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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殿中,吕雉胳膊肘轻搁几案,玉手撑着额头闭目神思。
在得知匈奴使者抵达长安后,她便派暗卫冬辞去打探,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
匈奴使者一下属前往青楼买醉寻欢,冬辞认为机会到来,便买通伺候那人的女子,女子将那人灌醉,却只套出使者的真实身份。
如今想来,那下属知道的此仅而已,别的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吕雉微叹一声,心绪又飘向远方,飘向周勋那个男人。
周勋父家原本是泗水郡沛县人士,早些年,全家离开沛县去了秦都咸阳;母家是砀郡睢阳人士,就在吕府隔壁,周勋有时会随母亲在睢阳小住。
吕家原本是砀郡单父县人士,吕父为单父县县丞,因在吕雉十六时,吕父偶然救下砀郡郡守,郡守感恩,又值郡丞调任,郡守便托友人提拔吕父任郡丞。
砀郡郡治是睢阳,在砀郡睢阳一次偶然的相遇,让吕雉、周勋两人相识、相知、并相爱。
周勋母亲也很是喜欢吕雉,只是后来咸阳一王室之女看上周勋后,周勋母亲对吕雉的态度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之后,因周勋还有吕雉长姐吕长姁的原故,吕家不得不举家搬迁。
“太后娘娘,南钰公主到了,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香玉踏进殿内,禀报。
吕雉收回思绪,坐直身子,端庄威严姿的态展露无遗,“让她进来。”
片刻后,一位清丽典雅的少女缓步而来,一袭雪青色绣粉白莲花的大汉衣衫,乌黑秀发搀成飞仙髻,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柔美动人。
“参见太后娘娘。”提南钰盈盈施礼。
“到哀家这儿来。”吕雉招招手,笑意微浓。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公主,身处异国他乡孤立无援,就像大汉和亲的假公主身处匈奴一般,就像她自己身处敌营为质一般,那种感觉并不好,所以能帮衬一二则帮衬一二。
“谢太后娘娘赐座。”
提南钰依言落座,落座在几案右侧。
吕雉牵过她的手,笑吟吟拍拍她手背,“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南钰穿上大汉女子的服饰也是有模有样,想必陛下见到如此的你定会打心中欢喜。”
一听提到刘盈,提南钰脸颊便浮现出两抹淡淡红晕,“太后娘娘您谬赞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吕雉这才引向正题,“南钰,从今日后,你便是钰美人,居住在漪兰殿,至于你哥哥他们,哀家会安排人将他们送出宫,在驿馆休息几日,再启程返回。”
吕雉笑得亲和。
提南钰心底一阵暖流涌过。
“这几日,哀家会挑好和亲人选,并准备好嫁妆,另外哀家也会有回信与礼物交与你父王。”
提南钰听到这,虚以假笑,太后娘娘所谓的人选只不过是位漂亮的宫女罢了,但对于那些人来说不管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陪嫁如何而已。
“你就替哀家好好照顾盈儿,然后再尽快给哀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吕雉忽然说起这事,令提南钰的脸颊又染上红霞。
“臣妾……臣妾遵命。”
提南钰一想到刘盈英俊的容颜,心跳就微乱,双目就迷离,她抬眸望去,正巧迎上太后娘娘的笑脸,连忙垂首掩饰自己。
两人又聊了些其它话题,提南钰才告退离开。
提南钰回到漪兰殿后,各种赏赐便接踵而来,她以后就要在这四方天住上一辈子了,这将是她永远挣不开的囚笼。
这宫廷的斗争,她在家乡已是屡见不鲜,那些女人绰约多姿、千娇百媚之下尽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含情脉脉、温柔如水之下隐藏贪婪、毒辣。
就像父王正妻阏氏一样,这个女人就是个醋坛子,当年她母亲受宠,那女人就百般算计针对她们母女及哥哥三人,并成功令父王厌弃她们母女及哥哥。
阏氏死后,父王妾室,也就是阏氏表妹越氏,趁着父王有意派人出使大汉的契机,向父王吹枕边风献出毒计让她和哥哥出使大汉,要用使者身份出使,说这样做都是为了匈奴,要她和哥哥服从安排,还拿她母亲做威胁,就是想让她和哥哥死在长安。
眼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她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最好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否则在这深宫中,长夜漫漫,该如何度日?
光阴似水,转瞬已过去十多天。
审食其终于被释放出来,吕雉派人送去慰问的人参及礼品,并叮嘱他暂时不要进宫,以后进宫也不必送她东西,免得遭人话柄,他能来看她,就足矣。
就在几天前,提南尘就已返程。
提南尘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携带着吕雉的回信,身后是那些壮汉。
和亲公主坐在一辆暖轿内,其后是两辆彩车,八匹大汉骏马,无数车丝绸瓷器和其它物品,以及护送和亲公主的大汉士兵。
吕雉回信的内容则是:我现在年老色衰,牙齿和头发都掉得差不多,路都走不稳,哪里还配得上你?你还是放过我,并送去我自己所用的两辆御车,及八匹好马以表示诚意。
匈奴人本用兽皮作记载和书写工具,因和亲公主携带的丰富嫁妆中就有一些竹简,而这些竹简只在重要场合才会使用。
斗转星移,初夏,所有人都换上了轻薄衣衫。
长信殿外,树木郁葱,阳光明媚,偶尔几声蝉鸣,更添几分生气勃勃之感。
长信殿内,吕雉正和刘乐品着茶闲话家常,几案上的茶炉上煮着碧螺春茶,香气袅绕四周,沁人心脾。
刘乐跽坐在几案右侧,轻啜一口盏中清茗后,放下茶盏,“母后,儿臣听闻弟弟不知何时得了一位吴良人,很是宠得不得了,那吴良人儿臣前几日倒也见过,长得是摄人魂魄,如同一个妖精般的妩媚妖娆,一双桃花眼总是在眨呀眨,仿佛会勾人似的,声音娇滴滴的,撒娇起来真是让人酥麻了。”
刘乐说到最后几个字,语调拖得极长,带着些许嘲讽鄙夷。
吕雉面上没什么变化,端着茶盏的手却微微一滞。
一听到妖精这两个字,她就想到戚懿那个贱人,要不是刘乐提及姓名,她绝以为是在说戚懿,因为那些形容词放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
难道盈儿后宫也出了个像那妖妇的人?
那可不行!她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出现这种人!
“母后想清静,就免了后宫问安,算起来也有些时日了,倒是听闻过这吴良人长得是极美,只是从未见过,母后只知盈儿很是宠幸钰美人,这钰美人母后还很是喜欢,至于那吴良人,母后得闲去瞧瞧,看看是不是个妖精!”
吕雉说完,将手中茶盏往几案上重重一搁,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盈儿后宫中出现像那妖妇的妖精!
“钰美人儿臣也很喜欢,儿臣听闻那钰美人很是主动,将弟弟推倒在榻上,直接扑上去,那是又亲又咬,还扒了他的衣裳,宫女们躲在门外听得真真的,还听见钰美人说她要在上,啧啧啧!不愧是来自草原的女子,那真叫一个豪放呀!”
刘乐掩唇而笑,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吕雉伸出玉指戳戳刘乐额头。
“你呀!光顾着笑话别人,你难道忘了是谁在新婚之时,将那张敖推倒在榻上,同样扑上去是又亲又咬,同样……”
“咳咳咳……”
刘乐猛地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
“都是那些该死的宫女偷听墙角,母后您就别说了,儿臣怪好意思的。”
“哈哈哈……”吕雉笑得眉目弯弯。
“母后。”刘乐嘟嘴瞪吕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