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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闻秃发氏乃拓跋力微之兄所立,陇上吐谷浑为慕容鲜卑慕容廆之兄。想必这拓跋、宇文、慕容、段、乞伏等,追根溯源,亦多有勾连。”
“异族不习礼俗,风俗迥异于中原。拓跋为一部时,尚可虑其为亲报仇,但分三部,力寡,内又有亲窥视左右,恐不敢生异心,亦或有借助我中朝力量,图谋壮大之野心。”
最后,傅宣朗声表达自己的观点:
“臣想,刘刺史结盟拓跋,此策当尝试。当前危险者,胡虏辈。一旦胡虏驱尽,再对鲜卑或打或分,可再言。现在就断言其可与不可,尚早。”
“况且并州多胡,多异族,刘刺史势单力薄。朝内又无全力支持,今尚有魏郡汲桑、石勒之乱,青州王弥之乱,亦听闻江南乞活军劫持新蔡、高密二王南下江州,试图自立。今大乱之世,当行非常法。”
“臣言于此,请诸公、陛下,明察!”
傅祗父子一席话,恳恳切切,皆言要害,又将现场气氛拉回来不少。
听完他们的话,卢志、高光都凝眉细思。其余众人也都不免在心中考量,是结盟好,还是不结好。
司马炽见众人神色难定,感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不想再拖,是时候自己出场了。于是先朝出列的几位大臣点点头,“诸卿之言,朕已知之。”
又做结语,“拓跋鲜卑世代依附,前又有拓跋猗迤救助新蔡王之事,可见之心。”
“就算其心有不良。亦可借力打力。其等以游走畜牧为生之族,善马善弓,兵锋之利,正可其用。”
“朕闻异族多慕中原文化,如刘贼元海,如拓跋沙漠汗,焉知拓跋其部不是复慕我朝文化者?圣人有言,以夷教化,亦是功德。”
“魏武略九州,亦以乌桓铁骑,则功成。兵器乃凶物,可伤人,亦可自伤,其用皆在其法。魏武,豪杰,用之正,则为防身利器,攻杀敌寇,建不世之业。我等虽才略不及魏武,但亦可踵之前迹。”
又出言宽慰,“再者,诸卿不必忧虑,今之事尚在商谈之中,未有定论。况且时过境迁,吾等皆久居洛阳,不知如今之变。想刘刺史提议此事,也必会弄清楚是否可行。”
“听诸卿之议,有何嘱托,我等皆可叫来信使,细托付之。就此事而言,可先着刘刺史细访拓跋部落之事,再图结盟。”
“诸卿以为然否?”
闻言,高光于是再道:“陛下英明!老臣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臣所虑者,实乃杞人忧天。今尚有胡虏未去,当想尽一切办法,安能因噎废食、因言废事?臣愚钝!”
司马炽听他言,怕他心中有挂碍,于是道:
“高卿,不必如此自责,何至于此!卿之本意,朕与诸卿皆知之,卿一心为公,所虑者所言者,皆当其道。”
“不因畏惧出错而出言,不因害怕被驳而谏诤,此乃忠贞之行。朕欣喜诸卿皆能如卿,当此类臣子。”
“朕新即位,才略不彰,皆诸卿辅佐,方能应对天下。朕曾闻,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诸卿皆为朕之人镜!”
司马炽赞言滔滔不绝,夸赞了一下,给他个台阶下。又给众人一个口头表扬。接着便打算解决话题。
心中想到高光刚刚故事中提到的卫瓘。
于是又道,“刚闻高卿言成公旧事,朕闻之唏嘘。成公乃我朝名臣忠士,晚年却遭横祸,匪类构陷,几尽绝嗣。这是朕司马家之大过。”
“朕听闻成公幸余二孙在世,卿等可知二人近况?”
这一转换话题,便将众人注意力调转过来。
一直插不上话、无聊欲死的礼部尚书何绥听到此问,双眼一亮,当即抢话开口道,“卫公二孙,臣知之。长孙卫璪,次孙卫玠,如今皆在家闲居。”
“此二人皆长水校尉卫恒之子,璪文才非凡,精书法,传继其父所学。玠才更甚于父兄,人称玉人。湘州刺史王平子曾与其谈,辄叹息绝倒。时云‘卫玠谈道,平子绝倒’。”
“玠妻父为前尚书令乐彦辅,天下名士,有海内重名,议者常以为‘妇公冰清,女婿玉润’言二人。”
王平子就是王澄,字平子。乐彦辅即乐广,是典故“杯弓蛇影”的主人公。
何绥洋洋洒洒,介绍一大堆溢美之词,又是拿重臣名士比较,恨不得一下子就勾起皇帝的爱才之心,希望能重用二人。
他这般急切,看在众臣眼里,皆知其中奥妙。
何绥叔父何邵为卫氏儿女亲家,其女嫁给卫瓘长子卫密。然而当贾后、楚王玮构陷卫瓘时,带队收捕卫氏满门的就是清河王遐及何邵。
卫瓘次子卫恒当时不在家,听闻家变,忙赶回,爬墙找到何邵,向他问具体情况。何邵知道卫氏危难在即,且不说劝卫恒逃走,更是连情况都毫不言明。
于是卫恒在不了解其势危机之下,回到家中,正碰上收捕之人,于是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