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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大吼道:“还不快去!?”
“遵命!”
裴元绍心头一跳,不敢多问,领了军令急急去了。
马跃吸了口气,打马向着太守府衙急驰而来,真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马跃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到头来却仍然功亏一篑。骑兵虽然组建不成了,马跃却并不气馁,不过自己留在太守府衙的那些图样必须销毁,绝不能落到官军手里。
策马疾驰来到太守府衙,马跃刚刚翻身落马,就见刘妍神色焦急地迎上前来。
“马跃,我听说你要以何真去换军马?千万别去,那是个陷阱,
精锐官军已经设计好了陷阱,正等着你往里面钻呢。”
马跃勃然色变,抢前一步拎住刘妍的衣襟,厉声道:“
官军!?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刘妍粉嫩的玉劲被马跃紧紧勒住,一口气喘不上来,语不成声道,“我~~我~~你~放~~手~”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刘妍姐姐!?”
一声娇叱,一道倩影突然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却是邹玉娘手拎一截扫把往马跃的手上刺来,招式犹在,却轻飘飘地毫无力量。马跃冷哼一声,伸手一撩,就将邹玉娘连人带殷扫把拔翻在地,这才松开了刘妍的衣襟,厉声喝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刘妍神色黯然,低声道:“昨天我和玉娘妹妹在义庄救下一名女子,却是从洛阳逃难来的,她本是官宦小姐……”
马跃眉头一皱,厉声道:“没时间了,等会路上再说。”
说完,马跃不再理会刘妍,急步匆匆进了太守府衙,刘妍愕了一声,回头望着像竹竿般杵在门外的几名流寇道:“大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流寇黯然道:“我们中了汉军的诡计,
匹军马全杀了,周仓大哥还有毛三哥、牛四哥他们
多号弟兄为了拖住汉军骑兵,多半也是不保了。”
刘妍花容失色道:“天哪,竟然晚了?”
马跃大步流星冲进府衙,将自己熬了整整十几个通宵始才画好的图样全部扔进火盘里,望着锦帛在火盘里迅速化为灰烬,马跃目光变得异样阴沉。乱世拼博,赌的就是性命,一个人如此,一千人亦如此,脑袋都别在自己腰上,还有什么可惧的?
片刻之后,马跃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伸手一指邹玉娘向刘妍道:“你,带上她,还有你说的那个官宦小姐,马上去东门外集结!贺老四,你带上十个弟兄保护她们,其余弟兄跟我来,去军营!”
……
军营,百余名铁匠和两百多木匠已经全被集中起来,围在校场上交头交耳,乱哄哄的像个集市,裴元绍一身戎装,按剑肃立在点兵台上,百余流寇守住军营各处出入口,把整个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马跃狼一样的眼神扫视整个校场一圈,厉声道:“肃静!”
顷刻间,整个校场一片寂然,所有工匠都傻傻地望着马跃,不知道这位一向比较好说话的流寇大头领要干吗?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往坏处想,在这位大头领的率领下,这八百流寇可跟以前的黄巾贼不一样,黄巾贼是见人就祸害,可这八百流寇却只祸大户人家,像他们这些升斗小民那是秋毫无犯。
马跃吸了口气,厉声道:“我们进驻宛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八百流寇的做派,相信大伙心里都有数,我们只杀富人,只抢大户,绝不祸害平民百姓,所以……我绝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这点请你们绝对放心!”
“那是,大头领的恩德,我们心中有数。”
“是啊,大头领还让人在城里开义庄,这样的流寇……呃不,是义军,真是比官军还要贴心哪。”
……
工匠们纷纷开始歌功颂德。
马跃倏然高举右臂,所有工匠都凛然噤声。
“但我们终究是流寇,朝廷终究是要派官军来进剿的,宛城虽好,我们却不可能一直呆下去。今天,我们八百流寇就要转进了,一句话,我们需要工匠,有愿意随我们一起走的,我马跃举双手欢迎,从今天起就是我马跃的生死兄弟。有不愿意走的,我也绝不勉强,发给酬劳之后请各自回家。现在,请你们做个决定,愿意随我们一起走的,请往前十步,站到台下来。”
工匠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然后阵营开始分裂,只有十几个工匠往前走了十步站到了点将台下,剩下的三百多名工匠则留在原地一动未动。
马跃脸上绽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向身边的裴元绍道:“老裴,带上这些愿意跟我们一道走的工匠去东门外集结,不愿走的请再等一下,我这便让人去取来金钱,按人头计算,每人一千钱!”
