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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临川县衙,点卯衙役们响起脚步声一片。
解剖室的蜡烛燃得只剩尾巴,蜡油化成一锅液体,灯芯在晨光中结束它最后的使命。
知县赵勤明和仵作李修南越说越激动,连台子上尸体的死因都没顾得上验证。
赵勤明难掩激动地说:“我现在就手书一封给清州刺史何如吉。”一旦赵家落定通胡,那可是死罪。
李修南已经顾不得上下尊卑之分,拉住赵勤明:“通胡可是诛全族的大罪,知县你乃是赵家养子,赵家通胡你必受牵连。就算不死,丢官流放跑不掉。”
“我忍了那么多年,怕什么牵连。就是死也要拉赵家下水。”赵勤明甩开李修南的手大步朝门口走去。
“等等。”听两人说了半天的苏航站到光亮处,他个子小又瘦削,站在两位官家面前反差及大。
“仅凭一个胡人尸体你们绊不倒赵家。”
赵勤明瞪着他,李修南伸手拉住苏航,视线则是在知县和弟子两人身上来回,心里暗暗祈祷苏航没事。
“你想说什么?”
“这个胡人我们既不知道姓名,也不清楚来历。若知县仅凭他是死告发赵家通胡怕是行不通的。”苏航他担心模拟人生中的事发生,必须在赵勤明有所行动前阻止他。
没有停留,继续道:“赵家若是反咬一口,说这个胡人是他们半路遇到杀掉,不仅没有通胡嫌疑,反而有功。”
“另外,赵家与这名胡人的死有关,只有我和师父看见,赵家岂会认罪?”
“即便何知府采纳我们的证词,可谁能保证这临川县衙和那青州知府里没有赵家眼线?若他们收到消息,提前处理掉通胡罪证,这一趟不仅白告,还得罪赵家。”
苏航的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赵勤明身上,他颓然坐下,身上气势全无。
“知县。”李仵作扶着赵勤明。
“苏航说得没错,是我太心急了。”赵勤明紧握的双拳发白,身体因愤怒不停地颤抖。
李仵作不平道:“那我们就要放弃吗?”
这一打断,理智沉着的赵勤明又回来,他摆手说:“继续追查就是,他们敢通胡卖国,想来不是一天两天,我们只需暗中探查,搜罗罪证,早晚有一天会将他们的恶行揭发。”
赵勤明朝苏航招手:“你过来。”
“这件事你提醒得好,想要什么奖励?”
苏航噗通跪在赵知县跟前,磕头道:“知县,草民原来住在城西灵武寺,现在那里荒废了,住着好多孤儿,还望知县给他们送些御冬的物资。”
快要入秋了,秋后便是寒冬,灵武寺每年冬天都要死好几个孩子。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你们继续解剖,把死亡原因给我找出来。”
……
赵勤明一走,师父李修南表情严肃地瞪着自己的好徒弟。
“嘿嘿,老师,我们继续解剖继续解剖。”李修南身上的杀气快要沸腾,苏航认怂,缩着脖子溜到台子另一边。
大约半个时辰后,面部毁容的胡人尸体差不多解剖结束。
被徒弟极具另类风格解剖手法震惊的李修南久久无语。
“你解剖尸体的手法不会也是那本《洗冤录》上所讲?”
“是的师父。”
“继续。”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苏航把《洗冤录》序文缓缓念出,又道:“验尸,当先从头部开始,观察有无伤口,有无器物残留。此人头发被剃,面部毁容,却并非死于头部创伤。”
“衣物尽去,身体各部虽有诸多伤痕,却是旧伤已经愈合。此人应经常与人切磋交手。但身体依然没有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