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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刚刚听说书的时候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字眼。
“听说过？”捉到程子稷脸上神情变化，那算命先生便问了一嘴。
“嗯，刚刚在说书那刚听说。”
算命先生扶扶额头，叹了口气。
“道玄山由来已久，在咱们大宁还没有建国之时，道玄山就已经存在了。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世间如何争战，都不会伤及道玄山，而道玄山也有规矩，不问朝政。
道玄山包容世间，天下各处皆有前来求学之人。
世间有传闻，千年道玄山，一草一木，皆是岁月。”
那算命先生倚靠在椅背上，抱着胸娓娓道来。
“学生受教。那再敢问，这道玄山在何处？”
算命先生悠悠然一笑：“这个问题也真是好问题，你但凡在这苏州府内随便找一个初上私塾的稚童，他依然能告诉你答案。”
程子稷又拱拱手。
“无人知晓。”
这算命先生和昨夜那个老者所说竟是一模一样，让程子稷禁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
听他们俩话中的意思，好像除了自己，全世界对那“道玄山”都知晓一二。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那老者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倒是还有着相似点，比如说，从气质上来说，都像是个神棍。
“小哥不必疑虑，毕竟像道玄山这种汇集万法之地，自是这世间第一等神秘的存在，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的事儿。
只是因为苏州府是江南道六州之首，这老虎桥又是江湖人往来聚集之地，故而江湖之上各宗各门的传闻隐秘会流传得更快一些。”
那算命先生说着，偷瞥了程子稷一眼，“小哥可是对那道玄山向往？”
程子稷拱手：“学生天资愚钝，不敢奢望。”
算命先生捋了捋吊眉，笑道：“哈哈，那小哥可真是过谦了。”
说罢，算命先生推了两只装着签的盒子在程子稷面前，伸手示意：“如果小哥愿信老夫一下的话，不妨各抽一只签。”
程子稷盯着算命先生的目光看了半晌，半信半疑地在面前的两个木盒中各自抽了一支签。
算命先生接过程子稷抽得两只签，反摆在桌上，看了一眼程子稷，嘴角撇出一抹弧度，先打开左手边的一只签。
竹签打开，其上并没有如同一般所见的签上写着什么有关命数的字眼，只是画了一幅画。
“粼粼波纹乃是水，此为海；寥寥几朵乃是云，此为天。海天之间，应是龙腾之所。”
说着，这算命先生又打开另一只签。
其上依然还是只画了一幅画。
“苍茫烟雾缭绕，山远林深，应是虎啸之地。”
算命先生连连拍手，摇摇头，“啧啧”道：“妙啊，妙啊。龙腾虎啸，想不到简简单单的一个签，竟是抽出了‘龙虎气’。”
程子稷又是听得一头雾水，这半天已经是有了数个新词进入他的耳朵了。
“小哥不必过于在意，这实乃大喜。小哥若是继续读书，那必是中状元入朝廷，自此仕途飞黄腾达。
小哥若是有入修行一途，那也必将是大道无阻，飞升无虑。”
那算命先生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但程子稷总还是觉得他是在忽悠。
他忽地想起来幼时曾听说的一个骗局，联想昨夜那个老者和眼前的这个算命先生，程子稷禁不住怀疑这两人是合起伙来给自己下套的。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要费尽这种心思来骗自己，但是心下不免得是对这算命先生多了份防备。
“学生相信先生是好心，但是先生着实是谬赞了。学生有多大能耐，学生还是清楚的。
读书能够到江南道这地步，已是费尽心力了，若是再说还能别的什么大作为，那恐怕学生只有在梦中才能做到了。”
那算命先生也不急，反倒是好像早已猜到了程子稷会这么回答一般，摆摆手：“小哥不相信老夫的话也是正常。老夫只是希望小哥能够不要过分自谦才好。
若是日后有机会，心中既然有志，那么道玄山也不是不可以一试的。”
说罢，这算命先生也不多留程子稷，冲着他微微一拱手：“老虎桥历史悠久，可玩之处不止这么一点。
想必小哥还没有好好地游玩一番，不妨稍花一些时间好好游览，倒也不失为乐趣。”
程子稷自是听懂了算命先生话中的意思，离座躬身拱手答谢，便拎起来他的书匣转身离开了这算命铺子。
老虎桥的确是热闹，但是铺子与铺子之间都是大同小异，程子稷随便逛了几圈，便是没了多大的兴致。
回到客栈，大厅里面已经收拾过了，想必屋子里面也是开窗通风，除了味道了，已然是闻不见昨夜熏了满屋子的酒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