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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问道:“你是谁?竟是入思境的高手。”颜迢反问道:“我更想知道你的主家是谁?竟能有一个入定境的马车夫,想来定是不简单的人家。大唐能有如此底蕴的,也就只有五姓七族了罢。范阳卢氏?陇西李氏?博陵崔氏?”车夫避而不答,只是说道:“后会有期。”
车夫言罢转身就欲逃离。他自知不敌这年轻人,只能走为上策。可岂料,一把弯刀骤然而至,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久违的感觉。寒芒闪过,他躲避不及,被一刀割在了胸口,伤口触目惊心。
他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缓缓倒在了雨地上,鲜血汩汩,与雨水混杂,流在地面。
“住手。”弯刀又至,可颜迢制止住了布兰克孜,“不要取他性命。”
弯刀却未曾停留,刀光闪过,身首异处。
颜迢怒瞪布兰克孜一眼。
布兰克孜浑不在意,冷冷道:“此人该死。”
颜迢不再理会她。上前察看已被吓昏了的那青年人,确认并无大碍后悄悄松了口气。带上青年人策马离开了此地。
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一队约百人的轻骑踏着泥泞的路面冲入五台山的某处。
幽州范阳涿县卢府。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湖水悠悠,树鸟啾鸣。小湖水中上一座凉亭,华拱檐翘,美轮美奂。凉亭内两人盘膝对坐。一人留有一撮山羊胡,锦衣绸带,定神老成,此人是卢家之主,卢阳。年仅二十八岁便成为一家之主,将家族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年少有为。
而另一人则是羽扇纶巾,玉树临风,颇有周瑜再世的风采。这人名叫卢青峰,年纪与卢阳一般无二,是卢家的庶子。
锦衣绸带的卢阳给对坐之人斟了一杯煮好的茶水,继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他细细品茶,觉得颇为妙哉。朝对坐之人说道:“煮茶有三沸,我掌握的火候比之青峰确实还差了些。”
那对坐的卢青峰解颐笑道:“兄长真是折煞吾了。这煮茶之妙法,还属兄长为妙。”
卢阳笑吟吟说道:“煮茶之法如人生之妙。这三沸有先后,一沸,沸如鱼目,微有声;二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三沸,腾波鼓浪。每一沸都有它特定的工序,主次分明,才能煮好这茶汤。”
卢青峰笑而不语,细细品尝,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愤然。
卢阳问道:“突骑营出发了吗?”卢青峰回道:“已经出发,估计现在已经赶到了。”卢阳点点头,道:“那就好,做的干净利落一些,别留活口。”卢青峰拱手道:“是。”
两人谈完事,又闲聊一会儿。卢阳就起身离开了。小亭上只剩下了卢青峰一人。一阵清风徐来,却刺激到了卢青峰,正处在爆发边缘的他猛然起身,将眼前的釜器、茶器都推翻在地。双拳紧扣,胸口起伏不定。
他是卢家庶子。母亲出身卑微,就连家里的仆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们母子。他看着同是卢家孩子的嫡子们,过得天上的生活,而他却生活在地狱。他从一出生就憋着一口气,不服输。他努力读书,只求有所作为,能在父亲面前争一口气,庶子也不输嫡子。
可当母亲因为偷了些吃食被父亲杖责打死;当他努力的成果换来父亲一句“以后好好辅佐阳儿”。他愕然发觉庶子就是庶子,而嫡子永远是嫡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什么主次分明,卢青峰怒火中烧,用不着你提醒,我自然知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那种地狱的滋味。
下舂之际,乌云退去。斜晖染红了整片天空。五台山下的一间民户内,颜迢、布兰克孜与六子围坐桌前。在方才,大雨行至到此地,便急行到一处酒肆避雨歇脚。
颜迢来到窗前观察雨势,这雨一时半刻估计也不会停,只能休整一晚,待到第二天再赶路。布兰克孜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着遮纱斗笠坐在桌前品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