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10字(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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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眼皮在发烫,好像不把其内侧烤熟就誓不罢休似的,连“抬起来”这种简单的指令都无法轻易执行。
大脑已经被煮烂得仿佛一片浆糊,每一寸皮肤明明都在燃烧,却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了“冷”这样的信息,矛盾的体感刺激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这种天气下选择出去淋雨,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两仪挣扎地坐了起来,浑浊地吞吐着冰冷的空气。
教授并不在这里,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走到窗边。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滴把一切都冲刷得惨淡无光……
只有那里,和服的少女——
如此距离,并不在目力所及的范畴,然而大脑确确实实地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那个滚烫地仿佛要爆裂开来的部件,已经无力拒绝来自外界的暴力——
那么,就让意识跟脑髓一起烧掉好了!!!
——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言语。
用手托住了额头,低弯下腰,喉咙间滚出了嘶哑地笑声。透过手腕,他的眼珠早已布满了血丝,仿若被烈火灼烧般通红。
一把扯开作为障碍存在在那里的窗户,宛若灵猴般轻巧地蹿入雨帘中。
在倾泻而下的雨滴,与飞溅而起的泥泞中,穿行过小道接连着的小道,铭刻于比潜意识更悠远的自我内侧的凶暴的亢奋,如此充盈的实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身体会因为膨胀而炸裂开来——
教堂已然在望,失却了顶端的黑色十字架,它似乎意外地适合“祭坛”这样的称呼。
神父的尸体就在那里,黑十字被他压在身下,所以很轻易地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一起坠落这一事实。被地面碾压地破碎的面部,以及躯体各部位如胎儿般扭曲的关节,还有那被十字架的碎屑刺入而不断外渗着殷红血液的孔……
无法引来人类一样的死亡,那么也就无法承认其存在属于人类了吧……
异常……异类……异端……让人反感,心生厌恶,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那是他真正的心声。
脚尖轻磨,毫无顾忌地走进尸体,在地面上流淌开来的朱色的漆早已将鞋垫浸得粘稠。倒映在血泊中的他,嘴角正绽出一丝微笑……
“真是久违了呢,两仪——”
教堂的大门处,矗立着巍峨的人影,于佛陀稍显真实,较佛像略为生动。
“我很好奇,究竟是何等的梦,能让你沉醉十年之久?”
两仪自顾自地蹲下身,将空挡完全暴露给了外界,鼓捣起神父的尸体来——
“我啊,以芸芸众生的平均数寄托在最为和睦的环境里,静静地呼吸着自己的空气,平淡无奇、却又平稳无碍的人生——
怀着这样的梦想,也就因此让自己以为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何等的……愚蠢……
但是这样,也就不需要去期盼更为幸福的明天了吧,今天已经足够幸福了。那样的我,又是,何等的……幸福……”
他的声音空灵得失真,那时的他,做着连梦也不算的梦。
“这样的梦,只会让你与起源越来越近。即使永无觉醒之日,但近似到与此无异已是必然——所以,你醒了吗?!”
“大致是这样,只是因为过程中存在外力的作用,导致我并未完满。不过这样也不错,因为刚醒来就是让我心潮澎湃的展开呢,三台大师,不,是三台医生才对!”
救治病人的三台医生,与引发灾祸的三台大师,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没有人比出题者更为透彻解题的方法了吧,那么,除了那位抽取灵魂的施术者,还有谁能安抚无辜的受害者。
与其去相信在同一处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奇迹,不如认为这是同一种奇迹的两种存在形态。
两仪直起身来,嘴角裂开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双手已经被染得朱红,液体顺着被拽在手心的细线流淌而下,而细线的另一端,自尸体与黑十字的断裂处暴露出来,那是同样乌墨般的十字项链。
“黑十字项链吗?埋葬在黑十字中的,代行者至死也不想让我得到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与你此世因果纠缠的必死之因已经成型……”
“……”
用力一拉扯,项链飞旋着落入了两仪的手中。
就在这刹那间,凄厉的刀影在半空划过半月的弧度,携着迫使人闭目的渗人的反光与被刀气吹起的飞溅的雨珠,观其势,似要以劈山之姿一击将两仪从脸颊到脖颈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