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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邪向那颗小星看一眼,立明黄蓉言下之意,心下微微有气,站起身来,道:“郭夫人若信不过在下,在下离开襄阳便是。”他适才还以晚辈自称,此刻再不客气,径以在下自称。
黄蓉兀自端坐不起,神情淡定从容,细细喝了一口茶,道:“你长得和杨过太像。”赵无邪听得“杨过”二字,不知怎得,满腔怒火消失无踪,缓缓坐下,也喝了一口茶,道:“郭夫人有何训诫,便请直言吧。”
黄蓉笑了笑道:“这几日外子与我谈起你,都说你定然与杨过有血缘之亲,不然何以长得这般像……”赵无邪插口道:“晚辈与神雕大侠素不相识,只是在古墓中见到一面,那时他去逝已久,晚辈无幸一晤。”
黄蓉见他话出诚恳,似非做假,但仍是不能尽信,叹道:“外子与杨过之父本是金兰兄弟,只因其父交友不慎,误入歧途,对外子犯下难以饶恕之过错,他虽不计较,但我却不能完全释怀,是以对其子杨过也自苛刻了一些。”赵无邪道:“晚辈明白郭夫人的意思。晚辈相貌酷似神雕大侠,那是天意弄人,郭夫人猜忌于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晚辈行止卑劣,误人误己,本不希冀郭夫人能认同于我。”
黄蓉猜忌赵无邪,只因他太像杨过,会对自己二女儿乃至整个家族不利,故以北落为喻,隐有试探之意,但赵无邪与郭芙之事,却非她所能预料。此刻见赵无邪将自己和盘托出,心下反是更为狐疑,脸上却露出微笑,故意拆开话题,又眼望北落之星,叹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元朝大军对我襄阳虎视眈眈,极欲食之。十年前蒙古可汗死于襄阳,此次忽必烈南征,亦夹杂了私仇,是以元军气士鼎盛,襄阳能守上三年五载,已是谢天谢地了。”
赵无邪见她话语间略带消极之意,突地脑中闪过那老农瘦弱的背影,忍不住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投降?”黄蓉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你这话对我说说还是可以,若是外子听到了,只怕他要一掌拍死你。”赵无邪立时噤声,也暗暗觉得自己这等想法太过懦弱,不由强吸了口气。
黄蓉轻轻一叹,道:“其实我和靖哥哥早已打下死守襄阳的决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更何况芙儿也长大成人,有她丈夫照顾她,自是无碍。破虏像他爹爹,我也不大担心。唉,我最担心的还是襄儿,这丫头自小多有灾祸,长大了性子又是古怪得很,离家十年不归,如今回家性子变动更大。”说着长叹一声。
赵无邪听在耳中,心下一阵酸楚,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黄蓉爱女如命,一心为她打算,从而猜忌自己,那也是人之常情。想到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找到了,只怕也已双双谢世,又会有谁为了自己而去猜忌别人?丁采儿对自己虽好,但毕竟是男女之爱,而非父母之亲。想到此处,不由得热血上涌,站将起来,大声道:“晚辈誓死为郭夫人郭大侠守卫襄阳,决不让蒙古军寸进半步!”
黄见不料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且情发之真,那是决计装不出来的,心下暗惊:“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当下微笑道:“那便承你的情了。”顿了一顿,道:“对了,不知赵少侠祖籍何处?”
这话黄蓉适前曾问过一次,那时赵无邪无言已对,反是黄蓉猜忌更深,如今再问,却已大是不同,分明已对他信任上了几分。赵无邪虽无需刻意讨好于她,但见她猜忌自己,心中终是不平,暗想:“我直言称作不知,反倒像是刻意隐瞒,郭夫人便会更加疑我。但若编造谎言,以她之精明,定能看穿,反倒更糟。”不由眉头深皱,见黄蓉凝望自己,初时颇是关注,随后露出不屑之色,心头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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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有何须去耍弄这等无耻下作的虚伪伎俩,让别人更加瞧我不起。”当下搔了搔头,道:“说来惭愧,郭夫人定然不信。我是谁?家住何处?家里是否还有人健在,我……真是一概不知。唉,其实赵无邪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你……你一定不会信我的。”神色黯然,低下头去。
这话当真荒谬之极,纵使郭靖听了只怕也不能相信。但以黄蓉之智,心下反是狐疑:“这孩子若此刻还来骗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我且再试他一试。”当下点头道:“我信。”
赵无邪猛一抬头,却是双目如血,斗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再一次站将起来,颤声道:“你……你真的信我?天下人都不信我……你却信我……你……你真是女中诸葛!”说着跪倒在地,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黄蓉见他竟如此失礼,忙将她扶起,暗想:“这孩子若不是大奸大恶,那可真是苦不堪言。”对他疑心尽去,反生同情之心,忙掏出手绢,递了给他。
赵无邪方才一时激动,竟痛哭流涕,此刻冷静下来,便觉甚是失礼,不由脸上一红,借过手绢抹去泪水,一时怔愕,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掩饰。忽听后院传来兵刃破空之声,竟有人在深夜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