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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到了这一步,终于是稍稍换回了一些清醒。
公孙弘冷眼看了看对方尚存的兵力,其中明显有一部分人都是京城原本的住民。他摆手召了一个士兵说道“立即派些人过去,将太子谋反的消息传出去。”
“是。”手下转身走了出去。
外头,仍在战场厮杀的刘据则还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对于他而言,处理政务远比处理军武上的事情更要来得得心应手。
这是因为武帝近年来时常出游,一旦出宫便会将诸事交与刘据。久而久之,这样的能力便养成了一些。然而若提到了军中之事,那他也仅是两眼一抹黑,脑海中就剩下儿时太子傅所教的一些常识罢了。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双方收兵,于长乐宫外安营扎寨。
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头发肉类烧焦的气味。日夜微凉,若是帐帘不拉下来的话,保管里面的人会被吹进的烟尘呛得停不下来。
目光再回到皇城这边,在且战且退的情况下,羽林卫以及宫中原有的守城将士已经退到了最后一道窄墙处。
中间的廊道已经几乎无法通行,其间充斥着的一地琐碎,如同屠夫案板上经受菜刀洗礼过的肉沫。
“军校!”曹参借着月色看清来人,心中一定。
“现在我方还有多少人手?”少棠问道,声音有些清淡,听不出悲喜。
“羽林军尚存
,寻常守军仍有两千余,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的箭矢已经有些不够用了,粮草的话则不必担心。”
“明白了。”
眼前的人忽然没再说话了,呆呆地看向远处敌军燃着的篝火,瞳孔中一片漆黑。
“军校?怎么了?”曹参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太过担忧了吗?当下一拍脑袋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不用担心啦~宫外三辅大军已经来了,而且还有当初被咱们痛扁过的胡骑,我们只要在坚持几日就可以了。”
“你说这一仗打完后,会有多少人会被株连?平阳侯家会不会......”
曹参一听,以为自家军校是在担忧长公主他们,挠挠头想了想,说“卫将军他们毕竟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圣上念在旧情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吧。至于那些旁支可能就......”
“会有办法解决的。”少棠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喃喃地说道。
......
一夜未眠,少棠满脑子都在想那个有些癫狂的女人所说的话。
如若太子真失败的话,她可不敢保证卫子夫不会再其中动什么手脚。而事实上平阳侯府在这时表现的也是相当暧昧,一天过去了那个雷厉风行的长公主居然没有站出来表态,少棠也不知道她究竟站的哪一边。
接下来便是整日的冲锋,撤退,厮杀,抵抗。
麻木,心累,僵持。
挥剑,似乎已经变成了肌肉自然而然的反射。耳畔就剩下自己浓烈的喘息声。
她的脑海很乱很乱,她不知道这一次出手究竟是为了什么?从太平盛世来看,似乎刘据确实比刘彻更要适合当一个君主。
然而百姓不会这么想的,一旦牵涉皇权争夺,人们还是会无条件的选择追随圣上。
投降?投降之后会怎么样?曹参他们会怎么样?
但从现实而言,刘据并没有抓住什么能威胁到武帝的东西,皇后么?不可能的,对于刘彻而言,那只是生命中经历万千女人的一个而已。在江山面前根本无足轻重。唯有还在长安中的百官可能还称得上筹码一些。
最让少棠担心的其实刘彻身边的八公,刘据此刻的行为也是“有违天理”,“错误的”。一旦刘彻失败,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
然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她的脑海中罢了,现实之中少棠仍抗在最前头,窄道将人数的压力削弱到了最低,脚下残尸渐渐堆了起来,越来越高。
但凡来往之敌,必面其刃,头颅飞起,鲜血如雨洒下。
身上血浆凝了一层又一层,银甲哪来还看得清原本颜色?
身后众人的眼神中隐隐透露着狂热,越战越勇。屠刀扬起,冷眸沾染上飞溅的鲜血,反倒是激起众将心中的杀意。
那个背影,那道永不会倒下的身影,宛若成了他们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隐隐约约,心中宛若被什么点燃了,哪管此去是生是死,无非痛快二字!
皇城与长乐宫时战时停,所有的高层都开始了奋力一搏,源源不断的征集人马投入战场。
这一打,就是两天过去了。
“太子殿下!皇城久攻不下,已经停战转而围堵了。”
夜里,谋士来到太子的帐前,如实说道。
“为何?打不下就继续打!”刘据的眼中满是血丝,连续几日的作战几乎耗空了他的精力。
“这......”谋士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们的兵力和对面比起来其实已经相形见绌了,不能再这样无止境地耗下去了。”
“什么!?”刘据一手抓住谋士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吼道“不可能!京中那帮跟随我们的百姓呢?卫府的府兵呢?天牢里的死囚呢?都死完了吗?”
“卫府的府兵和死囚本就比不得禁军,至于京中百姓......已经得知了太子殿下谋反的传言,所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还在坚持继续作战了,这样下去。真的必败无疑。”
肩上被抓的巨疼,谋士咬着牙低头不语。
忽的一松开手,刘据双眸失神地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良久,轻轻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不如早做打算,”谋士狠下心来说道“逃吧。”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刘彻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忽然起身一手拽下自己头上的羽冠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