“大头领太客气了。”
“是啊,我们不要报酬。”
“谢谢大头领了,谢谢啊。”
其实,这些工匠大多是些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凭着本事混口饭吃,平时受惯了欺凌,遇到马跃这么仁义的流寇首领,他们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好吃好喝不说,临了临了,居然还有工钱拿,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等裴元绍领着那十几名工匠离得远了,马跃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最终化为森冷的杀机。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在校场四周响起,那是钢刀出鞘的声音,原本闹哄哄的校场突然间变得诡异的寂静,工匠们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因为,校场周围那一大队的流寇,根本就没有去般运铜钱,而是举起了锃亮的钢刀……
“杀!”
马跃眸子里杀机一闪,从嘴巴里崩出一个冰冷的杀字。
“杀~~”
百余流寇野狼般咆哮起来,挥刀前冲,锃亮的钢刀带着炫目的寒茫恶狠狠地斩劈下来,不过这一次,他们斩杀的对象再不是官军,而是手无寸铁的工匠,但他们的眸子里绝无一丝的犹豫和不忍,有的,只是狰狞和残忍。
毫无抵抗之力的工匠很快就被斩尽杀绝,校场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子里掠过一抹阴云。
不是我马跃背信弃义,实在是留你们不得!
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死尸,马跃跳下点将台,早有流寇牵过战马,马跃翻身上马,把手一招,厉声道:“走,去东门~~~”
袁术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阴沉、眉头深蹙,袁术身后,金尚、蒯良、李严等一众幕僚武将一字排开,再后面,两千汉军步卒缓缓展开,旌旗猎猎、杀气森森。在汉军阵列前面的空地上,两千匹战马横尸当场,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呼~~真是失策。”袁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以手扶额恼恨道,“马跃,竟敢杀我战马,可恨,实在可恨!”
“报~~”
袁术话音方落,前方一骑探马如飞而至。
“报将军,袁胤将军已经击破流寇骑军,今正和张勋将军合兵一处,挥师奔袭宛城。”
袁术脸色一沉,厉声道:“流寇只有区区
余骑,居然到现在始才击破?”
金尚亦自色变,失声道:“以
汉军精骑,居然费时数个时辰始才击破区区
骑流寇!这……”
蒯良道:“将军,八百流寇不同于昔日之黄巾贼寇,其贼众多精壮,皆悍不危死之徒,未可小觑。”
“报~~”
蒯良话音方落,又一骑探马飞驰而来,奔到袁术面前仆地翻身落马,跪倒尘埃。
“报将军,孙坚将军与贼酋马跃交战不利,身受重伤。”
袁术大吃一惊,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幸好身边的李严眼疾手快,拍马上前一把扶住。不单袁术吃惊,身后金尚等一众素知孙坚武勇的大小幕僚武将亦皆失色,纷纷目露震惊之色。
袁术良久始缓过神来,狼一样盯着探马,厉声喝道:“再说一遍!”
那探马道:“将军,孙坚将军与贼酋马跃交战不利,身受重伤。”
袁术眼神一厉,喝道:“孙坚,江东猛虎是也,贼酋马跃岂是敌手!?此蛊惑军心之辈,来人,与我拖下去砍了!”
探马骇然道:“将军饶命,小人所报乃是实情。”
袁术大喝道:“休要多言,左右与我拖下去砍之!”
蒯良正欲劝阻,忽然间若有所悟,回头看看身后一众震惊失色的幕僚武将,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一双眉毛却不经意间蹙紧了。
……
宛城东
里,白水河畔。
余艘木筏呈一字逶迤排开,每艘木筏各载十数流寇,正蓄势待发。早在攻略宛城,八百流寇西渡白水之时,马跃就曾让人扎下木筏,渡河之后并不曾遗弃,而是命人秘藏于河边密林之中,不想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
白水西岸,一杆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八百流寇”四个殷红大字,大旗之下,裴元绍与马跃相对肃立。
“老裴,百姓都劫持齐了?”
