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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锁,两道眸光穿过缝隙冷冷地扫过赫连瑾的身旁。
那是一抹怎样的鲜红啊,就像一柄刚刚从胸膛抽出的短刃,它带起的血雾都镀了一层灼目的光芒。
“哇,是美女啊……”
“月倾城竟然藏了这样一名绝色。”
“这宝贝好,这宝贝妙,美酒配美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那些不知道赫连瑾身份的人一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低眉顺目的月月,一边嬉笑调侃起来。
“这是咱家少爷吗?”清和一把拉过身旁站得笔直的家丁,小声问道。
“属下不知道。”扮作家丁的杀手咬着清和的耳朵冷冷答道。那冰冷的语气顿时把清和冻了一个激灵。
再看那名穿着一身红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忽然挪动脚步朝门口走来,每一步,姿态婀娜,每一步,摇曳生姿,每一步,鬓间的珍珠串坠都会滴溜溜的挠得人心痒痒。
“背月山庄月倾城恭迎各位贵客参加花盏赏宝会。”女子停在门口,盈盈一礼,娇声吟道。
她就背月山庄的主人月倾城?!
人群先是猛地一静,紧接着哗地一声就沸腾起来。
“王爷,她是……”
赫连狱一扬手打断了银火的话。如果月倾城是瞿月月的话,她要做的绝对不止如此。
果然,吵杂声渐小之后,琴声再次激昂而起。
月月一步跨出房间,双臂一展抖开水袖,接着朝前一抛,围拢的人群便自觉地让出了一个半圆。
虽然主人的身份对清和的打击很大,但是他授命在身,随时都要做好配合的准备,于是,连忙吩咐家丁提来纱灯照亮场地。
“好个月倾城啊,难怪你敢入府盗宝了,原来背后有皇室撑腰。”陈乔暮眯缝着双眸,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线。所谓旁观者清,陈乔暮自打进入山庄后,就一直偷偷观察靖王的举动,他留意到赫连狱在看到月倾城的时候双眼竟然会放光,即使那光彩稍纵即逝,也逃脱不掉他的心细如麻。那目光绝不是第一眼的惊艳,而是久别重逢时那种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惊喜。
红裙似火,纤腰一握,袖长盈丈,如云素娟。乐声忽扬,月月姗姗而舞,身段莹薄天织,双袖收放有致,恍若霞彩飘荡,如梦蝶凌波,惊鸿照影。
她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叹的本事?赫连狱紧握双拳,不由得想起了初到扎潭的第一晚。那双不轻易为谁流动的眼神中竟然多出了好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同样遮挡不住的情感何止赫连狱一处。场地中的女子就像暗夜中的一团火焰般,无时无刻地不在抢夺着人们的视线。
如果她不是天上的仙子就一定是人间的精灵,弹琴的男子面上带着温煦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似乎有些淡了,追不上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款款深情。
赫连瑾与赫连狱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对女子从不吝啬多情,即便那些微笑与感情都不是发自内心的。他懒得拒绝,懒得挑剔,身在最高处的他感情亦是最孤独,那些枕边的妃嫔在踏入宫闱的一刹那就注定了她们的名字只能是什么什么妃,什么什么贵人,与他而言,他只需要知道哪个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哪个是将军的府上千金,哪个是和亲而来的公主,哪个是某某某献上的绝色美人。
他可以这样被动地娶她们入宫,但是却无法主动的爱上谁。可是,今晚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他只是闻了闻酒香,竟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闯入了他的心。
低头是她,闭目是她,烛光中有她的影,琴音中有她的声,她不过一袭女装跪在地上,低低地央了一声:“陛下救我”。他的心就怦怦然地为她跳乱了频率。
:亲们!我回来啦!不要害羞,尖叫吧!
第一卷有奴倾城第二十八章美人心计(上)
第二十八章美人心计(上)
她旁若无人,只顾舞蹈,一曲终了的时候,眼前已然是一片模糊。水袖从举起的双臂垂下,交叉着绕过腰际,再从两侧的裙角蜿蜒而出,女子微合双眸,背对着赏舞的观众,好似一朵妖娆夜放的杜鹃花。
“好——”掌声与呐喊响起的正好。女子唇线轻弯,眼角的点点晶莹便全部锁进了眸底。
女子幽幽回身,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腰间纠缠的水袖,然后双手一撩双肩,鲜红就那样轻飘飘地滑下了她的身体,舞衣下是一件紧身黑裙,上半身熨帖地裹住她的曲线,下面则是及地群围。
褪下舞裙的一瞬,掌声与欢呼噶然停止,甚至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那么一会儿。
月月稍稍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群围,然后抬眼望向了一脸惊讶的众人,眸光一滞后,连忙搜索起清和的踪影:“来人啊,伺酒!”
与这名神秘又妖娆的女子相比,莲花醉顿时失掉了一半的吸引力,酒水倒进口中,却无心留恋唇齿间醇厚的浓香,反而一双双眼眸都定定的望向凉亭中那抹似梦似真的优美身影。
“他们在说什么?”赫连狱仰望着亭中伫立的二人,两只脚无意识地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紧挪着小步。
“王爷,要不要属下偷偷潜过去打探一下?”银火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掌拢在靖王的耳边低声说道。
脚下一滞,赫连狱抿起双唇,凝着眉头想了一想,最后摇摇头。上面的那名男子是皇上,是兄长,虽然他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理智时刻在提醒着他不可轻易造次。
“为何要女扮男装?”赫连瑾微微转头,目光刚好落在女子髻间的白玉簪上。
“回陛下,民女无意欺君,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月月垂着脸,低声答道。
“朕对你的苦衷很感兴趣,说来听听。”赫连瑾唇角一扬,轻声说道。这个女子真的很有趣,她说要自己救她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她的性命受到威胁,没想到她只是让自己助她完成今晚的赏宝大会而已,现在又听到她女扮男装是有苦衷的,不由得又挑起了他心底的好奇。
“回陛下,民女来自白鹿川,祖上以酿酒技艺闻名天下,只是这技艺传男不传女,而家父膝下又只有民女这一个女儿,为了保住这项技艺不失传,民女自幼就扮做男儿装束,跟在家父身边学习酿酒之术,谁料世事无常,家父偶染恶疾,不久于世,民女只好孤身一人撑起家业。无奈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觊觎之小人窥得内幕禀报给了族中的执法者,为了逃脱罪责,民女不得已离开白鹿川,隐居响水镇。”料到赫连瑾会有此问,月月早已想好,所以没有迟疑,信手拈来。
“原来是这样。白鹿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啊,难为你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避难于此了。”赫连瑾点点头,对于月月的话没有怀疑。白鹿川在傲天国的最西侧,盛产名酒,尤其是花卉与水果酿酒更是天下一绝,而且一酒一族,族间竞争激烈。
“刚才多谢陛下帮忙,否则民女今日怕是要在宾客面前出丑了。”月月边说,边低下头,顺势就要往地上跪。
赫连瑾眼神快,手更快,不待月月曲膝,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臂弯,轻轻一提将女子的身体往自己的身边拽近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