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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子在铁路工地上清理岩石区域时,一场意外的爆炸炸飞了他的铁钎。这根长度超过
厘米的铁钎从他的左脸穿入,头顶部穿出。按理说,如此严重的伤情应该会导致死亡,至少是瘫痪。但根据主治医师回忆,尽管盖奇漏了半茶杯的脑组织在地上,可他的意识始终保持清醒,恢复也很顺利。然而,他的工友发现了他的变化。出事前,盖奇机敏、平和、责任心强,现在却变得粗暴、反复无常、行为非常情绪化。盖奇的遭遇成为了神经科学上的经典案例,因为这一事件说明,个体行为看起来是由意愿决定,但最根本的决定因素是生理机制。
盖奇丧失了腹内侧前额叶皮层()的功能。这个大脑区域位于眼睛后方,它的结构与邻近的眶额皮层()非常相似——很多科学家认为,很多心理变态者的眶额皮层都有功能障碍。眶额皮层会参与复杂的决策过程,继而牵涉到人们对风险、奖赏与惩罚的敏感性。这部分脑区受损,会使病人在冲动抑制和对事件的理解上出现问题,觉得受到冒犯往往会强烈回应——就像盖奇一样。事实上,我们通常说这类病人患有“获得性心理变态”。
但是盖奇的变化是由事故引起的,他并未表现出心理变态者的全部特征,比如缺乏移情能力。这个事实说明,导致心理变态的幕后推手还有其他大脑结构。杏仁核()是一个怀疑对象,它能产生诸如害怕之类的情绪反应。这个部位受损的猴子会径直向人走来而不会害怕。心理变态者那种“毫无畏惧”的特质同样很明显:看到气势汹汹、疯狂逼近的对手或是瞄准自己的武器时,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证据显示,一两个脑区的损伤不足以产生心理变态者拥有的那种严重缺陷。基尔最近提出,这种心理变态可能是由旁边缘系统(
)引起的。这个系统由一系列相互连接的大脑结构组成,与情绪加工、目标搜寻、动机产生及自我控制有关。这一假说得到了大脑成像的支持:基尔和同事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仪对心理变态者大脑进行扫描时发现,这类患者的旁边缘组织明显很薄,证明这部分大脑区域发育不充分,就像一块软弱无力的肌肉。
除了眶额皮层和杏仁核之外,旁边缘系统还包括前扣带回()和脑岛,前者负责调节情绪状态,帮助人们抑制冲动,监控自身行为,以免犯错。而后者的一个重要作用则是,让我们意识到哪些行为会违犯社会准则,体验到愤怒、恐惧、移情和厌恶情绪。心理变态行为在定义上就与社会期望格格不入,正如前文提到的,心理变态者对厌恶情绪有异常高的忍受力,即使被令人作呕的气味所包围,或者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片,他们也泰然自若。
脑岛还与痛觉有关。针对心理变态者的一些研究(包括一项对变态者进行电击的试验)发现,在特定情况下,这些患者竟能无视疼痛的威胁;同时,他们也很难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更别提改正相应的行为(这或许就是心理变态者一次次入狱,却无法从过去的错误中汲取教训的原因)。
心理变态者到底是后天造成的还是生而如此?可能两者都有。如果像研究人员认为的那样,在一个人反社会特质形成的过程中,基因作用只占影响因素的
%,就意味着生活环境和生物遗传同样重要。一些心理变态者的童年充满不幸,其他同龄人却是美满家庭的“小皇帝”。不论基因和环境哪个影响更大,早期干预(甚至早在学前阶段)都是非常关键的。就像在幼儿阶段,有个时间段是大脑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期(这个时期后,学习语言会变得更困难)一样,我们推测在儿童发育早期,构成“良心”基础的社交和认知能力的发展也有一个关键时间段。被忽略的危险
人们对心理变态者有很多误解。这个事实或许不足以触动我们的心弦,但它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一些科学家估计,美国的监狱系统关押着
万心理变态者,而且还有
万多在社会上游荡——他们可能没有犯下严重罪行,但仍会威胁到周围人的利益。帮助他们控制自己的冲动,消除他们的侵略性,可以让很多无辜的人免受伤害。但直到现在,人们几乎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已投入到抑郁症研究中,而寻找心理变态疗法得到的资助,可能连
万美元都不到。在一定程度上,这是因为心理学家的热情已被心理变态不可治疗的证据浇灭。
不过也不用太悲观:一种针对具有心理变态倾向的顽固少年犯的新疗法已经获得极大成功。迈克尔·卡德威尔(
)是美国威斯康星麦迪逊市门多塔青少年治疗中心的心理学家,他用一种强化的“一对一疗法”来治疗少年犯。这种方法也叫做减压疗法,目的是把具有心理变态倾向的少年犯拉出下面这种恶性循环:因罪行受到的惩罚会使他们犯下更多罪行,而新的罪行又会使他们再次受到惩罚。随着时间推移,经过卡德威尔治疗的青少年做出的过激行为越来越少,可以逐渐参与到标准的恢复疗法中。
相对于在常规青少年行为校正中心接受治疗的对照组,接受卡德威尔治疗的
多个青少年后来参与暴力犯罪的几率要低
%。而且在获释后的
年里,对照组青少年共杀了
个人,卡德威尔治疗下的青少年却没有杀一个人。这种疗法的经济效益也很明显:每花
万美元的社会资金用于治疗,我们就能节省
万美元的牢犯看护费用。
经过集体治疗这样的标准治疗之后,心理变态者通常会变得更糟,而不是有所恢复。有机会了解他人弱点,会使他们更善于操控他人。
正在进行的大脑和基因研究可能会进一步改善卡德威尔的疗法:也许就像治疗抑郁症一样,联合使用几种疗法和药物会展现强大的功效。但这种进展会被主流社会的态度拖慢,因为心理变态经常被忽略,这种疾病甚至没有收录到《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缩写为
)。这是一本包含
多种已知精神疾病状况的详尽目录,被奉为临床医生的“圣经”。
的编写者只是建立了一种笼统的、针对犯罪倾向(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诊断方法,.ua
&#
;.&#
;m然后就到此为止了。
为什么心理变态会被排除在外?
的创建者可能觉得,对于普通医生来说,要对这种疾病做出精确诊断实在太难了:毕竟,心理变态者在接受询问时肯定会编造精妙的谎言。
不管怎样,很多精神病医生似乎都错误地认为:心理变态者和反社会人格障碍是一样的。但两者并不一样。如果要问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犯罪,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诊断是很有用的,但这种方法不适用于区分罪犯。在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中,只有
/
是心理变态者。然而在一次次庭审中,专家总会在证词中错误地指出,当一个被告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就说明他是心理变态者——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再犯罪,不应该获得假释。
随着科学家对心理变态者大脑功能障碍的了解不断深入,新发现不仅会给深受困扰的普通群众带来希望,还会让我们的社会更加清醒。因为精神病患者已对我们的社会构成了如此大的威胁,而我们仍然选择忽视,这显然不合情理。只有当律师、监狱看守、精神病医生及其他所有人都开始正确看待心理变态者——认识到他们不是魔鬼,只是由于情感缺陷而导致行为怪异的病人时,我们才会拥有更加安全的未来。作者简介:撰文:肯特·
·基尔(
.
)、乔舒亚·
·巴克霍尔兹(
.
),翻译:邱天、毛利华,审校:毛利华,公众号:环球科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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