裴元绍昂然道:“伯齐放心,都劫持齐了,足足
余人,皆穿汉军衣甲,若不近前仔细观察,绝无破绽。”
“嗯。”马跃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身边只有百余弟兄,需小心谨慎,既不可跑了百姓露了破绽,又要把声势做足,造成八百流寇沿白水南下之假象。不过,凡事以保存力量为重,若事不可为,可当机立断弃百姓转进,北上与大队人马汇合。”
裴元绍道:“请大头领放心,裴元绍理会得。”
马跃大手一挥,厉声道:“好,出发!”
裴元绍目光一厉,将大旗扛在肩上,转过身去扯开嗓子厉声吼道:“弟兄们,给我把百姓看仔细了,绝不可走脱一个,走嘞~~~”
在旌旗的引导下,裴元绍率百余流寇押着八百多号百姓沿着白水西岸浩浩荡荡地一路南去,近千人的队伍在河岸边的雪地上留下了大片杂乱的脚印,这片脚印从宛城一路东来,至白水折而南下,又在裴元绍一行人的脚下愈行俞远。
马跃纵身跳到最后一只木筏上,正要下令逆水北上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西岸响起,惊回首,只见数骑浑身浴血,踏着暮色疾驰而来,管亥目光犀利,老远瞧的正切,大喜道:“周仓!大头领,是周仓他们回来了,这厮没死,哈哈……”
管亥长笑之间,那数骑奔行得近了,领头一骑果然正是周仓。
马跃大喜,又从木筏跳回岸上,瞬息之间周仓早已经疾驰而至,飞身扑落马下跪倒在地,以首顿地呜咽道:“大头领,弟兄们……就剩下这几个了!”
马跃神色冰冷,心中同样冰冷地想道,既然身为流寇和整个大汉帝国的汉军做对,死人自然是难免的,就看是不是死的值得!以
骑流寇的死亡,换来
流寇的生存,马跃认为这完全是值得的。
马跃将周仓从地上扶起来,沉声劝道:“周仓,没了的都是些好弟兄,他们没了我跟你一样痛心!不过现在我们没时间伤心,我们要抓紧时间跳出汉军的包围,消失在汉军的眼皮底下,然后再回过头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给死掉的兄弟报仇。”
周仓直起腰来,目露冰冷的杀机,沉声道:“对,杀光那些汉军,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拍周仓肩膀,马跃大声道:“走!”
……
袁术大军开进宛城北
里的西鄂,在蒯良及李严的极力劝阻下,遂就地扎营、不再入驻宛城。早在袁术开到西鄂之前,袁胤与周勋率军
已经顺利地夺下了宛城,不过此时的宛城已成空城一座,除了满城的百姓,并不曾见一名流寇。
重伤昏迷的孙坚也被送到了袁术大营,由随军郎中施行救治。
看到郎中给孙坚的伤口敷了药、包扎好,袁术才舒了口气,关切地问道:“先生,文台伤势如何?”
一直侍立孙坚身侧的祖茂四将亦同时紧张地望着郎中。
郎中捋了捋颔下柳须,面露微笑道:“孙将军左肩伤势虽重,却是皮肉之伤,断无性命之忧,所虑者却是一双眼睛,不知为何物所炙伤,恐有失明之虑。”
祖茂四人在救下孙坚之后,已将孙坚脸上之生石灰以清水洗去,这四个莽汉既不识得生石灰,亦不知其厉害,熟不知在清洗过程中又给孙坚增添了额外的伤害。这会郎中问起,他们却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了。
袁术眉头瞬时皱紧,如若孙坚两眼失明,那猛虎岂不就成了瞎虎?还能剩下几份虎威?当时就关切地说道:“还望先生悉心救治,定要保全文台一双眸子。”
郎中道:“在下尽力便是,但最终结果如何却只能看孙将军造化了。”
袁术幽幽一叹,起身离了孙坚营帐,忽见李严匆匆前来。
“将军,有八百流寇之行踪了。”
“哦?”袁术神色一动,沉声道,“马上请元休先生、子柔先生来我大营议事。”
“遵命,将军。”
稍顷,金尚、蒯良应邀来到袁术大营,听完李严禀报之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袁术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幽的冷色,问李严道:“正方,可曾查探仔细?”
李严答道:“军卒回报,当时虽然天色昏暗,但仍可分辩那杆大旗上面的确绣有八百流寇字样,贼寇足有千人之众,应是流寇无疑,且八百流寇自宛城东门一路东行,至白水而止,转道南下,雪地上所留脚印清晰可辩,并不曾分兵他去。”
袁术道:“这么说八百流寇南下已然无疑了。”
金尚叹道:“雉县一战,本可一举擒杀贼酋马跃,将军坐失良机矣。”
袁术眸子里掠过一丝不豫,旋即呵呵笑道:“雉县一战,本将思虑不周以致坐失良机,实在惭愧,然不知元休有何良策挽救之?”
