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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花两千多块钱买的二手越野车,开上山来不几天就趴了窝,拖到我的地窖子前撂在那里就再也没有动弹过。就这辆二手越野车维修的事,我问过黄金贵,他说:“两千多块钱能买啥?只能买堆废铁。一路开上来没出事,就算是给足你面子了。”我说:“表哥买这样的车敷衍,不是在害人嘛!”黄金贵平心静气地说道:“就别再埋怨你表哥了。这些年他穷得上吊的心都有,能买辆这样的车也算尽力了。”我说:“表哥明着是在开矿,其实是在冒险。这些年他把自己悬在半空的钢丝上,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黄金贵说:“不光你表哥在涉赌,好多小金矿业主都在涉赌。赌着了就赚一把,赌不着就输个吊蛋精光。抱着这种心态,在不具备安全的条件下施工,没有不出漏子的。矿山是个高危行业,安全措施要放在第一位。矿工们的人身安全要是得不到保障,宁可不生产,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就在黄金贵说下这句话的第三天,一辆崭新的越野吉普就开到了山上。汽车开来,黄金贵立即打电话告诉我说:“晓衣,新车买来了,想不想试试手?钥匙交给你,由你来保管和支配。”不一会儿的工夫,越野吉普就开到了我的地窖子前。我的驾驶经历,正是从这辆越野吉普开始的。
有了车,师傅不请自来,黄金贵做起了我的教练。以前,我有驾驶恐惧症,一摸车看见人就犯心慌。现在好了,你想见到个人都难。在解除了心理恐惧的情况下,我熟练地学会了开车。在小红山通往黑石岭的戈壁滩上,天天能见到扬起的尘烟。
有了汽车,就等于人在沙漠里长了翅膀,可以任意地自由飞翔。我有个夙愿一直没能实现,就是开着车去化石滩和魔鬼城转转。对我的这个夙愿,黄金贵答应亲自陪我去,但不让我一个人去。他不让我一个人去的原因有二:一是怕我迷失方向,二是怕车子在路上抛锚。这两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迷失方向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有来的车印,可以再顺着车印回去。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车子误在沙窝子里动弹不得,或是出点小故障,那样的话非得把我困死不可。
曹木林在家里开过拖拉机,熟悉柴油机的维修,对汽车的维修保养也一知半解。在戈壁大漠,在缺少专业技术维修人员的情况下,有这么个半拉子行家也好。他贪恋我的新车,曾跟我兜过几次风。我也没有让他白坐,就把擦洗保养车的任务交给了他。曹木林似乎很愿意干。不过,也有交换条件,就是隔三差五带他去黑石岭矿逛一遭。头两次逛我没怎么在意,再逛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是曹木林眼馋上了离异寡居的幺妹。来到黑石岭,他哪儿也不去,专往厨房里钻,我喊他走,他还恋着不走,说:“天热,我来喝口水。”我说:“小红山没水,回回渴跟在腚上?”他见我识破了他的心计,就诡着心眼子说道:“小红山的水只解嘴上的渴,不解心里的渴,这里不是有个漂亮娘们嘛!”我说:“幺妹是个本份女人,你可不能随意对人使邪动粗。你要是不记教训再闯祸,这辈子差不多就走到头了。”曹木林很在意我的话,说:“田作家,有你教导着,我就是不给自己留面子,也得给你留面子。心里再急,火候不到,也不能吃夹生饭不是!”男女之间的事我不好过多干涉,话点到也就行了。
黑石岭安装了发电机组,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有了电,黄金贵的手提电脑和手机就都派上了用场。我是在他的手提电脑里见识到的他的八个情人。虽说他的八个情人年龄大小不一,长相有别,却个个娇艳美丽,楚楚动人。这样的女人,别说男人见了动心,就连女人见了也会羡慕不已。我说:“你的八个情人真漂亮,个个都是美女级人物。我很好奇,方便介绍一下吗?”黄金贵说:“当然可以。她们依次是:赵婷,我的私人秘书;兰卉,中学老师;高淑萍,文学杂志社编辑;韩娟娟,女大学生;任红红,女兵;路蓉蓉,小生意人;勤自励,留学博士;华南南,外科医生。”黄金贵介绍完,我向他提出了个困扰我的问题,说:“黄大哥,你的情人多得叫人眼花缭乱。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处理家庭与情人之间的关系的?和嫂子打过仗闹过矛盾吗?”黄金贵说:“婚姻是排外的,这你知道。我和你嫂子的矛盾不是一般的矛盾,是伤筋动骨的矛盾。”我似乎感受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但没敢妄加猜测,只是谈谈地问了句:“后果呢?”他说:“和平解除婚姻。”我说:“这是最合理的结局,但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离婚之后,你们各自又经历了什么样的婚姻?”黄金贵说:“她没再嫁,我也没再娶。当她的婚姻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度过了七年的光阴。七年之前我是个健康人,七年之后我变成了个病人。面对现状,我得安排后事。是我主动复的婚。在我向她递交权力的同时,还向她递交了一份忏悔书,主旨是向她道歉和谢罪,请求她的宽恕和原谅。”我问:“她到底原谅你了吗?”他说:“对一个将死的人,同情会大于怨恨的。对她的原谅,我幽默地问道:要是我大难不死,你还会大度地放我一条生路吗?她说:放你一条生路可以,但是你永远失去了被原谅的机会。由此说来,在婚外恋上我已经被判了死刑,没有了被原谅的机会。”我说:“没有了就别再要求这个权利了,变情人为朋友,同样是一种交往财富,珍惜它就等于是在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半卧在黄金贵的床上,透过窗子能清晰地看到四口矿井的生产情况。四口矿井的深度打到三十米后,正在往两边打着平巷。四口井之间的平巷打通就可以回采了。
在我和黄金贵深聊的时候,幺妹来过一次,送来一壶热水,顺便倒了两碗放在了桌子上。我嘱咐过她,叫她细致周密地伺候好黄金贵。经过这么一嘱咐,幺妹倾其所能地发挥出了女人细致温柔的天性,除了伺候黄金贵吃喝和房间卫生外,就连内衣内裤也按时要下来洗。黄金贵觉得不妥,几次阻止她说:“你光伺候我吃饭就行,别的有我自己来干。什么东西你都包下来,时间长了会把我养懒得。”幺妹说:“你是大老板,工作忙,天生是干细活的。脏活累活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干,要不咱就没得饭吃了。”黄金贵听不得老爷少爷贵人下人之类的话,当即为她纠正说:“幺妹,你记住,生活有贫富,工作有高下,可人格什么时候都不分贵贱高低。以后别再把自己说成是下人,这样叫人听了不舒服。”幺妹记住了这话,以后在黄金贵面前就没再说过下人之类的话。黄金贵的身体状况,时常牵挂着我的心。这天,我对幺妹说:“黄老板的后背时常作痛,没事的时候你勤去给他捶捶。”幺妹听不得这话,不管黄金贵愿不愿意,有空她就跑去为他捶背。有时夜里睡下了,她还跑去为他捶上一阵。对幺妹细致耐心的服侍,感动得黄金贵把工钱给她涨到了两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在施工队做饭,每月工资八百。黄金贵给她的工钱,是她工资的两倍多。除了工钱,黄金贵还喜欢送些零嘴给她吃,乐得幺妹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幺妹再次进门,是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她端来一盆水,先让我俩洗了手。因为我的到来,她特意多炒了两个菜。幺妹的嘴很甜,对我的称呼也不拘一格,有时喊我田作家,有时喊我田老板,有时喊我田姐。我从不去计较,她喊啥我应啥,这几个称呼对我来说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