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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吃过晚饭稍微喝了点酒,队伍中死的人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一下子显得冷清很多,又加上二叔比四叔要严肃些,气氛就没那么活跃了。
我找到左离尘,然后把他拉到一边,他似乎并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他,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我说出了我对于他的怀疑,还有四叔的离奇失踪。
他并没有着急反驳我,而是听我非常着急地叙述完这一切的时候淡淡地说:“我没必要。你怀疑我,你不相信白建铭骗你。”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任何必要来骗我,也没有必要来害四叔,胁迫四叔的也不大可能是四叔和狼牙。
狼牙看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七爷,你完全没必要对我们起疑心,我俩想杀你四叔早就动手了。”他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怀疑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和左离尘一起回到了人群里。
第二天螃蟹回了北京,狼牙和左离尘不知道回了哪里,小五和陈扬则和我和二叔一起回到了福州。二叔一路都没有责备我,他也不问四叔去哪里了,也不问伤口是怎么来的,只是让我回铺子好好歇着,别担心了。
然而我是肯定会把帛书翻译出来的,在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之后,我买了一堆菜屯在冰箱里,然后每天就关着门专心翻译。果然,这张帛书正常多了,只有南方的文字,上面的故事倒是和四叔伪造出来的帛书没什么区别,只是改变了古墓的位置,江苏。
我翻译完最后一个字之后舒了口气,然后给小五打通了电话。
“怎么了?翻译出来了?”小五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大概是在知道我不怀疑狼牙就对我脾气格外的好。
“嗯,真正的位置在浙江。但是我不打算去了,告诉陈扬之后就得了。”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也觉得,毕竟你除了脑子也没法发挥什么,还是好好地在家里养伤吧。”
我笑道:“怎么着,你个小萝莉武力值很高吗?”
“啧,那反正比你强。”小五略有些俏皮地说,我都能想象到她晃着个脑袋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刚想跟她再贫几句,就听见电话那头一声闷哼,我赶紧叫了几声,却没人回应我。连续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不对劲,我赶紧挂了电话打了
,然后抓起桌上的眼镜和车钥匙就飞奔出去开车往九仓赶。
晚上
点,谁会去大费周章地躲过九仓的摄像头只为了袭击小五,这个没什么心眼的萝莉?我想不出来,只觉得这和四叔的失踪估计脱不了干系,而他的意图很明显,引起我的注意而达到什么目的。
在路上我给小五的父亲打了电话,但是却是一个声音很柔的男子接的。我简要地说明了情况,他只说了句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就挂掉了。我开车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到,小五被抬上了救护车,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就跟着坐上了救护车。
“你是病人家属吧?她叫什么名字?”一个小护士问我道,旁边的医生正在给她紧急处理伤口。
我的眼镜蒙上了一层水雾,我摘下来用衣服擦了擦:“她叫武冬燃,我是她朋友。”
小五到了医院就被推进了抢救室里。红光一直闪烁着,即使是半夜
点也没有丝毫睡意,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螃蟹的未接来电,不知道该不该回拨过去。我点了根烟,内心都是对于小五的愧疚。
然而小五还没从抢救室中被推出来,我就看见武夫带着一个穿白衬衫灰色西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我连忙把烟掐了,把打火机和烟盒塞进了大衣的衣兜里。我对于那张脸的第一印象就是秀气中带着丧。
武父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真是多亏了你啊小禾,真不知道是谁盯上了冬燃。”
我摸了摸鼻子,道:“叔叔,小五这次受伤应该是我的仇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先去吧小五打伤来引起我的注意。”
武父沉默了一下:“不应该啊小禾,你不应该有仇人。”他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武父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没有什么仇人,而四叔和二叔也把我保护的很好,他们的仇人是不会来找我的。我回顾了一下这几年,一直安安分分地守在铺子里,没招谁也没惹谁,武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没有任何人能对应上。
一个和我有仇,认识小五,知道九仓地点还能混进去的人,我确实是想不出来。
武父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就是冬燃无意中惹到谁了。你先和执秋去把小五的衣服搬过来,他知道在哪里。”他指了指身旁的男子,说完这句话武父就去一旁了,留下我跟男子面对面的站着。
我跟他面对面站着的时候,突然开始想念螃蟹缓和气氛的时候。他似乎看出来了我的不自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白禾,好久不见,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了。”他的声音比电话里要更加柔和一些。
声音柔和?长相秀气?长发?执秋?忘了他了?我就跟回光返照一样突然对面前这个人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甜甜吗?”
他点了点头,于是我面前的这张脸就和
年前那张秀气而又丧气的脸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当年他是短发,而现在的头发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可以扎起一个短辫子。
他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道:“有什么问题到车上问我吧,我们去九仓给小五拿东西。”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温柔而又强大,只是我没法再拉着他的水袖满院子跑了。
我还没从何执秋“死而复生”的震惊中缓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到了车上。
“你们家当年不是被灭门了吗?我还一直以为你死了,哭了好久。”
“那是江家怕没法交代,只好说灭门了。我当年在戏班,搞好逃过一劫”他轻笑了一下,然后脸上仍旧是那副丧丧的表情,“我从戏班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换,就看见满院子的血。娘和爹就那么躺在血泊之中。”
我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我永远都不会理解他的悲痛,也希望永远都不会理解。他小的时候就一直因为家里的事务成熟得很早,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看透很多事情了,所以他表情总是丧丧的。他人的性格就很丧,又加之他声音柔和,我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甜甜,就希望他心态能积极点,能觉得人间值得一些。
当年我得知他“死讯”的时候那一刻我意识到也许我错了,对于他这样生来就背负沉重使命的人,人间可能真的不足以他留恋。哪怕我现在又见到安然无恙的他,但看着他那又多了几分丧气的脸,我觉得当年的感悟是对的。
其实当年何执秋被送去学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理解的,总不能因为孩子长得秀气,声音柔就送去唱戏吧?可当何家被灭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突然明白了何父的良苦用心,他早已预料到江家的围剿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但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何家的继承人会去学戏。
“那你后来还学戏吗?”
“后来武叔把我带进了九仓,我就名正言顺地当了何仓仓管。戏学到初中毕业就不学了,学不下去,每次穿水袖都会想起他们。”
后面的路我没有再开口问他什么,他也一直在专心开车没有挑起话题。我不想再揭开他已经愈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