金尚道:“唯今之计,当以袁胤将军之骑军尾随追击,不与八百流寇以喘息之机,待贼寇人疲马乏,将军再率精兵击之,则一举可破。”
金尚此言一出,蒯良就皱紧了眉头,年轻气盛的李严更是忍不住反驳道:“金大人此言差矣,宛城之南多河川山地,不利战马疾行,以骑军逐之反恐不利,不如效仿流寇,以千余精锐官军轻装疾进、尾随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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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把目光投向蒯良,问道:“子柔以为如何?”
蒯良善政略而不善谋略,凝眉苦思良久,始叹道:“将军,马跃其人颇有谋略,用兵诡诈、虚实难料,以区区八百流寇即可攻陷宛城,由此可见一斑。今雉县虽败,即弃宛城而去,行事绝不拖泥带水,可见此人胆魄。以区区
余骑流寇硬撼
汉军精骑,虽明知不敌亦死战不退,直至全军覆灭,可见马跃此人手腕,颇知笼络人心,麾下军卒皆甘效死命。似这等胆魄、手腕、谋略兼备之辈,世之枭雄也,良实不堪妄加猜测其人用兵之道。”
金尚皱眉反驳道:“马跃再能,其麾下流寇亦不过千余众,又何惧之有?”
李严道:“前太守秦颉秦大人,统南阳
众与之战,亦如金大人今日所想,以为八百流寇不堪一击,然则五战五败、损兵折将,连失复阳、随县、宛城三座城池,损失财物、死伤百姓无算。”
金尚反唇相讥道:“最后连足下偕子柔兄亦陷贼手矣。”
李严为之语塞,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金尚又向蒯良道:“若马跃果如子柔兄所言,乃当世之枭雄,谋略、胆魄、手腕兼备,然则何来雉县之败?”
蒯良淡然道:“雉县之败,非战之罪,实乃情报匮乏所致尔。”
袁术神色阴沉,到目前为止,马跃不但没有令他感到“失望”,带给他的“惊喜”甚至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让他觉得局面已经有些失控!屠战马、弃宛城,马跃行事之狠辣就出乎袁术的预料,区区
骑流寇就能缠住
汉军精骑数个时辰,以致宛城流寇从容遁走,这也出乎他的预料,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出乎他的预料?
眼见袁术神色阴沉,蒯良眉宇一动,说道:“将军,良才智鲁钝,难以妄言马跃用兵之道,然有一人,颇具才智,可为将军谋。”
袁术急切道:“何人?”
蒯良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良有一弟,名越,幼读兵书、颇有韬略,才智胜良十倍,若将军不见弃,可书信一封,替将军招之军中。”
袁术喜道:“术在洛阳尝闻荆襄蒯氏有双杰,子柔善政、异度善谋。术久有此意,只是未敢造次,今子柔所言甚合吾意,可速书信招之。”
蒯良从容道:“遵命。”
金尚眉头一跳,急忙说道:“将军,下官亦识得一人,姓纪名灵,表字伏义,山东人,因生计流落鲁阳,其人颇有项、攀之勇,善使一柄三尖两刃刀,重可六十五斤,或可为将军冲锋陷阵。”
袁术喜道:“亦招之,速招之!”
金尚应道:“遵命。”
袁术又道:“李严,速传令袁胤、张勋,且屯兵宛城,不可轻举妄动,速召育阳魏和、棘阳黄忠二将前来西鄂议事,并多派探马细作,严加监视八百流寇之动向,但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李严朗声道:“遵命。”
……
夜色如墨,
余艘木筏正溯白水逶迤北上。
最后一艘木筏上,管亥表情狰狞,厉声道:“若按我意,就死守宛城,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替死去的
多号弟兄报仇。”
马跃瞪了管亥一眼,斥道:“报仇!你报的了么?死守宛城不过是白白送死!”
