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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西沟平台,我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成串地往下掉落。再看黄金贵,他似乎没觉出累,额头上只渗出一层细汗。我有些渴了,黄金贵递上水要我喝。我惦记着那几个哈密瓜,说:“这会儿,我想吃哈密瓜。”黄金贵说:“你出汗多,先喝点水补充一下,然后再吃哈密瓜,这样会更解渴。”我接过矿泉水,一气喝下大半瓶。大半瓶矿泉水喝下,我觉得肚子有些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吃不下哈密瓜了。
黄金贵很会切瓜。一个哈密瓜转着圈切上六刀,像橘子瓣一样好看。他用刀剔去瓜瓤,一块块地递给我吃,直到我撑得吃不下为止。
越野车再次行驶在了大平台上。这次我没开,是黄金贵开的车。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黄金贵开得很快,像在公路上行驶。化石滩距离魔鬼城大约五公里的路程,不够越野车几分钟跑的。
在距离魔鬼城一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山,此山的名字叫莲花山。起初我不知道叫莲花山,是黄金贵告诉我的。行驶到莲花山,黄金贵把车子停了下来,说:“走,带你去看个奇景。”我好奇地问道:“啥奇景?”黄金贵没有立刻告诉我,而是做了个小小的伏笔,说:“啥奇景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不说,我也不好再问,只管跟着他走。
爬上莲花山,黄金贵说的奇景便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他要带我看的是一条通往山下的莲花路。据传,这条莲花路是仙女们下凡时走的一条路。平滑洁白的岩石从沙漠中裸露出来,相距十米,整齐地排列着,远远望去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
这自然天成的奇景无法不让我陶醉。这种大跨度的莲花路,也只有身轻如燕的仙女们行走,凡人是无法行走的。在戈壁大漠上,莲花路是如何形成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陶醉之余,我拉上黄金贵蹦蹦跳跳地踏上了莲花路。
我俩没有仙女们动若行云的身法,十二朵莲花走下来累得气喘心跳。每上一朵莲花,我都要细致地观察一番,试图解开它的形成之谜。结果,十二朵莲花走完了,不但没有解开它的形成之谜,反而使我更加困惑了。莲花是风沙走过时裸露出的地表岩石层。叫人犯困的是,莲花之间的距离为啥刚好是十米,而不是七米八米,或者是其他距离?莲花直径又刚好是两米,而不是其他距离?这些如同计算出的神奇数字和设计图案,凭我的想象力是无法破解的。最后,我只能把它归结到大自然的超级神工上。除了这一解释,没有更好的解释。
还是在我对这条莲花路陷入百般困惑和不解的时候,沙漠中的两行脚印打破了我的遐想。在这戈壁大漠深处,脚印的出现是极为罕见的,他说明近期曾有人到过这里。除了脚印,四处没见着车印。我和黄金贵对这脚印做了认真分析,认为脚印是新的,没有经过大小风沙的丝毫掩埋。经过风沙掩埋的脚印能看得出来。从脚印的一大一小来看,很可能是一对男女留下的。
脚印的出现,过早地把我的思绪拉离开了莲花路。我在想,这脚印会不会是小红山和黑石岭的人留下的?按常规推理,矿山只有出了机械故障不能施工的时候,矿工们才有四处跑着玩的机会。在正常施工的情况下,矿工们是不会四处跑着玩的。坐定这脚印是一男一女,会不会是曹木林和李朝英留下的?男女之间痴起狂来,掉头的事也能做得出来。在这一推断之下,我对黄金贵说:“我敢断言,这脚印是咱们矿上的人留下的,并且是一男一女。”黄金贵说:“很有可能。外人来,离了两部以上的车结伴而行,单枪匹马闯进来是很危险的。”有了这个判断,我俩追着脚印走了起来。魔鬼城近在咫尺,我俩准备徒步进入魔鬼城。
