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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翘未把汤山县一事放在心上,史进更加不认为会有什么后患。两人议论几句芒砀山情况后,便各自回舱歇息。不料等次日凌晨,麻烦事就找上了门。
“前面河道被堵了!说是官军缉匪,要捉拿昨日在汤山县行凶的芒砀山贼子!”
船老大是二龙山的眼线,见前头突然有水师战船横起截住水道,晓得官军们锁河搜捕,多半是为了昨日汤山码头杀人一事。知道不妙,这时急急跑回舱内,禀报给两位当家。
汤山县好大的能量!不过一日而已,竟然动用官军水师封河,反应速度有这么快?
史进和林翘对视一眼,心下都是惊讶,但眼前事态紧急,由不得迟缓。当即硬着头皮,让船老大尽管装作无事,直迎上前,等接近官军战船后,再做计议。
这不是在陆地,否则林翘和史进两人就能把那群官军给收拾了。但现今在河面上,船不如人,又得护着师父遗骸,唯一办法,只能冒险接近水师战船,想法子胁持带队将领这一条险招了。
“还是脚踏实地安全些。”林翘嘀咕一句,与史进相对苦笑下后,便各自换上利索劲装,取出兵器,吩咐史大柱和猛子守好师父棺材,就悄悄溜出舱外,隐身用做伪装的货堆后,静待时机。
腰间别着寒铁黑刃,背后插着秋水雁翎刀,手里拿着那支精铁飞矛,林翘蹲伏在货堆间,旁边是手提朴刀怒目圆睁的史进,杀气随风飘动,远远看去,真如两头潜伏山林以待噬人的猛虎。
横在前方的,是艘单桅楼船,足有两百石,高大宽长,船舷上站满兵丁,手持弓弩,居高临下,倨傲地监视着底下船只。
货船渐行渐近,几艘快船如梭子般穿行逼来,上面兵丁横端长枪,呼喝着让船家停住,接受靠帮检查。
不好!若让兵丁们上了货船,自己两人身影就将暴露,想要趁机冲上战船挟持将领的计划,便得泡汤。
眼见快船已经靠了上来,林翘有些沉不住气了。但现时离着战船仍有四五十步距离,中间还隔着好大一截水面,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
便在兵丁们喝叱着攀上船舷,林翘无奈的准备露面之际,岸边突然传来巨响,宛如天雷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随后喊杀声冲天而起,放眼望去,就见一彪人马从远处冲来!
这队人马约有五六百之数,红头巾,百纳袄,旗帜形制不一,兵器五花八门,更有大批人手抬着木筏,举着圆盾,一窝蜂冲来,一看便知非是官军模样。
转眼间,突然冒出的这队人马已经冲到河边,一声齐喝把木筏扔进水中,随后各持长篙圆盾,分乘木筏,直扑横在河中的水师战船!
而留在岸上的人手则举起弓箭,纷乱射向战船,以求压制上面的弓弩手,为同袍接近提供掩护。
哪来的救兵?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这分明是群训练有素不亚于厢军勇壮的喽啰啊!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林翘和史进都傻住了。哪里想到千钧一发之刻,会出现这种变数。
战船高大,水师官兵又是出名精锐,面对此种局面,竟也毫不慌张,在各自队将指挥下,不顾岸边射来的羽箭,透过女墙,端强弩分排射击。
强弩为机括发射,劲力极大,如此距离内,只靠几面圆盾又怎能挡住?一时间箭如雨下,木筏上的喽啰们惨叫连连,纷纷中箭落水。纵便岸边喽啰急红了眼,玩命射击,却对升起竹棚挡箭的战船构不成丝毫威胁。
“船家!”林翘紧皱剑眉,盯着前面河中的惨烈景象,突然开声喝令起来:“你去操舵!靠向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