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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邪见吴可归的尸体渐渐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忍不住吟道:“生而有灭兮,常生常灭;常生常灭兮,无所无取;诸法无常兮,因缘所系。不若归去,不若归去……你师父已升极乐,对于世人而言,反是一种解脱。”杨楚儿道:“怪不得那天在少室山你会发笑。”赵无邪笑道:“杨姑娘一定在想,这个赵无邪没心没肝,是个大大的浑人。”杨楚儿轻轻一笑,也不答他,自怀里拿出那本秘笈,便要投入火堆中。赵无邪忙伸手拦住,道:“这是尊师留给你的遗物,你还是留在得好。”
杨楚儿见他目光闪烁,知他想借此恢复功力,沉吟片刻,道:“好吧。咱们这便将它留着,反正我还要带师父的骨灰,回他老家河北兴云庄去。等你恢复了功力,自可回去找你的妻子。”
赵无邪见她神情间似有幽怨之意,便道:“你师父说那龙家老太太性格固执得很,只怕你此去是要碰壁,我还是陪你一道去吧。”杨楚儿深深看了他一眼,默然半晌,点头道:“那也好吧。不过你还是要将功力恢复了才能去,要不然不是你保护我,反要我保护你。”赵无邪笑道:“那是自然,若要杨姑娘保护,赵无邪真是无地自容了。”
杨楚儿将师父的骨灰装入罐中,拿着笔迟迟写不下师父的姓名。赵无邪道:“就用真名吧。”杨楚儿沉默片刻,在纸上写下“恩师龙天奇”五字,用浆糊在背面涂好,贴在骨灰罐上。
杨楚儿性格内敛,极少言语。赵无邪闲来无事,便专心研究飞刀二十五式的秘笈。小李飞刀以气使劲,刀法固然重要,但内力修为却更是要紧,赵无邪右臂已然痊愈,只是内力被丁采儿吸得一滴不剩,是以需得重头练起,而小李飞刀的内力修练之法又颇是精深,以赵无邪之聪明,也需六个月的时间方能入门,不由得惊叹李寻欢之奇才。
春去秋来,转瞬一载已过,赵无邪的内力也已恢复了七八成。这一日他出外打了些野味回来,笑吟吟地道:“今天咱们有好吃的了。”杨楚儿忽道:“这一年来,一直让你陪着我,是不是很不自在,很烦闷。”赵无邪一怔,笑道:“你说这话便不对了,我不知有多么自在快活。这地方与世无争,若不是要送尊师回家,我还真想在这儿呆一辈子呢。”杨楚儿瞧着他,神色变幻数次,终于低头不语。
两人将野兔野獐之属剖洗干净,用树枝打通两头,架了篝火,又起炉烧水,煲了一锅鸡汤。赵无邪见杨楚儿只吃了一口,便即停食,笑道:“我这厨艺可是烂得很,让姑娘倒胃了。”自己却吃得津津有味。杨楚儿见他吃相夸张,也忍不住抿嘴微笑,突地想起一事,道:“听魔教的人说,丁姑娘当上了教主,还亲自下厨造饭。”赵无邪一怔,摇头笑道:“杨姑娘消息可真是灵通。不过说也奇怪,我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厨艺,竟是五味俱全……”见杨楚儿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笑道:“咱们今天别谈她。”勺了一碗鸡汤递给她,笑道:“这是咱们一道煲的,若真不好喝,可不能全怪我。”
杨楚儿却是打着别得念头:“师父说得对,他终究是要回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只有那里才有他真正该去疼爱的人,我又何苦一厢情愿留着他,拆散他人家庭。”于是道:“咱们去兴云庄吧。”赵无邪大喜,但随即又道:“可是我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保护不了你。”杨楚儿笑了,道:“咱们又不是一定要去打架。硬闯不行,大可智取,咱们也未必没有机会。”赵无邪心下一块大石落地,跳将起来,道:“好,咱们这便去。”杨楚儿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下暗叹,也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山谷,穿过梅林,赵无邪道:“此去河北路遥千里,咱们不如卖两匹马来代步。”杨楚儿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干吗要买两匹马,共坐一骑岂不是更显亲热!”这声音来的既突兀又古怪,赵杨二人竟是分不清是从何处传来,均是心下骇然。
却听“噔嗒”声响,迎面见得出一个骑着匹白马缓步走来,但见那骑士白衣金冠,虽是男子装束,却掩不住其姿容秀美,雪肤如玉,只是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使之稍显美中不足,却平添了几分同龄少女所无的英锐之气,正是魔教教主丁采儿。她咯咯一笑,翻身下马,轻扬马鞭,那白马正是当年谢骥所赠,甚是训练有素,乖乖走到道旁草地里。
赵无邪见丁采儿出现,一颗心便是怦怦而跳,下意识地挡在杨楚儿身前。杨楚儿却是一侧身,反到了他身前,低着头轻声道:“采儿姊姊伤势可是痊愈了。”
丁采儿微微一惊,不料她一开口便寻问自己伤势,微微一笑,道:“有劳姊姊关心,小妹克不敢当。”杨楚儿轻声道:“听姊姊说话中气不足,气色不佳,只怕伤势还未痊愈。”丁采儿笑道:“你既然定要称我做姊姊,那我也不客气啦。”又道:“妹妹真是女中华陀,一眼便看出姊姊我的病根来。久闻尊师医术高明,故而特来求医。徒弟便如此了得,师父自是不消说了,看来今日我确是命不该绝。”
赵无邪听她们话语间竟如此客气,甚至还姊妹相称,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心下更是紧张,想要开口说话,但又怕丁采儿突地凶性大发,举掌便杀了杨楚儿,只得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听她俩旁若无人的对答,心下倒是暗暗盼望着二人真能化敌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