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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数道雷电被捆在黑云之中,嗡嗡作响,猛听一声暴响,天空似破了个大洞,暴雨如洪水般汹涌而下。这雨来的实在太急太快,路上行人均来不及躲避,成了落汤鸡。一名大汉跳脚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天,说下雨便下雨。他娘的,玉皇大帝死了娘吗?”口中虽是咒骂,却是边骂边退,进了一家客栈。
这雨一来,对赶路的行人而言是场灾难,而客栈掌柜却要谢天谢地,当真是天下掉下的金元宝,生意兴隆,财源滚进,一张圆脸笑得找不着五官,刚安顿了一伙江湖人,却见门口又来了客人,瞧模样像是镖局的镖师,却不见货物,赶忙笑脸迎上,道:“三位打尖还是住店?”
三人中一个年纪较轻的汉子,摘了斗笠,拍去身上泥水,说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全,未雨绸缪。不过这雨来得突然,去得只怕也难,咱们还是住一宿,明早再赶路吧。”那掌柜忙道:“三位客官赶得巧,小店恰好还留着三间上房,这便叫小二领着三位客官上楼去。”正要喊人,那三人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道:“不必了,咱们兄弟三人打小习惯了住在一块,便要一间上房吧。”掌柜见那“大哥”年余六旬,而那年轻人却是二十不到,只怕纵是兄弟,也不是亲生,想来也只是够添饱肚子的角色,掏钱比掏命还难,顿时一张脸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客官可想用些酒菜?”那老者嘿了一声,道:“便上一些吧。“
这一些还当真少的可怜,青菜也只盛了半盘,那年轻人勃然大怒,便要找掌柜理论,却被二哥拉住,道:“咱们何需跟这些势利小人一般见识,咱们快吃快睡,明天打早赶路。”那年轻人哼了一声,悻悻坐下,对那老者道:“咱们飞鹰镖局虽小,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待得这次武林大会露了脸,瞧这掌柜又是怎般嘴脸。”那老者一头银发,长须及胸,酒量却是甚豪,干了一大碗酒,摇头道:“狄三弟,年轻人性子不可太急,此次武林大会参与人数众多,但的对头可也不是好惹的,就怕咱们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一盘撒沙,经不起对方折腾,便作鸟兽散了。你想要露脸,只怕还要搭上小命。”那中年人道:“大哥说得极是,魔教近年来实力日增,搅得江湖七零八乱,咱们能团结起来的正派人士,实力弱,人心散,只怕此次还是如两年前般,大败而回。”
那姓狄的年轻人举碗一饮而尽,道:“吕二哥,你也未必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大伙儿一群男人们,真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两年前狄朗不过十四岁,屁事不懂,只是听说昆仑掌门雷震子集了数千英雄好汉攻上黑木崖,难道真的无一人生还?”那姓吕的中年人叹道:“说来真是惭愧,两年前那伙人倒不是全军覆没,最起码还有我吕龙这没胆的懦夫逃出来。那年雷掌门带着大伙儿杀人黒木崖,倒也斩杀了不少魔教妖人,攻上总坛,却不料……”狄朗忙道:“不料什么,是那姓丁的女魔头功夫太厉害,你们谁也抵不住?”吕龙叹道:“那一役我们连那小魔女的面都没见到,便栽在了自己人手上。”狄朗大讶道:“自己人?这话怎么说?”
吕龙默然不语,那老者叹道:“五年前少林一役,我们正派人士元气大伤,正邪双方的势力就此扭转,只怕咱们正派人士已经再也挡不住魔教了。”狄朗急道:“大哥,你怎么也说这等丧气话,自古邪不胜正,焉有让魔教在咱们头上称王称霸之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老者叹道:“话虽是这般说,但瞧这几年的情形,却是不容乐观。咱们正派人士内部明争暗斗,哪有什么战力。三年前那场武林盟主之争,昆仑掌门雷震子侥幸胜了华山掌门熊添,前年黑木崖一战,华山派竟是袖手旁观,直至雷震子投敌,正派义军才土崩瓦解。”
狄朗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叫道:“雷震子投敌?他怎么会投敌?”他这一叫声音极响,引得不少客官侧目而望,却听一名江湖人打扮的汉子摇头叹道:“这真是咱们正派中人的耻辱,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吕龙见到那人,微一凝思,突地目光一亮,道:“张虎兄,你也逃出来了。”那人提着酒壶,身子摇摇欲坠,脸上悬着一个大大的酒糟鼻,脸色白中带青,显是酒色过度。狄朗见他竟是这等模样,眉头不禁一皱,道:“你……你也上过黑木崖?”张虎在桌旁一坐,笑道:“何止上过黑木崖,老子我还见过魔教教主丁采儿。”
听他说见过魔教教主,狄朗一脸不信,道:“老兄只怕是吹牛吧。听说那丁采儿从不见男子,见到她的人不是挖眼,便是割了舌头,有得甚至死得惨不忍睹。老兄若真的见过她,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喝酒吗?”吕龙喝道:“三弟,住嘴。张兄乃是昆仑七虎之一的玉面虎,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说话得尊敬些。”狄朗应了一声,心下却甚是好笑,此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老虎,倒有几分病猫样子,只是碍于两位兄长在旁,不敢放声大笑。
张虎哈哈一笑,道:“吕兄若不是张某几十年的老朋友,说了这话,老子当真要跟你急上。唉,什么玉面虎,老子都成了醉猫了。”狄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醉猫?这又有什么典故?”吕龙正要破口大骂,见那老者向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只得闭嘴不语,狠狠瞪着狄朗,深怕他再说出大不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