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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佳人悲恻,林威示意烟儿凌儿去陪陪金风,自己轻轻握住洛炎儿的手,坐在公冶清秋面前仔细聆听起来。
洛岚现在有求于他们,自然也不好作声,更不愿离去,也只得耐着性子呆在一边。
“仙子,你这有止疼的药丹么?我怕我支持不到我把原委都与你们说清楚……”公冶清秋居然止住了抽泣,扬起脸很是恳切地朝洛炎儿询求道。
“哦,有!”洛炎儿赶紧伸出手掌,一粒紫色的药丸便出现在掌中,散发着淡淡的清凉幽香。
“这便是我们苍岭特有的紫椿寒苓丸,你服下便可暂时止住任何疼痛。”
“谢谢,一个垂死之人还要浪费仙子的好药,实在对不起。”公冶清秋凄然一笑,接过后便径直吞了下去。
果然,她的神色变得更镇静了一些,似乎已经把她强自抑制自身痛楚的那份精力集中到自己要叙述的故事上了来了。
只听她轻启薄唇,凄苦地说道:“我们水妖在经过那一次海难之后,族群几乎被消灭殆尽,当时我也还只是一只小金蠡,连人形都还未化成,但我亲眼见到那无比凶烈的炮火把我的几个兄弟姐妹轰为肉糜,他们的血肉沾满了我全身,吓得我只是在那一个劲的哭,好在我阿爹看见我,赶过来提起我奋力抛开,我才堪堪躲过那致命的炮火,待我回头找我阿爹的时候,却只发现他已只剩半颗头颅飘在水中……我吓傻了,拼命地朝没有炮火的地方游去……”
林威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一个当年那场祸事的见证者,好奇之心自然被提了起来,同时也愤怒不已,皱眉怒咒道:“那什么子母螺旋炮真是丧尽天良啊!”
“……后来,我游到了那些凶船下边的拦网处,那网是用淬火铁链连缀而成,网眼又密又小,而且边缘处还带着倒刺,就是当时还瘦小的我,也钻不过去。”
“这是做好了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的准备啊!”
林威虽然早听过洛炎儿和无眠子的叙述,已经是无比的愤怒。
但此番从公冶清秋的嘴里说出,他更切身地感觉到一种无比冷血的残忍,以及设身处地地感觉到了水妖们的绝望与无助,自然更是义愤填膺无比。
宫冶清秋自然也瞧见了林威脸色的变幻,却是仍旧继续说了下去:“就在我无法可想吓得浑身发抖的时候,他出现了,当时他在船上负责瞭望,显然是看到了水下的我,只见他仗剑跃入水中,我吓得双眼一闭,以为自己必然成为他那寒剑的祭物,却不料他却没理我,而是挥剑把一个网眼斩了开来,并倏然出水飘飞到了船上,我当时自然是逃命要紧,赶紧从那缺口钻了出去,游了好远好远,直到我游不动了,我才敢回到水面回首观望,只见我们水妖所处的那座岛礁,黑烟滚滚,烈焰冲天,竟已经被炮火彻底铲平了。”
“如此种族灭绝之罪孽,自会有报应!”林威恨道。
“后来,我躲到了一处之前阿爹带我们兄弟姐妹采食过花蛤子的小岛上,那里偏僻得从来没有船只经过,我便开始按照阿爹教给我的水妖修炼之法潮汐秘术开始修炼。也不知我在那小岛过了多少年,我终于练成了潮汐秘术中最高的一层海纳百川,并顺利地升到了人妖境,拥有了一副仙子般的身体。”
洛炎儿不免点头赞道:“身处偏僻小岛却能升入人妖境,你这得吃多少苦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