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二十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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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意今日又见王曾
走下台阶章惇冷冷的说了一句
在他身侧的韩冈则回道:谁是丁谓
两人对视一眼呵呵各自冷笑
吕公著究竟是在想什么在他跳出来之后宰辅们哪有看不透的
蔡确、韩缜沉着脸章惇笑中则带着隐忧只有薛向如无事人一般——没有进士的身份反而就不需要想得太多
仁宗初年宰相丁谓当权与内侍雷允恭相为表里把持国政参政王曾为除丁谓砌词留对与章献太后密议一举扳倒了这位权相
自此之后一旦有哪名重臣在拜见天子后主动请求留下来奏对那么在世人眼中他的意图只会是针对同列从权谋上讲也失去了动手的突然性反而打草惊蛇
故而便逐渐成了官场上的一项禁忌基本上很少再出现这样的作法
如果只是针对小弟的话那倒是没什么关系韩冈淡然说着
章惇看着前路:也只是对玉昆你而言
的确如此韩冈仰头喟叹章惇与自己走得实在太近了不免会受到牵连
韩冈回头看看夕阳下的福宁殿吕公著到底会说什么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即便不是在殿中旁听吕公著也不会有其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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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蔡确、韩缜等人全数离开只留下吕公著一名执政的福宁殿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赵顼躺着向皇后坐着而吕公著则稳稳地站着赐坐也没有理会
帮赵顼掖好了被角趁势整理了心情向皇后抬头看着吕公著沉声问道:不知枢密自请留对究竟是为了何事
吕公著深深的一躬身:为了皇宋基业
臣子们大言诳君的手段向皇后经历得不多但她对吕公著即有成见听到这话时便自然而然的有了戒心枢密何出此言
臣观今日朝堂已是隐忧潜伏王安石有威望门生子弟遍布朝堂;韩冈有重名得人心世人敬仰如今翁婿二人同列朝堂相互配合无间长此以往皇宋基业恐有不稳
带着沉沉杀机的话语出口殿中加静了三分从西南方照过来的阳光映不进殿中只能将南面的窗棱染上一层如血的红光
过去也不是没有过向皇后越看吕公著越不顺眼立刻道吾虽是妇人也知道晏相公和富相公翁婿二人曾同列一朝
那是富弼曾说晏殊奸邪吕公著抬起眼一对白眉下的双眼利如刀剑今日在殿上司马光的确多有错处但昨日韩冈在席上端茶递酒岂是重臣所为
向皇后张口结舌难道要说韩冈是王安石的女婿谨守晚辈的本分所以才会端茶递酒可这不正印证了吕公著的话
陛下吕公著语气沉沉臣非是论韩冈之品性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现在是看不清的
向皇后一下气白了脸白居易这首诗实在太有名了指着吕公著的手都在颤: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两句枢密何不明说
臣只为皇宋基业非是为一己之私攻劾王、韩翁婿
好个非为一己之私向皇后气得笑了起来冬至夜吾母子性命几乎不保的时候不知吕枢密在哪里
殿下看重韩冈或有其因由吕公著毫不动摇皇后的否定他不在意关键还是在赵顼身上皇后越是偏袒韩冈皇帝就会越担心:但韩冈未及而立便名声广布世人视之若神今日殿上论司马光有心疾又有几人不信殿下当也是信了
向皇后立刻道:司马光强要杀王珪岂非心疾
那一众御史呢他们不也一样要杀王珪吕公著反问
他们受了蛊惑而已
吕公著神色一肃:受人蛊惑已是罢官去职那么蛊惑人心之辈如何不论之于法
向皇后的口才哪里能跟老辣圆熟的吕公著相提并论登时就被堵住了优待司马光的决定还是刚刚在崇政殿上做出来的
吕公著也不继续与向皇后辩驳他看着沉静的躺着的赵顼韩冈名重当世王安石威望尤髙章惇蔡确为其爪牙韩缜、薛向唯唯诺诺若翁婿二人同在政府日后谁人可制吕公著跪了下来再拜叩首陛下非臣疑韩冈和王安石但两人身处嫌疑之地只为两人着想也得让他们避嫌才是就算或有顾虑也得剪其羽翼以防不测
司马光虽然失败了但对吕公著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因人成事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
低头整理着丈夫的被褥向皇后藉机稍稍冷静下来抬起头来她猝然质问着吕公著:韩冈如今只为不掌诰的内翰王相公是五日方才一朝不及远甚枢密是不是看到王珪去职想争一争宰相的位子
殿下此言是在疑臣吕公著面不改色向皇后的举动在他眼里实在幼稚得可笑他掏了一下袖袋抽出了一份奏章来吕公著双手托着奏章举过头朗声对赵顼道:臣之辞表便在这里臣非恋权旧年臣于王安石亦有举荐之德若能如韩绛、陈升之一般附和变法宰相之位何足论今日之言非为权柄乃是臣为皇宋基业的一片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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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驿司马光所居住的小院紧闭的门扉打开了司马康将刑恕送了出来
虽然是送客但司马康的脸色阴沉得像是送葬
刑恕也是一脸沉重却仍好言安慰着司马康:先生是太子太师多年来始终简在帝心是天子垂危时想要托孤的重臣虽说今日受辱于小人皇后又为奸佞蛊惑但无论如何不还是给了先生一个体面吗
体面司马康脸色却加阴沉:就是那些赐物吗
刑恕叹了一声摇摇头拍了拍司马康的肩膀却也不在多劝了
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还能怎么样
刑恕瞥了一眼稀疏的花木对面躲躲闪闪向此处张望的数个身影转头又望向不远处的另一重院落那重院落也是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