周仓亦沉声道:“大头领说的对,这伙汉军人多势众又骁勇异常,我军兵力过于薄弱,宛城肯定守不住。”
管亥嗡声嗡气道:“可这么一仗未打就丢了宛城,我这心里憋屈。”
马跃沉声道:“没什么好憋屈的,今天丢了宛城,明天还可以夺回来,只要弟兄们都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这次雉县之败,虽然损失了
多号弟兄,却也让我发现了八百流寇的一个致命弱点,未必就不是好事。”
“什……什么弱点?”
“我们缺乏情报来源。”马跃沉声道,“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情报来源,除了*探马游骑刺探所知以外,我们就对汉军的动向一无所知。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下次如果再撞入汉军的陷阱之中,只怕就不会这么容易脱出重围了。”
“情报?”管亥愕然道,“上哪去弄汉军的情报?”
马跃目光一冷,向撑筏的几名流寇道:“弟兄们加把劲,追上前面去。”
木筏加速前行,渐次越过后阵,过不多久,便追上了刘妍所乘坐的木筏,马跃命两筏相并,尔后一脚跳到了刘妍的木筏上。借着黯淡的星光,马跃看见刘妍正神色幽怨地站在木筏中间,她的左边是神情不愉的邹玉娘,右边那名女子身材修长,娇躯窈窕,风姿婉约颇为动人,只可惜莹白如玉的娇靥上多了一大块黑色胎记,极大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否则,定然是绝世妖娆无疑。
马跃狼一样盯着那女子,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位官宦小姐?”
那女子在木筏上盈盈下拜,脆声道:“小女子貂蝉,见过大头领。”
“呃~~”马跃闻言骤然大吃一惊,失声道,“貂~貂蝉!?”
貂蝉!那可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呀,岂会是这副模样?如果这女子就是貂蝉,那也太他妈搞笑了!马跃心中惊愕莫名,这女风情虽足,然脸上胎记委实过于骇人,莫非董卓和吕布皆有特殊癖好?
自称貂蝉的女子惊疑道:“大首领何故如此?”
“咳~”马跃干咳一声,赶紧顾左右而言他道,“尝闻宫中有貂蝉官,莫非姑娘乃是宫女?”
貂蝉道:“大首领不愧是名将之后,颇知宫中礼仪,小女子虽非宫女,却与宫女有莫大关联。”
马跃一摆手,冷酷地说道:“罢了,我没兴趣打听你的生世,更不想知道你和宫女的关联,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晓朝廷派了
汉军前来南阳对付八百流寇,你又为何要来相助?”
貂蝉道:“小女子不单知晓朝廷派了
汉军前来南阳,还知道汉军统帅乃是当今司空次子袁术袁二公子。”
“什么!?”马跃差点气得当场吐血,失声道,“竟然是袁术那个草包?”
在演义中袁术可是十足十的草包,雉县之战竟然败在此人手下,那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貂蝉道:“不,大首领此言差矣,据小女子所知,袁二公子虽无大才却颇有野心,又知笼络人心,并非草包。”
马跃闻言悚然一惊,想想也是,能在乱世当中创下一番基业,乃至登基称帝的,从古至今又有几人?休要说袁家四世三公,袁术*的是祖上余荫,然汉末诸多世家,像袁术这样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几,为何独只见袁术称帝?
马跃凝声道:“此乃朝廷机密,你如何知晓?”
貂蝉微笑道:“小女子不单能知朝中事,亦能知汉军营中事,各地郡治、州治事。”
马跃冷然道:“姑娘如此神通广大,平白相助、令人生疑!”
貂蝉幽幽一叹,低声道:“小女子所言俱皆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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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神通广大,个中酸楚又有谁人知?大首领可知,小女子缘何知晓这些?”
“为何?”
貂蝉道:“东都洛阳有宫妓,州治、郡治有官妓,随军营中有营妓,其中姐妹多是官宦女子,奈何家道崩败没身成妓,且世世为奴、永世不得脱籍。虽为人所不齿,所接触者却多是朝中达官贵人、军中将校,是以能知人所不知。”
马跃道:“如此说来,姑娘乃是这些宫妓、官妓、营妓之首领,此番不辞辛苦前来相助八百流寇,意在替姐妹们脱籍?”
貂蝉道:“大首领果然英明睿智,正是如此。”
马跃冷然道:“然我止有八百之众,力不能及也。”
貂蝉道:“不论大首领将来成就如何,八百流寇能否席卷天下,只要允诺得天下后替姐妹们脱籍,便当效命,所知朝中动静,营中军事,一并相告,则大首领再不致有雉县之败,军马之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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