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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被任倩的这句话问得愣住了,任倩很少这么认真的跟他说话,他心里忽然有点慌,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哥们儿,死党,不然嘞?你……你怎么了,倩?”
“哦?最好的朋友?”任倩把目光移向了窗外,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意。过了半晌,她才又回过头来,盯着周阳问道:“那你知道我最爱吃什么吗?”
“嗯……菠菜炒鸡蛋?”周阳印象里每次和她出去吃饭,好像她都会点这道菜。
“……那是你最爱吃的,我最讨厌吃菠菜。算了……那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哪一部?我最爱的歌手是谁?我的梦想是什么?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哪天?你第一次牵我的手又是哪天?这些你都知道吗?”
周阳呆住了,这些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我不知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事儿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干嘛。倩,你到底怎么啦?你没事儿吧?”他想伸手去摸任倩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任倩默默地注视着他,眼里渐渐有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好,就算这些是细节,你不记得没关系,我不怪你。可你告诉我,自从你和李静在一起之后,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毕业舞会要你来参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第一天上班想找你庆祝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喝醉了要你来接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生病发高烧差点死掉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没考上伦敦皇家艺术学院,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得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告诉我,每次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哪里?”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倔强地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盯着周阳的眼睛,大声喊道:“你告诉我啊?你不是说你说我最好的朋友吗?告诉我!”
周阳被她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有点儿火了,“任倩,你发什么神经啊?这些事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他妈哪知道?”
任倩忽然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哭道:“周阳,你就是个王八蛋!”说完冲出了房间,用力摔上了门。
曲可馨和钟心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宝儿也乖巧地下了床,躲进了曲可馨的怀里。
周阳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门口,“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倩她干嘛对我发邪火啊?”他郁闷不已,无力的*在床头上,心里反复琢磨着刚刚两人的对话,想着想着,不禁开始回忆起这几年和任倩的点点滴滴……渐渐地,一些从前被他或有意或无意忽视的片段开始慢慢拼凑了起来,一个让他忐忑不安的事实越来越清晰地摆在了他的眼前,他忽然明白了任倩大发脾气的原因……
周阳失魂落魄地望着天花板,心里越来越慌乱,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充斥了他的神经。忽然之间,他觉得烦躁无比,拿起身边的杂志,用力摔在了墙上,“操!”
房间里的气氛令人窒息,周阳低头坐在床上沉默不语。曲可馨和钟心妍既不知该如何劝他,也不放心这个时候离开病房,只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她俩此刻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再笨的人这个时候也能看出,任倩对周阳的感情绝对不止哥们儿那么简单。只有宝儿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看到周阳不再发脾气了,又悄悄爬上了床,坐在了周阳旁边,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任倩又回来了。脸上的泪痕已经看不见了,应该是刚刚洗过脸,只是浮肿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她一言不发,拎起旅行箱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站住!”周阳在身后喊道。
任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往门口走去。
“任倩,你不要逼我下床去追你!”
任倩刚刚走到门口,手已经按在了把手,听到他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只过了片刻,忽然咬住嘴唇,用力拉开了门。
周阳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光着脚就往门口冲去。曲可馨一声惊呼,急忙上前抱住他,“周阳,你不能下床,快回床上躺着。”
任倩浑身一颤,终于停下了脚步。钟心妍赶紧走过去拉住了她,柔声劝道:“你还是不要走了吧,他真的会去追你的,他做的出来。”
周阳挣脱了曲可馨的手,几步冲了过来,拉住任倩的胳膊扳过了她的身体,“不许走!还反了你了!”
任倩别过头不看他,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周阳看得一阵心疼,火气也渐渐消了,柔声说道:“乖~,别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任倩一把甩开他的手,“谁跟你闹了?我不想听!你不要……”她忽然停住了嘴,眼前的周阳额头全是汗,脸色苍白,表情十分痛苦。“你……你怎么了?啊~~,你的伤口……”任倩慌了,急忙伸手扶住了周阳,哭道:“你疯了啊?不要命了吗?”
曲可馨和钟心妍也赶紧上前把周阳扶回到床上,宝儿帮他盖上了被子。周阳拉住任倩的手不松,“倩,别走,我真的有话对你说。”任倩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滑落脸庞掉在了周阳的手背上。“嗯~~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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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可馨帮周阳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伤口没有崩裂,这才放下心来。她轻轻拉了一下钟心妍的衣角,又冲宝儿招招手,宝儿乖巧地下了床,跟着她俩悄悄地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阳和任倩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周阳有点不敢看任倩的眼睛,他刚刚那么心急的不让任倩走,现在任倩真留下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任倩淡淡地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周阳伸手到床头柜上取过杜大伟留下的香烟,抽出一支塞在嘴里,点着了火,任倩皱皱眉头,“生病了还抽烟,哪来的烟?是不是我舅舅给你的?”
周阳没答她的话,他心里正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说,低头想了半天,才说道:“倩,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够关心你,忽视了你,我一直认为你和别的女孩子不同,所以……”
“所以就把我当男人了对吗?以为我不需要人照顾,不需要人陪了是吗?就算我真是男人,作为最好的朋友,你也应该关心关心我吧?”任倩说着说着,情绪又有点儿激动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