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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群岛,桃花峪海滩。
此时正值
月,东海沿岸大地正褪去夏季的酷热,袭来一阵阴雨。华夏大地每每换季的时候都是这样,春夏之交,黄梅雨一过,就热了;夏秋之交,秋分雨一阵,就凉了。所以南宋朝时范公成大有诗《喜晴》曰:“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海岛气候又与内陆不同,四面有风,有风便起浪,起浪便叠云,叠云而生雨。雨势一大,海岛边的游船便不敢往大海深处开,只能在摇摇晃晃的风浪中回航。而对于旅人游客来说,这样会错过很多旅程,对于现在正在桃花岛上拍摄的剧组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副导演愁眉苦脸找到导演:“杨导,海渡口那边下午就说风浪很大,现在所有船只都不能出海,包括摆渡的轮船,那我们今晚只能再住一晚了。”
杨导是个小巧清瘦的女人,她正埋头在跟摄影核对这几天的拍摄影像,一下没听见副导演的话,萌萌地抬头:“啊?小月找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副导演无奈的重复了一遍。
杨导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林少那边怎么说?”
“啊?”副导演木了一下:“林少那边还在收拾行李,我还没去问。”
杨导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你先去问林少,这部是林氏投资的,住宿费用增加肯定要经过他的同意。”说完不理会一脸懵的副导演,继续和摄像老师讨论光线和道具问题了。
可怜的副导演只能蔫儿巴巴的离开摄像的房间,转身蹑手蹑脚的来到标着演员的房间,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敲了敲房间门。
“谁?——”房间里传出一个女声。
副导演听出这是女主角慕容霡霂的声音,便咳嗽了下喉咙,轻声道:“慕容儿,是我。”
慕容霡霂闻声开了房门,笑着看着站在门外有点手足无措的副导演:“月姐,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哦——难道真让某人猜中了。”
副导演诧异道:“猜中什么?”
慕容霡霂还没开口,房间里便传来一个爽朗带点厚重的男声:“小雨,你别为难月姐了。月姐,我已经知道今晚走不了,没事,你和酒店说一下我们今晚续住就可以了。”
副导演听出是林肯的声音,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剧组虽说是翻拍《射雕英雄传》,但林氏的投资项目品质肯定差不了,所以单就这桃花岛黄药师出题郭靖和欧阳克比试这几场,所带的服化道成员和相关的后勤就已经住满了这整个酒店,多住一晚的花销那可真不小。
不过金主现在大方松口,副导演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她步履轻松的回到酒店大堂,对大堂里那些目光闪烁中带着渴望的剧组成员道:“一个个愣着干什么,今晚回不了沈家门了,所以还住酒店,一个个还是原来的房间,都把收拾好的行李再拿上去呗。”
这话仿佛有着魔力,又仿佛是滴在热油里的冷水,一下子炸开了酒店大堂的安静。
“月姐万岁!终于又能休息一天了!”
副导演虎目一瞪:“怎么,我们剧组很辛苦么!”
旁人马上附和:“就是,我从事影视行业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呆过这么舒服的剧组好么。不但伙食住宿特别好,而且林少他们演技又特别好,几乎两三遍就能过一条,我们拍摄都很轻松的。”
“就是就是,虽然德川先生薛先生我以前都没听过,不过他们演技真的没得说,一看就是老戏骨。”
“对啊,薛哥那天试妆好出来,差点吓得我从椅子上摔下来,我还真以为见到了黄药师本人呢。”
“还有那德川妙之寺先生,他第一场的时候我真没听出来他口音有什么不同,活脱脱普通话八级的水准啊。”
这一波一波,吓得一开始说话的人无语凝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副导演知道适可而止,便在大家想继续鼓吹演员的八卦之时出声:“好了,该干嘛干嘛。小蝶,你跟我一起去前台补办登记,大家回房间路过导演和演员房间的时候记得小声点别打扰到里面。”
听到众人都回答收到,副导演才安心的朝前台走去,路过酒店落地窗时她朝酒店外看了一眼——只见风雨已经袭上了岸,那天上的黑云压着漂泊大雨而来,时不时还带着细细地雷电照亮了四周。副导演心想,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回去。
雨天对有些人来说很糟糕,对有些人来说却很有意境。
酒店演员所处的套房里,德川妙之寺恭敬地双手接过薛炼公泡好的普洱,将红棕色的茶色在眼前过览一遍,又细细闻了闻,待沸水茶香缕缕飘过他的发髻,德川妙之寺便舒眉呡了一口,顿觉一股暖气由口而入,洗涤肠胃,不禁出声赞了一句:“好茶,薛先生好手艺。”
薛炼公得了句称赞,表情更暖,笑道:“能得
第一食客德川先生一句称赞,薛某不敢当。”他还想帮德川妙之寺把茶水续上,却凭空探出一只手,手掌上还端着一个空茶杯。薛炼公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北丐”洪七公的扮演者李塔容的手。他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先帮这个空杯倒上茶水,一边倒一边埋怨:“李先生,德川先生远道而来,来者是客,就不该先招待客人么。”
“哎呀不好意思,我是口渴极了,所以才能讨杯水喝,没想到怠慢了国际友人。”李塔容嘴里说着漂亮话,眼里却一点也没觉得羞愧,竟然一口把滚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将空杯递与薛炼公,意思是快帮我再倒一杯。
德川妙之寺在一旁看得有趣——显然眼前两人平时关系很好,虽然薛先生嘴里念叨李塔容的不是,但眼里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而这位李先生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从刚才拍戏的时候德川便有点察觉,只不过剧本里洪七公和欧阳锋是死对头,德川还以为是李塔容入戏太深。他也是个直肠子,有问题就直说:“李先生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李塔容脸色僵了一秒,尴尬道:“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也不是针对你,是我以前被一个
女人打的太惨了,所以现在见到
人就有阴影。”
德川妙之寺兴趣更浓:“
女人?”
薛炼公笑笑将他茶杯续满:“是生驹千草小姐。”
德川妙之寺差点一口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
薛炼公见怪不怪,想来这位德川先生也是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毕竟在这世上如果有神,那个女人应该算得上一个了。
慕容霡霂打发了副导演,关上门走了过来,对站在一旁窗户紧盯窗外的林肯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雨道:“雨下那么大,你还是要去么。”
林肯半响儿没有回答。慕容霡霂与他相知多年,知道他的不回答便是一种回答。于是也不再说话。
郭靖的扮演者水浒因从房间里翻箱倒柜拿出了两把伞,将其中一把递给了林肯,然后道:“林兄,小弟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拉开玻璃门,从阳台上跳了下去,融入一片黑漆漆的风雨里。
玻璃门被拉开,风雨便一股脑儿涌进屋内,也惊醒了一直发呆的林肯。手掌里雨伞柄冰凉无比,但他心中一片宁静。他忽然朝慕容霡霂露出一个微笑,温声道:“没事,我只是心有心结,淤之不去。如果心结不除,我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那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