追着脚印走如同看到了目标,我身上陡增了几分力量。结果,走着走着沙漠里的两行脚印变成了一行,另一个人像是在瞬间消失了。我有些犯蒙,站在那里愣愣地发呆。黄金贵看出了我的心事,点拨我说:“晓衣,要不要咱也玩一次失踪游戏?”黄金贵的点拨唤醒了我,我说:“谁说不要。他们会浪漫,咱们也学着浪漫一回!”说下这话,我便窜到黄金贵身上,懒懒地叫他背着。
黄金贵像个老牛样地驮着我,地上的脚印不增加,他就一直背着,说要和地上的脚印较较劲。走了三十多里的沙路,地上的脚印明显地看出了疲惫,黄金贵胜他轻而易举。单行脚印艰难地走出一百米后就走不动了。从地上的印痕可以看得出,背在身上的那个人下来后,两人就地坐下休息了会儿。休息中,两人在沙子上抱着亲热了一阵子。从遗留在地上的卫生纸来看,亲热中两人还做了一次爱。三十多里的沙路走来还有这般精力,不是一般的体力能够做得到的。看着地上的凌乱景象,我和黄金贵心知肚明,却都保持了沉默。
地上的脚印在长长地延伸着,一直延伸到了前面那座高大的沙丘之巅。留在沙丘上的脚印有些乱,是两人手拉手攀爬时留下的。这么高的沙丘,力气大的肯定要照顾一下力气小的。看着眼前的沙丘,黄金贵说:“爬上这座沙丘,前面就是魔鬼城了。”在黄金贵以往的描述中,爬上这座沙丘,最先见到的是天山羊圈。他把天山羊圈描述得十分迷人,曾让我产生过无限遐想。
高大的沙丘,在百米外还领略不到它的陡峭和险峻。来到跟前就不再是那么回事了,陡峭得能让人止步。要不是这样的话,沙丘上的脚印就不会这么凌乱。看我走得有些吃力,黄金贵问了我一句:“晓衣,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爬?”看着沙丘上凌乱的脚印,我不想输给他们,说:“他们两人没有休息,我也不休息。拉上我,看看咱们的脚印是不是也这么凌乱!”黄金贵说:“手脚并用,怕是也会这么凌乱。”我把手伸给黄金贵,他拉着我开始了攀爬。
十几米高的沙丘,爬起来虽说没有什么危险,却还是颇费力气的。爬到半腰的时候,我停下来说:“黄大哥,咱还是喘口气再爬吧,我有些累!”停在沙丘上,很容易让我联想到爬沙长城时的情景。沙长城比这沙丘陡峭得多,差不多是直起直立,爬得让人胆战心惊。爬沙长城的时候,黄金贵几次用身体护着我,差不多他是用身体兜着我上去的。鉴于当时的情境,我没能细致地去体会异性间心跳的感觉。借了今天的机会,我想细致地体验一下心跳的感觉。心里虽说这么想,可真的要去做的时候还是被我否定了,因为那些不自然的做作行为容易露出马脚让人耻笑。在沙丘上,我俩只是休息了会儿,然后就又拉着手爬了起来。
爬上沙丘,我的兴奋点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向往已久的梦幻天地,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我欢呼着,雀跃着,忘情得像个孩子。
还是站在沙丘之巅的时候,看着眼前亦梦亦幻的景象,我喊出的第一句话是:“天呐,这哪里是魔鬼城,分明是一座古罗马城堡!”在方圆数百米的大沙谷里,矗立着数百座形状各异、寺庙古刹般的古罗马建筑。这些寺庙古刹般的古罗马建筑群落,完全是有风沙雕刻而成。在库鲁克塔格大沙漠,风沙是最好的工匠和雕塑家。
惊呼之后,最先到达的是天山羊圈。翻墙进来,意念中我把它当成了仙女们牧羊用的羊圈。我在寻找圈羊的痕迹,同时也在寻找仙女们生活的痕迹。遗憾的是,这两种痕迹都没能发现。这是一个空羊圈,是一个苦等了千百万年的空羊圈。也许,它永远也等不来羊群了。
威尼斯是水上之城,魔鬼城则是沙漠之城,是一座完全由沙子载浮着的旷古之城。是被这座梦幻般的沙漠之城所吸引,跟踪脚印的事早被我忘到了脑后。
徜徉在这座沙漠城堡里,我把自己当成了这座城堡里的一个公民。我在幻想着,这座城堡里还应该有更多的公民才是。这些公民当中,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有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的西方人,也有长发绾起身穿袍装的东方人。这座古城堡应该是他们的,历史应该由他们去演绎。
