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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尔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了空调，然后找了一件宽松的长外套罩在她自己身上，拉好拉链后走到孙修朗面前。
孙修朗不知该如何面对赵尔尔，本来他今天只是想来问个清楚，可是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放在入门橱柜那儿的棕红色木雕假山摆设。
那假山摆设他家也有一个，那是原木色的。这是别人送给他家的礼物，说是用很好的木头雕成的，做工极细。
他爸当时说家里留一个就行了，剩下那一个送朋友。
当时他说他喜欢原木色，棕红色那个他爸就拿走了。那假山底下还有许多小人，他非常喜欢，后来就拿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所以，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赵尔尔说的，应该不是假的。
再看到赵尔尔穿的这么严实对着自己，对于自己之前的举动，孙修朗感到非常的惭愧。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赵尔尔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对不起。”孙修朗看了眼赵尔尔的脸，又很快低下头道：“对不起。”
“对不起？”赵尔尔好笑的对着孙修朗道：“你做错了什么吗？我妈说的那些，你全都信了？还真是单纯的像白纸一样。”
“呃。”孙修朗一时怔住了，他抬头看着赵尔尔，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六岁的时候，我妈的确提过要让我去菖荣实验小学念书，那时候她让我不分什么场合看到那个人都叫爸，那个人当然不愿意让我也去那儿念书。”
“然后，那个人为了补偿我们，又在绿意小区给我妈买了一套房，那也是学区房。”赵尔尔道：“可是我们也没搬到绿意小区去，我们一直住在素水那一带，绿意的房也被她租出去收房租了。”
“因为我不分场合喊他爸，他的确限制我们周末的行动。”赵尔尔看向孙修朗道：“你七八岁的时候特别喜欢那一带的电玩城，还在那附近报了兴趣班，对吧？”
孙修朗迟疑了会儿，却还是点了头。
“他不是一定不让我们周六周日去，只是他说，我们去之前要给他打个电话，确定你们这边是否过去了。”
“如果你们去了，我们这边就不要再去了。”
“当时我妈为了讨好你爸，周六周日的时候根本不会打电话给你爸，等到他来看我们了，又让我跟他说，说我想去电玩城玩。”
“他愧疚了，自然……”赵尔尔笑了笑，孙修朗彻底沉默了。
“我门门课争考第一，是因为我想要考第一。”赵尔尔道：“父亲的奖励是一部分因素，但不是全部。我读书是为了我自己，我从小就知道，我爸妈都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读书用功更多的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没有我妈说的那么悲情。”
孙修朗低下头看他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关节，赵尔尔就静静地站在那儿。
过了许久，孙修朗才抬头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妈要知道了，会生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