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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鼠肉,我吃得也很香。当时,我没有吃出鼠肉里缺少了盐味,别人也没有吃出鼠肉里缺少盐味。当水荒过去之后,矿工们重新回味起鼠肉的时候,有人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幸亏那顿鼠肉没有放盐,要不这辈子吃肉就不香了!”
是那顿鼠肉起了作用,矿工们的情绪也变得好了许多。通过鼠肉,他们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谁都知道,小红山的老鼠多得成灾。每人一天按四只来计算的话,维持一个星期的食量问题不大。
吃过鼠肉,我回地窖子躺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我对曹木林说:“两天多没吃饭了,这点肉能撑起力气来吗?”他说:“除了渴得厉害想水喝,别的也没觉得怎么饿。”我说:“只要你有力气,过会儿你去叫我,咱们去沙浴湖。”
我和曹木林说这话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这时的地表温度很高,不适合去沙浴湖。最好的洗浴时间是太阳落下后半个小时,这个时候的沙子温度会降到三十几度,把身子埋进去感觉像是跳进了水塘,顿时会有一种透彻心脾的舒服感产生出来。埋住身子只露个头在外头说话聊天,会抽烟的再细细品上几支,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聊累了品足了就躺在那里睡上一觉,一直睡到沙子有了凉意为止。从沙子里钻出来,上下扑撸扑撸就算洗完了沙浴,整个夏天矿工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天黑下来半个小时后,曹木林出现在了我的地窖子前。因为是去洗沙浴,他只穿了条窄小的内裤,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我除了下身穿了条窄小的内裤外,上身还穿了件露脐背心。
我欣赏男人强壮的体魄,我把这种男人的体格视为性感男人。对曹木林的一身肌肉疙瘩蛋,我目不转睛地盯视了一会儿,说:“曹木林,你一身的肌肉疙瘩蛋,是练过健美?”他说:“没有,是打小干活干出来的。”我说:“你该练健美,不练真亏了你这身肌肉。”他说:“人生一世错过的事情多了去了,遗憾多了也就不再觉得遗憾了。”曹木林对生活没有过高的奢望,只求有吃有喝有女人就行。处在他这个层面的人,在物质和精神财富尚未垫积起来之前,有此想法也算是切合实际了。
小红山的沙浴场地很多,素有一湖八滩之称。最大的沙浴场所是沙浴湖。沙浴湖大得能装下几十个足球场。这么大的洗浴场地,走进去沙波如浪,暄软如水,在谁的眼里都会把它当成一个绝妙的沙海湖泊。
除了莫大迷人的沙浴湖,还有与之相比邻的八滩。八滩没有沙浴湖那么大,分布在一个个的沟岔里,如同开设的一个个洗浴包间。八滩的沙质同样细如白面,暄软如水,与沙浴湖不分伯仲,携手成为大西沟的五大奇观之一。
比肩走着,曹木林像是有意展示自己的肌肉力量,突然间把我拉进到了他的怀里。对他的这一举动,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诧。我在自问,这是去洗浴吗?黑灯瞎火的搂搂抱抱,像是一对苟合男女!我没有在乎这种感觉,很自然地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际,并稳稳地勾住了他的身子。
把我搂进怀里后,曹木林又往紧里箍了箍,说:“田作家,黑灯瞎火的和一个男人出来你不怕?”我说:“你又不是怪兽,怕什么?”他说:“人分三教九流,品质有高有下,怪兽和好人往往只是隔了一层纸。”我说:“你觉得自己是坏人吗?”他说:“不是坏人也差不多,反正算不上好人。”我听出了话语的沉重性就没好再继续往下问,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漫过一个小沙丘,脚下的沙子变得柔软起来。这是沙浴湖的浅滩,还不到最佳洗浴深度。曹木林拉着我的手一步一陷,像趟水样走过一阵,当沙子没过膝盖的时候就再也拔不动腿了,顺势我俩躺了下来。
沙浴湖的最高享受是裸浴。来这里洗浴的人,如同去澡堂子洗浴,一律光光溜溜,是没有人穿着衣服洗浴的。沙柔如水,这不只是一句形容词。没洗过沙浴的人不知道沙子的柔软,更体会不到沙浴时带给人的舒爽。在水里头洗浴,人体可以自由翻转。在沙里头洗浴,人体同样可以自由翻转。翻转时沙子摩擦皮肤的快感,是水浴无法给予的。
由沙浴衍生出的沙疗,又是水浴所不能替代的。身体与沙子摩擦时所产生出的静电,能加快血液循环,能促进皮肤老化细胞的新陈代谢,能打通关节脉络的瘀滞,能消除疲劳安神健体。矿工们之所以酷爱沙浴,多半是缘于这些好处。
进到沙浴湖,曹木林好像把我的性别给忘了,扯下短裤赤裸着身子,像个蝼蛄样地把身体缩进到了沙子里。曹木林做得很自然,躺下之后发话说:“沙浴的最高享受是裸浴。穿着衣裳那不叫洗沙浴,那叫埋活人。女人下身不便脱,上身还是可以脱掉的。”我听得出曹木林的话意,他不是在激将我,也不是在用邪念引导我,而是想让我更好地体验一下沙浴的快感。
看着夜幕笼罩下的大地,看着天上的繁星,看着已被沙浴陶醉了的曹木林,我不再顾忌啥了,脱掉身上的露脐背心,学着曹木林的样子,像只蝼蛄样地把身子缩进到了沙子里。
