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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畅的念头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常色,又与在座诸人一一见面拜礼。其中王彬、刘隗是熟人,见面客套叙旧,自不用说。王彬曾为过其父傅祗以光禄大夫开府的掾属。
最后目光看到一旁地上还跪趴着一人,正聚精会神挥笔作画,不为周遭杂乱所动,不免好奇。探头看去,惊咦一声。
王彬连忙道,“这是愚二兄王廙王世将。失礼之处,还请世道兄见谅!”
傅畅连忙摆手,“哪里哪里!畅才觉失礼,相识多年,竟不识世儒兄长。令兄之大名,畅早有听闻,憾不能相见!今日能有幸目睹书画之能,实乃三生有幸!”
“畅听闻令兄收藏有索幼安之帖,《七月二十六日帖》。今见之字,实乃伯英再生啊!”
索靖,西晋著名书法家,尤善章草,精髓传自东汉“草圣”张芝之法。其为张芝姊之孙。与卫瓘有“瓘得伯英之筋,靖得伯英之肉”的评价。
伯英,就是张芝的字。
听到傅畅高度评价,王彬连忙拱手致谢。这一番评议若传出,再经自己等人推手,必又有美誉加于兄长身上。
只是可惜傅畅官位不高,又不是天下名宿。
待仆从换过新盏新食,二人相携,离了王廙,开始与诸人入座。
这一番酒席下来,众人心思重重,食不甘味,没有太好的气氛。
只是傅畅似乎俨然没有注意到气氛微妙之处,屡屡与司马睿、王导谈论,话里话外,对司马睿的事迹很感兴趣。
司马睿满心不解。王导却来者不拒,发挥长袖善舞的能力,与傅畅聊得极为投机。
最后发展到,王导和傅畅竟清谈起来,话题滔滔不绝。另一边司马睿与刘隗搭上话,这一说,竟也聊起来没玩。
此时,心底最忧心忡忡的是李矩和刘畴二人。
袁孚和郑恺原来只是一时心里不是滋味,现在过了时刻,冷静下来,心里想想,自己等人本就不打算靠新皇,而是选择太傅,有此封爵待遇,已经是意外之喜,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于是,他二人想通后,频频向刘畴敬酒,搭话。刘畴勉强应付着,心里想着,回去怎么与太傅禀报此事。
李矩心底则陷入两难。按他本心,他觉得忠于皇帝,没有错。但另一方面,太傅对他又有知遇提携之恩。今日之事一旦传到太傅之处,不知太傅会如何想。
另外,今日当着众人面,宣读旨意,上面还对他另眼相待。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道皇帝怎么想,想重用我,好,这我很感激。
但直接把他立到对立面,成为靶子,这让他有点怀疑洛城那位新帝的心思。皇帝是不是只把我当做争斗的棋子?
这样乱想,他就很难下原本应该很好下的决定。走?还是留?
午宴吃了两个多时辰,最后在王廙的一声怪叫下,才宣告结束。
王廙的画图终于完成。书上“永嘉元年,三月,王廙世将作于汝阴”等落款后,其又加入酒宴,痛饮三杯,将笔一掷,歪到一侧。
众人察看,见之已酣然入睡。
于是,众人大笑,接着在笑声中,宴会告一段落。
李矩酒量很好,但因喝了闷酒,已踉踉跄跄。呼来外甥郭诵招呼宾客歇息,又让人收拾地方,供傅畅一行歇脚。
最后将袁孚、郑恺送离府邸。他二人在汝阴都有自家房宅。
待众人全部离去,郭诵端来一杯酪浆到李矩书房,为李矩醒酒。见舅舅正坐在那里沉思,双目清明,哪有一丝醉酒的样子。若不是双颊酡红,呼吸有浓烈酒气,就丝毫看不出有喝酒。
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嗯?”李矩愣神,顿了一下,“你是赞同我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