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张景文双目圆睁,他却未料想到严守臣怎就忽然提起了当日的从龙之事……
涉及天家秘闻,他一个闲散幕卿怎敢妄议。
只痰嗽一声,张景文那枯瘦的手指,似无意的在窗棂上轻轻叩响了两下。
窗外林间,依稀掠过一片暗卫衣襟撩动的微弱声响。
随即,这冬夜中的风,都好似瞬时停了。
见张景文反应如此谨慎,当即便作下诸般安排,严守臣摆了摆手,“无妨,只是随便聊聊。”
起身踏至窗前,严守臣索性伸手推开了窗户。
月色皓洁,辉映的茅舍外的林间一派银白之色。
“坐拥天下,又能寄情于诗画间。闲则独上摘星楼,悼念心爱之女子……如此,难道不是遂了他多年的心愿?朝堂自有我鞠躬尽瘁,保大夏社稷,如此传君臣百年佳话……这样,难道有甚不妥之处?”
“主公……慎言啊……”张景文几缕须髯抖动着,面露焦急之色。
他已是断然不敢再听下去……
“慎言?”严守臣望着林间月色,森然道,“怕就是我慎言的太久……萧仲康姓萧,这不假,着其辅政王之位,牵制于我也是应有之意,我自当受之,对此毫无怨言。可他,却在那高墙之后拒不临朝!让世人视我为窃朝纲之硕鼠,毁社稷之佞贼……久不立秦王太子,却私底下着人远赴域外查访那无稽之徒……”
“主公……主公!”张景文闻听至此,已是冷汗涔涔,连声呼喊道。
“所以……”严守臣拖长了声调,啪!合上了窗棂,回身言道,“兵行险着的,不是我。”
张景文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暗自擦拭着额际冷汗。
他左右看去,想要奉一杯茶给严守臣,方才想起此间从不置茶具,甚至温水也无。
“如今,倒要看看萧仲康会如何做。”他试图转移话题。
严守臣淡然道,“萧仲康手里原本并没有底牌。”
“诚然。”张景文点点头,“三位皇子,献王萧逸体弱多病,已近废人,当年巫蛊案已为圣上所厌……五皇子年岁尚浅,懿贵妃家中单薄无势可借……萧仲康手里确无扶保之人。照这么看,这位穆松之子……”
“哼!这位不知所谓的域外狄蛮之辈,便是圣上送于萧仲康的一手好牌。什么素伦遗孤,臆造出半块铁牌……究其种种,只为牵制于我。咱们这圣上,这些年还真是大事从来不糊涂,当真是好算计。”严守臣此时的言语间,已显寒意。
“主公的意思是……”
严守臣用手指撩拨着油盏的火苗,似乎在体味那豆丁点大的火苗间灼热的温度,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圣上要在天祈台祭天祈雪。”
“祭天祈雪?”张景文疑惑道,“这还要祈雪?那钦天监的张天师,不是祈雪不利才被腰斩于市?”
紧接着他猛一抬眼,他忽然意识到严守臣话语间的要点所在,“祭天?!圣上亲祭?”
满意于自己这位西席的敏锐,严守臣微点下颌,“圣上这便是想要在世人前露一露天子的脸面了。”
若有所思的轻捋须髯,张景文在屋内踱了几步,随即微微一笑。笑容间,却有一丝狠戾之意。他已了然严守臣的话外之音。
手捻颌下稀髯,张景文若有所思道,“这张天师……素来在萧仲康府中走动,.&#
;
&#
;
.圣上这一道旨意实则便是抽在辅政王的脸面之上……是以此次祭天祈雪,咱们这位裕亲王断然不会太过热心,定要置身事外……”
他忽而转身向严守臣问道,“主公,圣上祭天之时,这一应出宫仪仗事宜由谁主事?”
严守臣冷冷言道,“某自然不会插手其间,按制应由御前侍卫统领……”言已至此,他目光一凛已知张松张景文之意。
御前侍卫统领一职空缺久矣……他与萧仲康就此职位屡谏数人,皆被景帝驳回……
这祭天之举,国之大事,帝君出宫的大驾卤薄、銮驾仪仗准备起来谈何容易……尤其是圣驾周遭的随行护卫……
“老朽早些年便向主公提议,萧仲康早就该……”张景文自袖筒中露出手掌,云淡风轻的做一个推刀之势,“既然祭天之时,一应护卫仪仗如此空虚……”
“景文实在某之奇佐。”被张景文洞察心机,严守臣毫不意外,他甚为感怀的拍了拍张景文的肩头,“早先不欲杀他……是我愿意等。纵观史书,天地间最为残酷的绝非刀兵之利,而是这光阴如梭……当年司马懿韬光养晦硬生生耗死魏蜀吴一众豪杰,终成就宏图伟业……”
张景文唏嘘道,“主公还是要慎言啊……本无那份心思,何苦拿这窃魏之徒自喻之……”
“不错!某从来也只愿作一位直臣,只待秦王得太子之位,再扶保他几年登上帝位,便也就是某隐退之时……所以我一直在等,也愿意等。然则,看来是他们不愿意让我继续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