缩进沙子里的感觉很爽。没有了羁绊和束缚,自由地转动着身体,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条蛟龙。我没有让这种感觉停止下来,继续在沙子里游动。我要充分享受沙浴的快感。我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有无数只手向我伸来,在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抓挠,然后产生了强烈的放电效应,以至于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让我陶醉不醒。
这种陶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靠在了曹木林的臂膀上。他没有言语,让我静静地靠着。我没有回避,就静静地靠着。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我的思绪开始复苏。在来沙浴湖的路上,他说自己的身子和灵魂不再干净,让我帮他洗一洗。这个粗野的西北汉子,身上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隐情。带着这个疑问,我试探着去撬他的心扉,说:“曹木林,你说这辈子你的身子和灵魂不再干净是什么意思?”曹木林说:“我这辈子坐过三次大牢,你信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他,问了句:“为什么?”他说:“为了女人。”我懂了,说:“是犯了强奸罪?”他说:“有的是,有的不是。”我说:“不是,还能为啥?”他说:“是报复。那女人不听使唤,我让她受了个好罪。我犯下了故意伤害罪,为这事坐了三年的大牢。”我说:“这么歹毒的事,别说是三年,就是坐十年也不多。身子是人家的,她又不是你老婆,不让你使有什么错?!”他说:“这个道理我也懂,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平定下这件事,过了好一阵子,曹木林说:“这辈子我净干傻事,你信吗?”我说:“这句话你不应该问别人,应该问自己,问问自己为什么净干傻事。”他说:“其实,原因我也知道。都怨我太鲁莽,太冲动。强奸那个老女人并不是我的本意,是她儿子挑起的。因故我俩发生了口角,当着众人的面他骂了我娘。我的火爆性子用不着他去点,当场我就把他给教训了一顿,并打得他鼻口窜血。打过之后我还觉得不够解气。一念之下,我把那个老女人强奸了,为这事又坐了好几年的大牢。田作家,你说为了一句话,我去强奸一个老女人值吗?!”我说:“不是值不值的事,是你压根就不该犯这个傻。强奸一个老女人不值,难道强奸一个年轻女人就值啦?依我说是你的脑子进水了,真真的一个法盲加无赖。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最起码的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哪有不犯事之说!”曹木林说:“脑子进水我信,是非曲直分不清我也信。反正疮疤都揭给你了,话深话浅也不再怕你笑话。我还做过一件傻事,曾经被一个卖淫女绊倒摔了一跤。”我说:“这种事不用说我也猜得出,肯定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不给钱惹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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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他说:“真要是这样的话还好了,事情比这严重得多。”我说:“是你打劫人家啦?”曹木林砸吧了下嘴,说:“田作家你真行,啥事到你那里都跑不了。是这么回事。那个小妮子脾气不好,没把我伺候熨帖。没伺候熨帖想要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我不但没给钱,还打了她一顿,并顺手牵羊抢了她的项链。说起来这小妮子也挺有招。我刚走出门口,她就召来了几个收保护费的汉子。不用说免不了又是一场血战。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毛孩子也没吃多大亏,只是身上挨了几棒。他们就惨了,瘸腿折胳膊叫我狠很地教训了一顿。后来惊动了警察。抢人家的东西,怎么说也不占理,就被带去关押了一头半年。田作家,你说我这辈子都干了些啥事,净往局子里跑了。”我说:“这不能怨别人,只能怨你自己,是你太傻了,傻了一辈子。人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收收性子醒醒了。要是再傻下去,这辈子你就成废人了。”曹木林说:“田作家,你说得对。到了我这把子年纪,也该收收性子醒醒了。到底能不能收住性子,我自己也有疑虑。就尽可能地收吧。这辈子做不了好人,争取做个别再给社会添乱的人就行。”
夜,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星。曹木林从沙子里钻出来趴在那里说:“田作家,这几天我身子轴得上,你帮我踩踩。”我有些犹豫。一个裸着上身的女人给一个全裸的男人踩背,这对我来说多少是一种挑战。好在我没有让他察觉出犹豫。我从沙子里拱出来,顶着满头的星星站到了曹木林的身上。