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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邪在迷迷糊糊间,只觉身上先是一痛,随即这种痛渐渐向四肢扩散,而酸麻无力的感觉已渐消去,但随即又如被万千蚂蚁噬咬一般疼痛起来,啊的一声大叫,想要跳起,但不知怎得,却是跳不起来,但意识已然清醒。
却听一个老翁的声音道:“唉哟,你把他治死了。”又听一个老婆婆的声音道:“胡说,我明明给他放血驱毒,怎会治死了。”那老翁又道:“方才他明明啊的叫了一声,现下又不动了,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老婆婆道:“你说的那是回光返照,这小子明明有了呼吸,再也死不掉了。”那老翁道:“可是他怎得还不醒,你用那法子给他过过气。”那老婆婆似乎很是恼怒,叫道:“你要自己老婆给别的男人做那个……”那老翁被他一喝,话音轻了许多:“你都是老太婆了,干么还计较那个……”
赵无邪听两人一把年纪,说话便像小孩一般,心下好笑,但也听出二老正是适才自己昏迷时所遇上的那两个老人,此刻听得这老婆婆因不愿给自己做人功呼吸而恼火,心下既觉好笑,又有些愧疚,只苦于全身动弹不得,无法起身向二老道谢。
突得身上又是一痛,似被钢针扎了一下,而此处并非穴道,乃是皮肉,直痛得他大声痛呼,终于睁开眼睛。第一个入眼的乃是个年老婆婆,白发苍苍,少说也有五六十岁,只是脸上皱纹却是极少;另一个老翁乌发童颜,若不是听他说话,着实猜不出他年岁。
却听那老婆婆道:“瞧,他死了吗?”那老翁搔了搔脑袋,道:“这般也死不了,这小娃子的命倒是真大哩。你再给他扎几针试试。”那老婆婆怒道:“放的血已经够多了,再放真要死人了。”
赵无邪知他们确实在救自己,想到那小二化成浓血的模样,心有余悸,正要道谢,但口中却是发起苦来,音带疼痛,竟自说不出话来。
那老翁见他张大了嘴想说话,却吭不出声,奇道:“咦,你怎么不能说话?”那老婆婆道:“我将他体内的毒至赶到四肢与口舌之处,他自然不能说话,只要将毒血吐出来,便能说话了。”那老翁道:“那他干么不赶快吐出来?”那老婆婆道:“他自己做不了。”那老翁大喜道:“让我来帮他!”
赵无邪见他向自己走近,出指点向自己喉部“承浆穴”,想是要激自己将毒血呕出来。孰知便在此时,右肩锁骨一痛,几欲碎裂,却听那老婆婆道:“周伯通,我能治他也能杀他。你要我治他还是杀他?”赵无邪心下一惊:“原来这老翁竟是老顽童周伯通?”但转念一想,也觉如此,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般年迈的顽童了。
原来那日李家村被蒙古人一把火烧得干净,村内居民却没多大损伤,周伯通自也逃了出来,只是甚为狼狈,但更倒霉的是,却又撞上了瑛姑,如此只能随她回百花谷,途经此地,救下了赵无邪。
瑛姑深知老顽童生性喜爱玩闹,为老不尊,更不会甘心情愿随自己回百花谷过平淡的日子,便略施小计,擒了赵无邪,以他为要胁,逼周伯通就范。
周伯通奇道:“你既然已救了他,干么还要杀他?正是岂有此理,奇哉怪矣。”瑛姑道:“你以后若听我的话自然是好,不然我便宰了这小子。”
赵无邪一条小命全操在她手上,若他手下真不留情,自己可说是必死无疑,想开口向周伯通求救,苦于口不能言,心下大急。
周伯通看了他一眼,瞧出他眼神中的求救之色,心下一软,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若答应了她,这辈子岂不是永远不得自在,当下摇头道:“你打死他好了。且不说他不是杨老弟,就算他真的是,我也管不着。”说着转过身去。
赵无邪听他说话,又见他转身,想是不会再来救自己了,又见瑛姑神色不善,暗叫一声:“吾命休矣!”闭目待死。
瑛姑果然举掌至半空,叫道:“好,我杀了他!”但一掌拍落时,却只是在赵无邪胸口轻轻一碰,随即伏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委实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赵无邪实在无法想象瑛姑这么个年老婆婆,竟是说哭便哭,宛如孩子一般,一时愕住。周伯通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想找块手绢给她拭泪,只苦于身旁却无寸缕,只得自身上撕下一块衣料,给她拭泪。但他也不知几百年没洗过澡了,这块衣料又脏又臭。瑛姑呸了一声,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但已破涕为笑。
赵无邪见他俩重归于好,也自欢喜,蓦然间心头又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感,仰望天际,隐隐约约仿若见到丁采儿牵着小铃儿向自己走来,笑骂道:“小色鬼,你忘了我们了吗?”赵无邪啊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毒血出来,忙叫道:“我记得,我记得……”但再抬头时,天上已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泪水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