔怪程子稷，一边把车内的一只篮子递给他。
“刚出笼的。”
“师父，您先吃。大清早的您想必也还没有用餐吧。”
程子稷接过篮子隔空嗅了嗅其内扑鼻的香气，强咽下去一口口水，又把篮子递回到秦洪冼面前。
“我不用，你吃吧。”
见程子稷有些犹豫，秦洪冼禁不住笑出了声：“我可不像有些呆子，明知道要早起赶路，还不提前吃早饭。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刚出笼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