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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莫小栈被镜拳带走已经过了三天,维纳斯等人顺着镜拳消失的方向一路寻找,但没有找到半点痕迹,这镜拳的潜行太恐怖了,两只高到天边去的拳头说消失就消失,连李米诺这样的行家都找不到线索。诺亚的小队虽然感激莫小栈的救命之恩,但在将级区域混过长时间的他们已经认定莫小栈不可能活着,于是决定回到发射区,一来召集人手,二来也为维纳斯他们带些补给。
四个身影慢慢地淹没在视线远处,十分落寞。这次的损失太严重了,十二人小队只剩下四人,就算是看惯了生死的他们,都不由得感伤。不过即使感伤,任务还是得继续,这就是将级区域的生活。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那边再找找,你说那圆圆的凹陷会不会是镜拳留下来的?”维纳斯问了一句,但李米诺和虚长梦还没有回答,她已经匆匆地走开。
虚长梦叹一口气道:“我在地下世界接受训练的时候,曾学习到,人类在面对重大变故的时候,情绪会经历震惊,愤怒,冷静最后接受现实四个阶段,我怎么觉得你们除了第一个阶段,其他完全不符合?”
李米诺道:“因为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就是相信,老大是不会死的,我们都这样相信着。”
“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
“或许吧,但如果连这点信仰都没有了,人还怎么活下去?”
“你们是准备一直找下去?”
“不一定,若找不到就等吧,一天等不到,两天,两天等不到,就一周,一周等不到就一个月,一个月等不到就一年,十年,百年。”
李米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不断改变的,说一两天的时候,表情有点焦急,说一周一月的时候,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而咬牙切齿,说道一年,十年甚至百年的时候,表情反而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笑意,为了信仰而等待,还是因为等待而有了信仰?虚长梦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她在李米诺身上看到了凡人最初的人性,也看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坚定,没有学过应天策的她不懂得这是什么,但她却被这种坚定所牵引,略微有点烦躁的心也冷静下来。
李米诺道:“你呢?其实你不需要陪我们。”
虚长梦道:“展总监说过,我的任务是守护莫小栈先生,如果他就此死去,我也不用回去了,即使你们走了,我还是必须留下来一直寻找,直到我生命耗尽的那一天。”
李米诺笑道:“军人……真无奈啊。”
虚长梦也苦笑道:“我是无奈,那么你呢?还不是一样的无奈?维纳斯小姐一直等待先生,我可以理解,但你,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李米诺叹一口气道:“是呢?为了什么?也许就是因为我对老大许下了守护其一生的诺言吧。”
虚长梦笑了笑,她才不相信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会是个重视诺言的人。
李米诺也是笑笑,随后说道:“小时候老爸曾经告诉我一些话,我一直不懂,直到遇到老大,我才渐渐明白。”
“我们逃离者是永远躲在阴影里面的人,最安全的人,也是逃得最快的人,队友用身体去扛着炮火,而我们则不理会他们的生死,只进行伤害。我们是天生带着愧疚的种族,只有明白这种愧疚,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逃离者。”
“阴影是我们的母亲,她之所以给予我们安全,是为了将我们送进最危险的地方,之所以让我们逃得更快,是为了让我们在最有价值的时候牺牲。”
“男性逃离者的名字都带着一个‘诺’字,诺言的诺,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的诺言,同时又为了诺言而不择手段的去取得胜利。女性逃离的名字都带一个‘娃’字,娃娃的娃,这是让我们记着一片童心,看似无法承载什么,却又至真至纯,看似吊儿郎当,却又胸怀热血。”
“所以逃离者都不易许诺,因为诺言对我们太重。所以逃离者都守着诺言,因为我们都相信自己的诺言最有价值。”
说这话的时候,李米诺还是一脸轻浮,这使得虚长梦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发自本心。
李米诺却一拍她肩膀道:“不是吧,我说得这么狗血你也信?”
虚长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刚刚才对李米诺起了一丝敬重之心,随即烟消云散。
李米诺拍拍屁股起来,又到了一边搜索痕迹,一边搜仍一边说道:“老大,你到底哪去了?这里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