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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皇叔!”
司马越被唤醒,突然打了个喷嚏,全身颤抖,犹如刚从冷水窖中拎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浑身冷冰冰的。
“曹官,曹官!”只听皇帝叫道。
“快叫太医……”
“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曹官还没有进屋应答,司马越突然叫道,“没有我和陛下的命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他双手护住布帛,双眼通红,鼻息粗重。
“皇叔!冷静!”司马炽扶住他的胳膊,递过去一杯热茶,帮助他平静下来。
司马炽感受到他浑身颤抖力度小了,才放开手,苦笑道,“皇叔,你太激动了。这传出去,怕是会被有心人知道。”
司马越喝完热茶,情绪这才平息了许多,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厉声道,“那就杀了这曹官!”
司马炽忙止住他,“还是别。反而会显得我们心虚。今日之事,只要咱叔侄二人不说,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司马越默然。沉默片刻,才压低声音,迟疑却又毅然道,“陛下完全相信这些?”
果然还是被怀疑了吗?!
司马炽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没有慌乱。苦笑一声,哀叹道:“不相信又能怎么办。高祖都降世了!今日之后,侄儿在世人眼里,就是那亡国之君!侄儿……实不甘心被人呼此啊!”
司马越心道:还不是你自作自受,让你全言托出。
“这还倒罢了!五年后,我就会亡国,还被羞辱如斯,成什么倒酒小厮,就这还被毒杀,没有苟全一条性命!侄儿不愿啊!”
“恨啊!”
长吼一声,司马炽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成拳,重重击在几案上。
司马越吓了一跳。看着皇帝如此激动,毫不做作的神情,想着自己对其所言是否为谎言的怀疑,沉默不语。
半晌,司马炽才又道:“皇叔,你们当时看不到高祖,不敢相信,人之常情。侄儿恨不得也不信!如今,侄儿只有皇叔可以依靠……”
说着,抓住司马越的双手,两眼期待地盯着他,“皇叔,你一定要帮我!我们叔侄俩同心协力,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司马越恍惚未答。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他有点恶心难受。
“皇叔,你不愿吗?”皇帝带着哭腔,眼泪也快留了出来,双手用力抓住对方的手。抓疼你!疼死你!
司马越受这刺激,才回神开口,沉默久了,喉咙有点艰涩,“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诚意呢?说套话,语气这么无力,就知道是在骗我!
“我就知道,皇叔定不弃侄儿!”司马炽喜极而泣,边用衣袖擦着眼泪,边欢喜牢牢抓住司马越的手,不放开。
司马越试着不动声色抽出手,却被抓得很紧,没有抽动,而且这一动,手上的抓劲儿更大了。
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告诉我啊!别演了!我知道你是在说谎!
司马越内心这样咆哮着,以免自己动摇内心的坚持。
俄而,皇帝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声音沙哑道:“皇叔对以后事有什么安排?”
见司马越抬头不解,显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眼光没有焦距,俨然还在走神的样子。司马炽咳嗽一声,继续道:“侄儿的意思是,关于东燕王叔……”
司马越立马回神,趁机抽出双手。这才想起布帛上记载,明年春,变民就会攻破邺城,自己二弟城破被杀。
到底怎么办?
皇帝是不是在说谎?毕竟是自己二弟!若真是真的呢?
对了!要不……用来试一试真假?
司马越立马狠狠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
“皇叔?你摇头是说?”
我没说什么,你别问我!司马越直想喷出这样一句话。但他还很冷静。
看着皇帝等他回复,思考片刻,终于决定下来,方道:“原来拟定东燕王改封新蔡王,继续镇守邺城的事,臣觉得还是暂时放下。现今已知彼地为其死地,还是诏还他吧。”
“诏还?”司马炽疑问道,“东燕王叔久督兵地方,此时正是用人之际,直接诏还会不会太屈才了?有功之臣不封,怕王叔也心有不愿。”
他留了个心眼。从神情上看不出司马越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知道司马越内心肯定是不愿自己手握兵权的弟弟,作为一大助力的人,就这样直接“解甲归田”的。
再者自己若真顺着他的意思,说诏还,恐怕还会加深他对自己是削他权的怀疑。
所以司马炽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提出疑问。
另外……诏还洛阳?怎么可能?司马炽也不想自己再多一个爷。
说完,司马炽发现,司马越闻言,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对方心思。
“那就移镇许昌?”
“皇叔忘了,邺城若守不住,许昌也会被攻陷的。”
顿了片刻,司马越语气试探道,“那……江南?”
司马炽却道,“要不荆州?新城公刘弘刚病逝襄阳,如今荆州无人都督,可以封东燕王叔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或兼荆州刺史,接替刘公之职。”
紧接着,司马炽解释道,“皇叔莫误会。至于江南?侄儿是觉得,睿王兄既然能安江南,历史也证明他是江南之主,莫不如就封给他?”
刚说完,司马越就脱口叫道,“不行!绝对不行!”
司马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确实是在试探皇帝,调离邺城是,去许昌、江南也是。但一听皇帝要把江南封给司马睿,他突然又急了。
虽然司马睿是他的人,虽然皇帝可能……肯定是在说谎,“江南可存”什么的,都是乱我心迫我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