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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楚儿坐上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蹄落地声响,向前驰去。杨楚儿仍是放心不下,掀起车帏向后观望,忽见不远处火光升起,似是屋宅起火,且正是李家村所在,杨楚儿惊呼着跳下马车,便往来路奔去。
那车夫见她下车,吃了一惊,也跳下驾坐,叫道:“杨姑娘,别回去,那里危险!”见她充耳不闻,便飞身向前,一掌拍在她肩头。杨楚儿发力甩脱,熟知对方掌心似有一股吸力,竟是粘在肩上甩脱不开,也是大惊,当下身子向下一沉,就势一转,这一下带起了极强的回旋之力,那车夫手上一震,深知若再加力,不是她锁骨碎裂,便是自己指骨粉碎,只得放手,苦笑道:“姑娘何必如此执着。”见杨楚儿一脱身,便向前奔出,当下也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身法之快,当真如雁过无痕,转瞬间已回至李家村前。
杨楚儿见这一把火烧得好旺,转瞬间一片村落已成焦土,心下一痛,便要冲进去救人,却被那车夫拉住,道:“若里面还有人,早就被烧死了。你若进去,反是陪了自己的性命。”杨楚儿一怔,停下脚步,低头道:“蒙古人为什么要放火烧房子。”那车夫道:“蒙古人攻城略地,凡遇抵抗,破城必屠。听说此次带兵剿灭李家村的蒙古将领乃是黄金将军萧渐崇,此人原是西辽皇族,如今却是当朝驸马,正因如此,他未立功勋便成当朝大员,是以急于想建功立业。传说此人残忍好杀,若不能将敌人赶尽杀绝便会放火烧屋,是以小的料想李小姐他们定已逃将出来了。”
他见杨楚儿美目圆瞪,定睛望着自己,一脸狐疑,不由脸上微红,道:“杨姑娘对小人不必有什么怀疑,小人只是赶车的车夫,道听途说,知道一些元廷之事。可万万与此事无关。”杨楚儿见他唯唯诺诺,吓的浑身发抖,瞧模样确实是个一般的车夫。她性虽聪敏,却不喜欢疑心别人,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可以回去了。”孰知他竟站着不走,奇道:“你还有事吗?是不是银两给的不够。”那车夫忙道:“够了够了,李小姐给小的银两足够小的三辈子用了。只是小的做得只是小本生意,最重信誉,主人家吩咐的事若不能办妥,反要遭同行讥笑。李小姐吩吩咐小的要送杨姑娘离开此地,如今杨姑娘却还留在这里,小的这事真的很难做……”
便在此时,忽地下起雨来,越来越大,转瞬便将烈火扑灭,杨楚儿顾不上全身已然湿透,冲进废墟,但见里内确有不少尸体,只是身体已烧得腐烂,难以辨认,却听那车夫道:“放心,均是男尸。”
杨楚儿心下稍宽,但想到周伯通只怕也会烧死在里面,又担忧起来,只是雨下得太大了,不得以只得回进车厢,那车夫又是一声吆喝,打马走了。
杨楚儿坐在车厢内思潮起伏,想到周伯通武功高强,也未必会烧死在里边,又想到李家村村民,心下黯然,隐隐约约间眼前又出现了李倩儿甜美的笑容,但瞬间又变成了赵无邪,心下更是伤感,幽幽地道:“无邪,你来了吗?你会来找我吗?”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而下,渐渐地上下眼皮打架,终于睡去了。
那车夫赶了一阵马车,回头掀起车帏,但见杨楚儿侧倚在车厢内,美目紧闭,已然睡着,朦胧的光线射入车厢,相衬之下,她那张本就美丽动人的脸蛋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湿透的新郎喜服贴在身上,反使她那柔美的身段玲珑毕现,迷人之极。那车夫好不容易转过头,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到头来你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原来这车夫正是当日那个新郎官,当日他易容改妆,扮成刘天霸的模样,劫了李倩儿,却不料半途遇见杨楚儿,更想不到她是女扮男装,还是这般美貌,后来放她离开,却悄悄跟在身后,见她连挫几员蒙古大汉,武功既高,更有寻常女子所无的侠气,更是倾倒不已,而后见她断后阻截蒙古军队,知她不是对手,便使了迷香,将她迷倒。
那日杨楚儿晕迷前见到之人并非赵无邪,而是此人。他蹲下身去,细细打量杨楚儿,越看越是着迷,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脸颊,但想到她昏迷前口中喋喋不休地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心中不由一痛,手掌停在半空,终是落不下来,苦笑道:“难道我们竟是相见恨晚吗?”
便在此时,身后马蹄声响,蒙古铁骑旋风而至,当首一人身着黄金铠甲,披着大红斗蓬,跨下骏马更是世之难寻的汗血宝马。他目光一扫,落在那新郎官身上,嘴角边露出一抹冷笑,解下背上金弓,却不上箭,张弦拉满,却听嗖的一声,随即咯嚓一声响,弓弦绷断,弓背亦断成两截,顿时在场蒙古武士发出一声暴天喝彩。
那新郎官也不回头,淡淡道:“萧将军果然神力非凡,只不过哪日圣上来寻将军一道打猎,却不见你带上他所赠的金弓,不知将军当如何解释?”那黄金将军哈哈笑道:“那便有劳金兄弟在圣上面前为老哥美言几句了。”那新郎官冷笑道:“只怕在下有心无力。”黄金将军又笑道:“金大人过谦了。方今自圣上以下,谁人不知你金有为金少侠武功高强,谋略无双,深得伯颜丞相器重,若再立下破襄阳的首功,圣上定然大喜,那时封侯拜相,我这驸马可真要被你比下去了。”
金有为既不起身,也不回头,冷道:“不敢,金某不过一介布衣,焉能与萧驸马相提并论。”萧渐崇一直笑呵呵的,此次脸色却是一沉,叹道:“话又说回来,金大人折弓为誓,要在七日之内取下李家村,不知事情办得如何?”说着向杨楚儿看了一眼,啧啧连声,道:“世上竟有如斯美人,真是我见犹怜。”说着又转向金有为,笑道:“伯颜常夸金大人好谋果断,做事心狠手辣,不折手断,却原来还是个多情汉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金有为冷冷一笑,终于放下手去,轻轻抚摸着杨楚儿羊脂般的脸颊,笑道:“不知这位姑娘相比公主如何?”他这一系列言行分明便是挑衅,似乎摸得不是杨楚儿,而是公主。萧渐崇勃然大怒,翻身下马,腰间弯刀出鞘,刀光一闪,直劈金有为头顶,刀风到处,刮得金有为衣袖猎猎作响,但这一刀却没有劈实。
但在场蒙古武士齐声喝道:“不可无礼。”原来萧渐崇那一刀未能劈下,并非不想杀金有为,而是弯刀下落之际,自己近两百斤的身子竟被举了起来,这一下当真惊愕不已,颤声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