在这座古城堡里,我没有看见更多的人,只有黄金贵陪伴在我身旁。他没有过多的话,差不多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不答。这个时候的我,性情变得十分古怪:时而兴奋异常,时而沉默寡言;时而魂不守舍,时而自言自语,表现得十分怪异和反常。要不,黄金贵拍拍我的脑门问道:“晓衣,你没事吧?”我被拍醒后问道:“我怎么啦?”黄金贵说:“你在梦游。”我纳闷起来,说:“这不是大白天么,我怎么会梦游?!”黄金贵说:“要不就是灵魂出窍。”我仔细地回想了下,捕捉到了一些梦游痕迹,说:“刚才我去了一趟远古时代,和那个时代里的人做了一次交流。这是意念中的时空隧道。人一旦进入这个隧道,就会变成一具躯壳。黄大哥,我刚才我的行为吓着你了吧?”黄金贵说:“吓倒说不上。你只是变得呆头呆脑,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我说:“这魔鬼城太具梦幻魅力了,没法不让人魂不守舍。黄大哥,真像你预言的那样,我迷上这里了,想在这里建座房子住下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梦幻家园。”黄金贵说:“只要你喜欢,房子有我来造。建造得像古代的行宫宝殿,供你在这里度假、游玩和写作。”我说:“也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住,那样我会寂寞的!”黄金贵说:“寂寞不怕,找几个丫头陪着你就是了。”我说:“住行宫宝殿,再有丫头伺候,我都好当皇宫娘娘啦!”黄金贵说:“那才叫梦幻家园。”
从梦幻中醒来,我又见到了地上的脚印。这一次我没有放过,追着脚印在魔鬼城里穿梭起来。这两双脚印在魔鬼城里逛得十分仔细,趟着细柔如水的沙子,差不多逛遍了大大小小的每一座古刹庙宇。这个时侯天气已经偏晌,地上的沙子温度在急剧上升,开始有些灼人的感觉了。我心疼起了地上的两双脚印。在沙漠里行走是件十分艰辛的事情。三十多里的沙路走来,两人肯定累得不轻。我想尽快地找到他们,没走的话好一块打车回去。
地上的脚印有些凌乱。要是出现反复重叠的话,就会失去寻找的线索。从地上的脚印来看,两人来魔鬼城已经多时,反复重叠的脚印留下了很多。这些反复重叠的脚印,主要留在了那些个宏伟高大、雕琢精细、更具梦幻色彩的古刹庙宇之间。这些杏黄色的沉积岩,经过千百万年来的风沙雕琢,镶嵌在细如波水的沙漠之上,是没有人能逃得过它诡异灵动和古色古香的诱惑的。
两人在游览的时候也没闲着,城堡内的建筑物上,多处留下了他们的痕迹。要是简单地刻上几句某某到此一游的话也算文明。似乎他们觉得这几个字过于简单,难以深层次地表达内心深处的情愫,干脆在建筑物上作起了人体交媾的绘画。
要是说在没有得到充分证据之前,对两人的认定只是猜测的话,那么,在一座酷似城堡门楼的建筑物上,却见到了见证两人身份的铁证,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曹木林携李朝英到此一游。携字不会写,划掉在下面改成了和字。有了这几个字,也就彻底摒弃掉了存在我心中的不确定疑虑。
曹木林和李朝英走得很近,这在矿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从情感上来说,李朝英和梦虎的感情已经破裂,无助之中另寻精神寄托也无可厚非。频繁的交往和性接触能不能使两人走到一起,这对外人来说还是个谜。
在被踩乱了的古城堡内,想通过脚印寻找两人已经很困难。黄金贵说:“盲打莽撞不容易找到。先确定一下有没有返回的脚印,然后再倒过头来找,这样就有了胜算。”这思路也是。在这大漠深处,两人知道迷路的后果,不可能再继续前行,玩累了,疯够了,会沿着原路返回的。
我和黄金贵顶着烈日,沿古城堡北线寻找了一遍,没见着两人返回的痕迹,这说明两人还在古城堡内。我试着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回应。我在猜想,两人会不会有意躲着我俩?转念又一想,在这荒凉的大漠深处,两人实在没有躲避我俩的理由和必要。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俩又继续寻找起来。
在古城堡里,随处都能见到硅化木的影子。只是这里的硅化木是零散的,没有化石滩那么集中和繁多。在古城堡内穿梭,捎带着欣赏硅化木,更增添了梦游魔鬼城的情趣。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受几块成色上佳的硅化木吸引,我来到了一个阁楼式建筑物前。当我欣赏完这几块硅化木起身要走的时候,听到阁楼里面有鼾声传出。这消息在明确无误地告诉我,曹木林和李朝英正在阁楼里酣睡。我变得兴奋起来,跑去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黄金贵,说:“黄大哥,找到了。”他问:“在哪?”我说:“在一个阁楼里,两人睡得正酣哩!”说完这话,黄金贵随我去了那个阁楼。
这是一座四面透风的古堡式阁楼。顺坡爬上去,阁楼内地面平整宽阔,足以能容纳下七八个人。由于通风遮阳,远离地面烘烤,进到里头会有一种凉爽的感觉。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戈壁大漠很难找到,只有在这古城堡里才能够享受得到。
两人睡得很沉,对我俩的到来全然不知。可以猜想,三十多里的沙路,两人肯定是连夜赶来的。从备下的干粮和水来看,两人似乎要在这里度过白天,避过灼烤的太阳,等夜幕来临,气温降下来后再返回。这是明智的举动。戈壁大漠的盛夏和初秋,地表温度高得吓人,行走在上面对谁都是一种生死考验。
我和黄金贵没有急着叫醒两人,而是席地坐下慢慢等待两人醒来。这阵子的奔波忙碌,我觉得有些累了,还觉得有些渴和有些饿。我俩的干粮在车里放着没带。谁想饥渴来得这么快。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投放到了两人的备用粮上。打开布包,是几个干硬的馒头,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些馒头有些干裂,像是曹木林积攒起来的。我试着咬了口,散得有些噎。好在有水冲着,才勉强吃下肚子。肚子里有了饭食,身上顿觉添了劲。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看看天气,不能再等了。曹木林是在酣睡中被叫醒的。当时他有些惊乍,差点叫出声来,懵懂中还以为遇到了天外之人。当他定睛看清是我和黄金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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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我说:“没吓着你吧?”曹木林抹了把脸,说:“谁说没吓着?在这无人之地,谁还想着会有人来!也就是我胆大,搁着别人,早就吓尿裤子啦!”我说:“没尿裤子就好。要是尿了裤子,在这戈壁大漠里还真没有裤子换!”玩话开过之后,曹木林问:“你俩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说:“雪地里打兔子,有脚印就跑不了。要不,茫茫戈壁大漠,你上哪去找人?”曹木林以为我俩是专门来找他的,连忙解释说:“我先声明,这次外出,我是事先请了假的。叶河没告诉你?”我说:“我俩走得早,也许叶河没来得及说。请假了就好。不请假是绝对不允许私自乱跑的。戈壁大漠险象环生,出点事很容易。在这里遇见你俩纯属巧合。天热路远,要是玩够了就一块回去?”曹木林看了一眼干粮,说:“快弹尽粮绝了,不回也得回。”我说:“你这话听起来有些勉强,是没迷恋够魔鬼城,还想在这里住些日子?”曹木林说:“要是有吃有喝有女人,在这里住一辈子都行!”我说:“难得你有这个决心。我先撂个话搁在这里,等有一天开发大西沟的时候,派你做魔鬼城的旅游大使,让你在这里待个够。”曹木林看了一眼李朝英,说:“行,我先答应下。不过,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你得先给我落实好了才行。”我说:“就是缺了吃喝,这辈子你曹木林也没缺过女人。认准了谁就定下来,到时候我帮着你置办酒席。”
从阁楼下来,踏着水样柔软的沙子,穿街过巷,我们四个人在游玩中走出了魔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